看着这具青铜古棺已经出现了棺盖,金晓晨把枪收起来,将手巴掌大小的锦盒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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棕色古朴的方匣中飞出无尽璀璨的光点,一只玄黑如墨、通体如玉的古印落在了青铜棺之上,无尽紫黑的阴气顿时倒灌而下,仿佛一股铺天盖地的大雾袭来。
郭映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口鼻,目光落在了那块古印之上,他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但是能够感受到的是,跟这玩意比起来,鬼城齐聚的那些阴气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至阴凝结雨露,如水潺潺,至邪汇聚如墨,一笔惊神。
霎那之间,峡谷两侧的山壁忽然开始震荡,无数碎石崩裂而落,窄口倒挂下来的藤蔓一瞬间枯萎成了一片死灰。
镶嵌在崖壁之上的巨大猫首砰地一声断裂开来,朝着郭映就砸了下去。
就在郭映趔趄奔逃却不小心摔倒的时候,青铜古棺里忽然爆发出一股强劲的力量,轰地一声将其砸飞到了崖壁之上。
躲在远处的赵欣妍一看这古棺已经打开,直手单刀直接把汪小菲打晕,顺着峡谷往北的缝隙就狂奔而去。
土石崩乱之间,青铜古棺将像是被钢索吊了起来一样,棺盖轰地一声倒塌了下来,掀起了一阵土浪翻滚。
抬眼看去,黑色的棺材内层铺着绣龙描凤的大红绸子,在红绸之上躺着的是另一个金晓晨,头戴血珠冕旒冠,穿金色宽肩广袖曳地袍,左手怀抱金丝简,右手握着凤羽判笔。
郭映愣在了原地,已经感受不到刚才撞击时的剧烈痛楚,而是呆呆地看着这个陌生却熟悉的女孩。
由古至今,就算是看电视剧他都没见过如此雍容华贵的女子,暂且不说她的仪态,就是这身着装都烁烁发光。
金晓晨缓缓地走过去,心里喘喘不安地看着棺材里另一个自己,这一刻就像是在照镜子一样,真实却令人感到难以置信。
“你知道冥主吗,统领冥界众生,掌管轮回道的冥主。”金晓晨站在青铜棺前看着郭映,“我小时候一直做着一个梦,在一个漆黑的世界里面,只有我的眼睛里有着光芒,俯视着万千流火与滚刀。”
郭映咳出一滩血:“是地狱吗?”
“地狱是你们人间的叫法,而我们称之为冥界,我一直不明白那个地方跟我有什么关系。”金晓晨长叹了一口气,目光里充满了迷茫,“直到后来,我妈因为癌症去世的那天晚上,我想要她活过来。”
郭映眯着眼睛看着她,试图用颤抖的双腿支撑起自己的身体。
“这个世界上没有神仙,也没有什么佛祖,只有活人和死人。”金晓晨的眼底忽然变得无比柔软,泪滴就像是断了线的珍珠滚落了下来,“对不起,我利用了你。”
“哦……”郭映点点头。
“之所以万鬼齐出的画中只有我活着,是因为我就是冥主,人间最大的威胁也是我,我父亲不是为了保护我才失踪的,而是为了找到能够彻底杀死我的办法。”
金晓晨正说话的时候,那个躺在青铜棺的人猛地一下睁开了眼睛,就仅仅是目光扫过的一瞬间,郭映觉得自己深陷泥潭之中,无尽的寒气挣扎着想从自己的毛孔里钻进去。
忽地一下,满峡谷之中狂风骤起,灰尘与落叶冲天而起,青铜棺轰地一下被炸的四分五裂,已经觉醒的冥主就像是幽灵一样飘在半空之中,俯视着苍生,一如她曾俯视的流火与滚刀。
“走了,还会再见的。”金晓晨忽然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
大袖一挥的冥主猛地朝着金晓晨冲了过来,好看的眉眼之间寒光迸溅而出,峡谷之间四处回荡着让人颤栗的鬼哭神嚎。
恍然之间,阴气缭绕升空,就在九魂十八魄即将归位于一体时,金晓晨忽然伸手掐住了冥主的脖子,眼睛里的阴毒就像是翻腾的江河湖海。
原本还威逼四方、君临天下的冥主一下子就动弹不得,全身都在颤抖,就像是被堵住了气管一样挣扎着,血珠冕旒冠“咔嚓”一声碎裂成了八半,金丝简和凤羽笔掉落在地。
“你是我吗?长得还真的一模一样,那你说咱俩哪个是本体?”金晓晨大笑一声,洁白的牙齿倒映着冥主开始恐惧的脸,“那些老家伙想的是我回归到你的身体里面对吧?”
