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悄无声息的杀戮

“我们俩，将成为民众泄愤的源头，被送上军事法庭，坐上电椅！将军，也是如此！”德纳一拳击出，带来电火花四溅，监视器被他贯穿，他的心也支离破碎。

没有去管手背上淋漓的鲜血，那些玻璃渣子带来的疼痛不能让他在意丝毫，德纳凝实着那个破洞，眼中闪烁诡异的光芒。“他不是爱吃么？”“对啊，他没吃饱。”

“普尼中校，大声回答我，军人的天职是什么？”“服从命令！”普尼有气无力地喊道。“不！不是服从命令！”“那是什么？”“保护民众！不遗余力的保护民众！”

德纳得到答案，他心中宽下，碎裂的心脏聚集成块，只是那裂缝无法消除，而且，他这一生恐怕都不能填补分毫，他填补不了，无论他怎么做，这缝隙都将伴随，直到他死去，或许死去亦不是终点，下到地狱里，裂缝可能还会如影随形。

“传我命令，聚集士兵，让他……吃个饱！”德纳闭上眼睛。“德纳，你疯了？你不能这么做？”普尼本是无力的身躯瞬间弹起，没有宛如弹簧般迅捷，而是仿佛他从未有躺下，他一直都是笔挺地站着，比标枪更加挺拔。

“混账东西！”普尼含怒出手，拳头自下而上，狠狠锤在德纳的下巴，德纳喉头一甜，鲜血从他嘴角溢出，一颗被崩下的牙齿却被他咽入腹中，他眼睛紧闭。

“贱人！”普尼狂怒不休，拳头从左到右，击中德纳侧脸，德纳左脸登时凹陷，轻微的骨裂声在指挥室响起，但德纳眼皮都未跳动，几颗碎牙被他咽入腹中，他眼睛紧闭。

“为什么？”普尼不再出手，他跪倒在地，颤巍巍地抓住那话筒，普尼心中如有万千利刃纵横，让他眼角都滴下血泪。

“普尼中校，发布命令，所有士兵，尽数聚集，原地待命，不要走动！”普尼放下话筒，他面色诡异的变得平静许多。“是我的命令！”本已不打算睁眼地德纳睁开双眼。“你这个孬种，懂什么？”普尼嘴角挂上熟悉的，轻蔑的笑容。

“我走了，那臭娘们早就烦了，儿子托给你照顾，不要怪我刚刚打你。”普尼扭了扭身子，一如以往心随身动，没有一点迟滞感觉。“坐下！”德纳低声呵斥。“哈哈，孬种！”普尼甩都不甩，他扭开指挥室的房门，大步走向地面，脚步没有丝毫停顿。

“嗯？身强体壮，营养丰富的食物！”听到安晓声音，石蛋收回迈入海中的半只脚，他转过身，饶有兴致地注视那缓缓聚集的众多大兵。

“弃卒保帅，高手嘛！”安晓呵呵一笑，可要多点，不然石蛋可不会满足。“朋友，他们都是送上门的？”石蛋舔了舔嘴唇。“没错，咱们等等就好。”安晓点点头。

“大卫班长，长官召集我们干什么？”“不知道，服从命令就行。”

“连长，你看那怪物，就在那傻站着。”“对啊。”连长苦笑一声，是他傻还是我们傻？

“哥，长官们是不是想到击杀怪物的办法了？”“应该是的，你看他都被定住了。”哥哥强笑道。“那太好了，嫂子还有半个月就生了，当初你跑在前面，这次换我儿子当哥哥了。”弟弟愣头愣脑，面上浮现出发自心底的笑容。“为什么他还流口水啊，哥？”弟弟笑过之后，微有些不解。“也许是看我们人多势众，被吓懵了。”哥哥艰难地扯了扯嘴角。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一名不满二十的年轻人，被班长强拽出来，身后同班的队员俱都面色沉重一言不发，唯有他大吵大闹。“怕什么？你个孬种！”班长一枪托砸下，年轻人宛如中了魔法，又或是被敲傻，木然的被班长拉进队伍。

“各位兄弟！”普尼大步而来，为这些心中不安的士兵，注入一针强心剂。“是普尼长官，你看他，一定是想到办法了！”弟弟高兴地拍手，哥哥脸上也松懈不少。

“活着！我要活着！”被敲傻的年轻人眼中光芒大盛，总参谋亲自到来，让他看到生路。

“黄泉路上，我们还是兄弟！”普尼昂首挺胸，面上毫无惧色，闻言的众人垂下头颅。“畜生！你还不动手吗？”普尼走到众人之前，怒斥石蛋。

“石蛋，别客气了。”石蛋带着一条从海中起源的涎液，一步步走到那些大兵身前。

在艾柏特市长错愕的目光中，慌乱人群不解的眼神下，怪物复又返回，他们不知道，一场无声无息的屠杀，活生生的出现在这个城市最繁华的地段，而被屠杀者，是他们整个国家的骄傲，自信的源头，精锐的士兵宛如成熟的水稻，毫无反抗的被收割。

“石蛋，你看这家伙。”安晓依旧蒙面，从石蛋尾巴上走下，迎着普尼愤怒的目光来到他身前。“呸！禽兽。”安晓小心跳开，不让那口血痰沾上衣角。

“咱们回去吧。”安晓意兴阑珊地摇了摇头。“杀了我，快点，吃了我！”听到安晓所言，普尼情绪立时激动难当，他狂扑而上，似是想要揪住这蒙面人的脑袋。

“别理他，走了。”安晓耸耸肩，止住石蛋伸出的舌头，石蛋闻言，放过普尼一条生路。“为什么不杀我？为什么？”安晓石蛋脚步渐行渐远，普尼跪在地上，望着四周的一片死寂，他眼中死寂一片，口中不甘地诘问。

“你傻啊？不会自杀吗？咬舌自尽啊！”安晓若有若无的声音传来，让普尼眼中灰败消散一空，他躺倒在地，随着一声只有他能听到的脆响，普尼闭上双眼。

“蠢驴，他以为自杀就能不用背负这份罪孽了吗？”指挥室内的德纳双目圆睁。“真是聪明啊，这样一来，我就是一切的祸根，他是光荣牺牲的英雄。”德纳轻笑一声。

他伸出手掌，端详涔涔流血的肌肤，普尼死了，带着决绝死去，但是他活着，活着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