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下安晓宝血之后,那胎儿倒是安分些时日,但也仅仅于此。
约莫三日之后,言芸再次喊痛,面对叶大帅那踟蹰的目光,安晓有些郁闷,只得再次拿出五滴宝血。
可这次竟然毫无用处,五滴宝血只让那胎儿平复小半个时辰,它还需要更为精粹的能量。
这等变故,安晓本想翻脸,不过心中却莫名生出丝丝柔软。
如今十滴血都尽数付出,若是就此不理会那胎儿,安晓有些为自己不值得。
无奈地逼出一滴精血,在林九等人惊骇莫名的目光之中,安晓端着精血为言芸解痛,也让小家伙满足的平复下去。
“安晓,你这宝物!”
如今人阶中期的安晓,他的精血称得上至宝。
林九已是看出端倪,那杯绿色的琼浆,其中生机浩瀚,是可以救人于垂死的宝药,若是林九有那等至宝,他决计不会如此轻易拿出。
面对林九欲言又止的模样,安晓略显苍白的脸上勉强一笑,那小家伙似乎和他有缘,让他竟然舍得拿出精血喂养,但愿它能早些顺利降生。
安晓心中的念想似乎应验,有他精血相助,那胎儿成长速度快了许多,上次林九所猜测的最快半月并未灵验,如今,只过去十天左右。
“夫君,我们的孩子快要出生了!”
自那天饮下精血,言芸没有再出现饥饿之感,现今的她正和众人一般,坐在帅府大厅内吃着早饭。
而没吃几口,言芸眉头一皱,放下筷子。
这动作登时让那叶大帅面露惊慌,还好她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有心中隐隐有种预感,这胎儿快要降生,或许就在明日。
听到言芸的猜测,叶大帅喜上眉梢,他叶家终于有后,他也对得起死去多年的老父老母。
“芸儿,事不宜迟,今日便去祭拜祖先,望他们能保佑这多灾多难的孩儿。”
叶大帅牵住言芸的纤手,他有后人的消息自然要告诉叶家先祖,他们叶家多年前也算半个豪门,但世事无常,传到叶大帅时就剩他这一根独苗。
幸好叶大帅争气,单单一人,闯下的基业已是有如今规模,比起叶家先祖都要胜过不知凡几,而现今他孩儿降生,免不得要去告知列祖列宗。
“嗯。”
言芸点了点头,其实在她刚刚有身孕之时,叶大帅便已想要去祭拜。
不过那时的她食欲暴涨,压根停不了口,倘若走上一段路程前往祖祠,估计在半路上就会被饥饿折磨的退回帅府。
但现在得了安晓宝物,这个问题不复存在。
那杯深绿的宝液,光看表面的效力,比起千年老参都要强过良多,单单现在腹中孩儿不在胡闹,便是最好的证明。
欠下的人情太大了!
言芸深深凝视安晓一眼,这年轻人付出的宝物,根本不是俗物能够衡量的,想起几天前,道行高深的林九等人,那颇为嫉妒的目光。
言芸便窥见一斑,安晓那杯宝药如何珍贵,恐怕倾尽湖省之力,也都无法填补安晓的付出。
“安晓,你务必与我夫妇同去,我要在祖宗牌位之前,亲自向你道谢,这些天,倘若没有你的宝药,孩儿不可能降生!”
叶大帅并非薄情寡义之人,他能有今天这种地位,恰恰是因为他重情重义。
方才发现芸儿游离的目光,叶大帅便已明白她心中所思,同时他心中对安晓的感激与愧疚,丝毫不比言芸少!
所思至此,若是不能隆重感谢安晓,叶大帅必然心头难以安定。
同时,安晓的付出,当然不会是区区口头几句感谢就够的,虽然他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凡人。
但安晓不仅能拿出宝药,还有穗子这等强大的修行人追随,对那孩子有何尝不是天大的福分呢?
“安晓,孩子出生后,便认你做义父!”
叶大帅郑重地离开上首之位,脚步坚定地走到安晓面前,用力握住他的双手,眼中带着丝丝恳求。
“别别,我没付出过什么,不必如此隆重。”
安晓吓了一大跳,他可不想有个义子,也不想教出个大小伙出来。
况且在此方世界,安晓心中明亮,他迟早是要走的人,若是和那小子日久生情,心中不舍那该怎么办?
安晓自问并非无情之人,但他决计不可能将孩子带走,因为叶大帅夫妇尚存人世,他如何能做出那等举动,夺人子孙,不下于害人性命。
再说,精血对他来说,虽然重要,但也不是什么极其贵重之物。
只消过得几月,那滴损失的精血便会复回,赠与言芸也只是他心中莫名的柔软而已。
“安晓,你若是不答应!”
叶大帅见得安晓推脱的模样,心中牛脾气一起,安晓若是不从,他心底的愧疚何去何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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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念及此,叶大帅颇有些失去理智,竟然想要跪下央求。
“男儿膝下有黄金,大帅,不可如此!”
看到叶大帅冲动的举动,安晓面上惊愕不已,好歹你也是湖省霸主,这孩儿快要出世,居然做出如此丧失理智的动作,没这么夸张吧?
安晓没有做过父母,叶大帅心中复杂的思绪他并不清楚。
但此时叶大帅那副欲跪下的模样,着实让他吃不消,安晓立刻行动,连忙扶住叶大帅双臂,却只觉一股大力牵扯着他。
被那力量拉扯,安晓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多亏一旁的穗子拉住安晓,才没有让两人扑到桌面之上。
真是弱的可以,安晓有些难受,就算人阶中期,他依然宛如一名文弱书生,连止住叶大帅下跪的力气都不存于体。
“大帅,安晓不愿意,必然有他的难言之隐,你何苦强求?”
见到叶大帅并不作罢的模样,一直沉默的林九站出来劝说。
安晓显然顾虑颇多,林九是除穗子以外,和他相处最久的人,心知安晓并非不愿成人之美,而是的的确确有不能说的秘密。
唉!叶大帅怅然一叹,仔细盯着安晓良久,发现他并没有丝毫触动的模样,心中不敢生出不满之情,只是面上一片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