已经开始头脑不清的郭映见此一幕,心里顿时凉透了气。
金晓晨举着冥主猛地砸在了山岩之上,挥手招来了那块冥王印:“我要生吞了你,你不会反抗的对吧?”
下一个瞬间,只见冥王倒下的地面之上只剩下了一件雍容华贵的金袍,而冥王的躯体已经在上空无尽的阴气之中化为了一滴鲜红色的血珠。
“咕咚”一声,金晓晨舔了舔鲜艳的红唇后长出了一口气,目光慢慢变得冰冷,嘴角与眼角边延伸出两缕红丝,血珠冕旒冠完整的合在了一起,飘落在她的头上,金袍被阴风吹来裹在她的身体上,金丝简和凤羽笔重新回到左右手。
郭映砰地一声倒在地上,迷迷糊糊只看见重归的冥王遁作一缕紫色的光霞飞出峡谷,漫天之上只留下了几缕魅影。
天地之色骤然大变,阴风狂啸送来千卷雷云,血雨滔滔砸落满地黄花。
红山之上的万鬼忽然化作升腾的黑气朝着d市的往生山而来,从山脚一直往西而去,花草树木尽数枯萎,大地沿路龟裂。
“地震了吗?小王,赶紧去通知消防队!”d市市高官立刻紧张起来,望着政府办公楼外仓皇逃命的人们。
此时,白日消散,只剩下了漆黑的天空与血色的圆月,上学路上的小男孩看到了去世的奶奶正坐在河边,手里提着自己最喜欢的烧子鹅。
半明半暗的昼夜分界之处,黄色的纸钱就像是雪花一样飘落下来,看到这一幕的人们全部都惊呆了,就看上弦月隐隐白雾之中,黑白两无常正带着万众恶鬼走来,手铐脚镣被砸的叮当乱响。
“骗鬼的吧,这是怎么了?”外卖小哥停下了车,看着飘着的纸钱觉得后脊梁寒气上涌。
西洲群山之巅,三两个正在掘土的斗爷刚打好洞,还没看清楚墓穴之中是个什么样子,镶嵌在石壁上的长明灯就忽然间亮了,高台上那座七星棺从里面被人推开了,阴气倒灌而来。
城市陷入了莫名的恐慌,而昆仑山却在红色的月光下从人间抹去了自己的身影,大须弥寺里传来阵阵佛言,洪钟声震动天地,而佛号音缭绕四方。
天字禅房中,白发苍苍的了凡忽然泪流满面,一掌震飞了禅房的木门,手握金珠铜环的禅杖,手托芥子钵盂下山。
“师父,您要去哪儿?”六十多岁的扫对僧仓皇失措。
了凡看了看那血月,忽然露出一抹微笑:“念空,为师要去找师兄了,大须弥寺众以后就由你照应了。”
“师父,您说的宿命已经来了吗?”
“是啊,当年为师的师父也是如此,下山之后再无音讯,师兄他老人家也是如此,下山之后未登极乐。”
扫到僧老泪纵横,拼命用自己的僧衣擦拭眼泪:“师父,您什么时候才回来?”
“为师不才,须弥空大手印只悟出三成,此去怕是回不来了。”了凡说罢,挽起袈裟双手合十,口念一声阿弥陀佛便走进了浓浓的夜色之中。
他终于可以去见自己的师兄了,他等的实在太久了,差一点就往生极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