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王一言不发的看着自己的女儿,片刻后才说道:“韩四娘可是一直住在安府?”
怡安点头:“正是,回长安当日她便被安二夫人接去了安府。”
英王便摆摆手:
“安又杰此人愚忠,做事又不懂变通,两个儿子虽在朝为官,却都无大才,三个孙辈,出家的不说,另外两个也只有安三郎相对出彩,可惜人虽有才,却又是个读死书且性子绵软的。
英儿,安家人不足为惧。这个韩四娘你且派人盯着,先看看她是否还与太子有往来再说!”
安亦雅和墨池把寸朝雨送回了延康坊,看寸朝雨带着婢女进了府门,安亦雅放下纱帘,有些紧张的问墨池:
“池儿,怡安可找你麻烦了?”
墨池笑着抱住安亦雅的胳膊:“雅姐姐,无事的,怡安郡主的性子倒也不像外界传言的那样喜怒无常。”
安亦雅松了口气,拍拍她的手道:
“你是不知道怡安的性子有多古怪,前年花朝节,李御史家的二娘子不知怎么惹怒了怡安,她当时便命身边的嬷嬷将李二娘子扔进了曲江池,弄的李二娘子差点儿丢了性命。
李御史去皇上那儿告御状,结果皇上根本不理,李御史便一头撞在了御书房的书案上,也差点儿丢了性命。要不是祖父力劝着皇上,李御史最后不仅丢官,可能还会祸及家人。
池儿,往后离怡安远着点儿,听见了吗?”
墨池认真的点点头。
四月二十,安平侯府风风光光的迎娶了安亦雅。整个四月,墨池再未出过府门。
五月初一,国子监放田假,安亦池一早便回了府。
工部尚书纪林运前一段时日去南京督造行宫,从南京又给皇上搜罗了两位美人,这两位美人极得皇上的欢心,刚送进宫便封了婕妤日日宠幸。
加上今日,皇上已经两日以身子不适为由罢了早朝。
安又杰接连两日求见皇上,却都被拒之门外,理由是皇上身子不适需要多多休息。弄的安又杰一大早从宫中回了府便长吁短叹。
听下人回禀孙儿回府,他忙叫人去惊鸿楼把孙儿叫过来,想了想又派了个小丫鬟,去绿月阁把墨池也一并叫过来。
安亦池先到钟鸣堂,也不让门口的小厮通报,便直接进了祖父的主屋。
不想刚进门便看见祖父一个人正在喝闷酒,看见他忙把酒杯藏在了桌纬底下的圆凳上。
安亦池挑眉一笑,假装没看见似的给祖父行了礼。
安又杰却站起身便往外走,边走便道:“走吧,陪祖父去院中晒晒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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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亦池看看门外阴阴的天气,笑着跟在了祖父的身后。
出了门,老爷子抬头看天,发现根本没有一丝阳光,便吭吭两声找了个话题:
“敬渊,还没有你岳父岳母的消息吗?”
安亦池含糊道:“孙儿今日再问问父亲。”
老爷子转身拍拍孙子的肩膀,教训道:
“既然定了亲,便要对人家女孩子好一些,你岳父岳母一直没有消息,你平日里学业又忙,多关心关心那孩子,听你祖母说,那孩子是个性子极好的。要珍惜啊!”
安亦池连连点头,正要说话,便看见墨池带着吟冬进了院门。
看见他们,墨池过来给老爷子行了礼。安又杰指了指银杏树下的石桌道:
“走吧,今日老头子难得有空,就好好陪一陪你们这两个小的。”
说完,便自顾自先朝前走了。
安亦池无奈的看一眼墨池,墨池眨眨眼,恭敬的跟在了安又杰身后。
在石桌前坐下,婢女摆上了茶盏小点和瓜果。安又杰指了指桌上一盘土黄色的糕点对墨池道:
“孩子,你尝尝这个点心,这是你祖母最喜欢吃的,这么多年,她每天都要吃上两块儿,口味儿从来没有变过。”
墨池谢过老爷子,拿起一块轻轻咬了一口,粗糙的的糙米味儿在舌尖漫开,紧接着又是一股子浓浓的豆子腥味儿弥漫开来。
墨池皱了皱眉。
安又杰笑眯眯的问道:“孩子,味道很好吧?”
墨池偷瞄了一眼安亦池,看到他的眼里满是戏谑。
她吞吞吐吐的说道:“嗯味道嗯有点儿奇怪!”
老爷子一拍石桌道:
“好,你这个孩子实诚,是个实心眼儿的孩子,老头子这些年让很多人尝过这个糙米豆糕,明明味道十分难吃,可所有人都说好吃,包括这个小子。”
老爷子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孙子,又说道:
“这小子也是个滑头,第一次吃糙米豆糕他才四岁,明明不好吃,却哄老头子说好香,老头子也不吭声,你说好吃,那你就吃完,老头子就看着他干呕着吃完了!”
墨池投给安亦池一个同情的眼神。
安又杰拿起一块糙米豆糕放进了嘴里,几口便咀嚼完吞咽了下去。
“孩子,这个糙米豆糕是你祖母当年随着先皇南征北战时常吃的食物。
有一次你祖母带着两千人被困在荒山里一个多月,荒山野岭没有食物,就靠这糙米豆糕和雪水活下来。就是那样两千人里面也饿死了三四百。
你祖母就是为了提醒自己前事不忘后事之师,才把这种明明很难吃的糕点当作日常小食,每天都吃几块。”
安亦池也拿起一块儿放进嘴里,边吃边道:“祖父,您这话说了十几年,孙儿耳朵都听起茧子了!”
老头子对着安亦池一声吼:“什么话,老头子这不是没跟你媳妇儿说过嘛!”
墨池‘扑哧’一笑,又赶紧低下头做咳嗽状。
安又杰摆摆手:
“孩子,这是在自己家里,想笑就笑,想哭就哭,不用那么多的规矩,你这个孩子好,敬渊交给你管着老头子也放心。
敬渊这个孩子,表面上看起来温和、内敛。但老头子了解他,他内里的性子就是一批脱缰的野马,除非他愿意自己停下来,否则谁也栓不住,但依老头子看,你能拴住他。”
安亦池笑眯眯的看着墨池,墨池低头,这种情况下她根本不知道应该说什么话。
老头子伸手‘啪’一声拍在了安逸池的胳膊上:“你小子别光顾着笑,好好对人家才是正理。”
“哎呦!”安亦池作势喊了一声,瞪着老头子道:“祖父,刚才我进门看见你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