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到底是哪儿啊,连个人也看不到!”金晓晨看了一眼还是没信号的手机,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不动了。
从黑夜到黎明,这两个人走了将近五个小时的路程,一路上仔细地看了个遍竟然没有发现一户人家,此时的郭映因为流了太多的血又走了一夜的路,身体早已经不堪重负,也跟着金晓晨蹲在了草地后面。
“对啊,我可以找杜江问问路!”郭映忽然想起来自己还有一位专管闲事的朋友。
“杜江是谁?”
“就是……你就当他是土地爷吧,专管咱们这片儿的。”
金晓晨一脸崇拜地看着郭映:“你还认识这种人物?那孙悟空能不能叫出来,我小时候老爱模仿他了,就在脑袋顶上插两根藤条。”
郭映叹了口气看着她,用极为平静的眼神看了许久。
“好吧,我不说话了,你叫土地爷吧。”
郭映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根七色彩绳,这根彩绳原本是绑在泥身像的手腕上的,是多米咖啡店的女孩亲手做的,离开多米咖啡店的杜江就把这根绳子送给了他,说有急事就可以烧了它召他出来。
“你有打火机吗?”
“我一个女孩子去哪儿弄打火机去。”
郭映的嘴角颤抖了两下干脆不说话,没打火机咋烧了这绳子,难道要钻木取火?那干脆还是歇会儿再走得了,看来自己不光要去学格斗术,还得学会抽烟才行。
金晓晨抱着胳膊蹲在地上等了许久:“土地爷呢?孙悟空呢?”
“很忙,今天不过来了,让咱们自己先走着。”
“还走?我都走断腿了,要我说还不如上那辆大巴车呢。”
“那是幽灵车,你要跟着他们下地狱?”郭映说到地狱两个字的时候忽然眼前一亮,他想起杜江说他曾在金晓晨的身上刻下了冥界烙印,“晓晨,你闭上眼试试再进入轮回一次,顺着感觉别挣扎看看能不能找到杜江。”
“又来?为什么啊?”金晓晨万分的不乐意,“我都让你们弄得不像个正常人了。”
“那你到底是想漫无目的地再走到天黑,还是确定一个一定有人住的方向?”
金晓晨翻了个白眼便闭上了眼睛,当时在山崖上手里攥着木偶的时候很容易就离了魂,但是这次好像不太如意,不管她如何努力地想要顺着感觉去走始终找不到入口,别说是杜江在哪了,就连以前见到的隧道现在也见不到了。
“不行,我进不去了,怎么办啊?”
郭映心里也很纳闷,难道是因为没了木偶与女鬼的因果?所以冥冥之中那到线没有了?
太阳从初生到高照,灿烂的阳光更是加重了二人的疲惫,看来这片地方荒的不仅是没有人住这么简单,就连几颗像样的树木都没有,满眼望去全是枯枝杂草。
“你看前面飘着的是什么?”
在金晓晨声音的提醒下,郭映放眼望过去:“那好像是上坟用的纸钱和元宝篓,还……只烧了一半!”
“有什么用吗?都没有火了。”金晓晨撩了撩一晚上都没有洗的头发。
郭映慌忙跑过去捡起那冥钱:“你傻啊,这肯定是风刮过来的,咱们只要能找到坟地在哪儿估计很快就能找到村庄了。”
寻找到唯一的风向,看着冥币一路飘来所散开的痕迹,郭映终于大概确定了坟地的位置,在面前的荒地最北边的那处矮坡后面,这倒也是有根据的,依据道家法门来看山水之间埋人可福荫子嗣,但是那个山坡矮了不少,但起伏之中位于高处也的确算得上是个好墓葬。
二人不再犹豫朝着那座矮坡而去,奔波了一个晚上的两个人早已经是饥肠辘辘,更何况郭映还流了这么多血,被刺伤的那只手臂早已经不听使唤,如今猜到前方可能找到人家心里激动不已,有人家就有伙食,那么金晓晨这个小土豪就一点也不担心了。
大概是荒草过于密集而整齐,或者是因为地势的南高北低,原本看上去一望无际的荒原竟然很快就被两人越过,径直地来到那山坡底下,手脚并用的金晓晨大概是饿得不行了,站在山坡上望着下面的坟地都开始冒出璀璨的渴望。
“郭映,你说的村庄在哪儿呢?”
“你自己不会看啊?”
“哦……”金晓晨哼了一声便往远方打量,坡下的东边是座白石桥,桥对岸树着一块石碑,“你说那儿是不是啊?”
“应该就是了,咱们过桥吧。”
金晓晨看着郭映的嘴唇都开始发白了,赶紧上去架住了他的胳膊,两人缓缓地走过桥去,还没接近石碑的时候小路上忽然来了七八个庄稼汉,警惕地看着二人,有几个人手里还拿着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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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干什么的?”带头穿着花格子衬衫的大叔厉喝,“到这里来干什么?”
“我们迷路了,这一路上一个人都没有看到,所以就想要来找点吃的。”
“铁牛,别跟他们废话,肯定又是电视台那些狗娘养得记者!”
“对,先打了再回去慢慢问!”
两人彻底蒙圈了,文明社会的人就算不热情好客,哪里有打了再说的规矩,这个村子是怎么回事?他们说的狗娘养的记者又是怎么回事?
“哎,等等大叔。”金晓晨松开扶着郭映的手,摘下背包来一阵翻,“大叔我给你看我的,我今年刚成年不可能是记者啊。”
叫铁牛的庄稼汉半信半疑地接过金晓晨递过来的:“98年出生的,你跟我女儿一样大?那……还真不能是记者,可万一你是记者的女儿过来打掩护的呢?”
“喂喂大叔,没这么不讲理的吧。”
“还有什么能证明身份的,那个男的是干什么的?”
郭映此时虚弱地抬起头:“我是她哥哥,是d大刚刚参加工作的大学生。”
“d大学生?老山,把你家小子叫过来!”铁牛笑了笑,脸上充满了骄傲,“小子你可千万别说谎,我们老山的小子可也是d大的大学生。”
不久,那个叫老山的中年男人带来了个高个子男生,穿着灰色运动服,脸庞十分清秀,一见到郭映差点惊掉了下巴。
“老郭,你特么怎么在这儿?”
老山一听儿子的话,上去一巴掌盖在了脑门上:“臭小子,怎么说脏话!”
铁牛走过来看了看两人,朝着老山的儿子问:“你们认识?”
“老耿,你在这儿干什么呢?”郭映这才看清这人竟然是同班的耿文轩。
“爸,这是我同班同学,不是坏人,你放他们进来吧。”耿文轩说完有看向郭映,“我家就住在这儿。”
“你家,不对啊,你家不是在s市吗?”
“你睡多了啊?这就是s市啊!”
郭映和金晓晨对视了一眼,心说原来自己都出市了,怪不得没听说过这座老山,那这么说即使是烧了那段红绳也不可能找到杜江。
铁牛这才放下心来,赶紧让老山和耿文轩把他们带进来:“小伙子、小姑娘你们别生气,我们庄里这几天发生了大事,老是有记者跑过来骚扰我们。”
“大事……?”郭映看着脚底下一地的纸钱问,“发生了什么大事?”
“这个,我们也不能说,还是别问了。”耿文轩脸上的笑容有些不自然。
来到老山家,时隔一天零一夜外加一个晌午,郭映二人终于吃上了一口热饭,此时不禁有些热泪盈眶。
“你们出来玩不开车,那你们是怎么到这里的?”铁牛看着他们突然开口问道。
金晓晨差点没呛着,怎么说?难道要告诉他们她和郭映见了鬼,结果还逃出来了,然后走了一整夜才找到这个地方?人家不以为是神经病才怪,还是听听郭映怎么编吧。
“我们见了鬼。”郭映放下筷子说。
金晓晨猛地咳嗽了一声,从嘴里喷出了无数的米饭粒。
“见了鬼?”
屋里人的反应不是惊讶,更没有觉得他们是神经病,反而一个个若有所思,好像他们也见过鬼一样。
“你们也见过吧,还在村子里?”郭映放下碗筷,神情变得异常严肃。
他没有想到的是,原来长生树叶已经危害到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