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安随着安亦雅三人去了雅间,伙计带着几个人,将新到的货品摆放好,寸朝雨拿起一支累丝嵌珠宝虾金钗在安亦雅的发髻间比了比,点头道:
“这支钗样式很特别,等入了侯府,你可再不能打扮的总是如此清雅,花钿金钗总是要戴一些的!”
伙计很有眼色的在一旁补充:
“娘子好眼力,这支金钗是岳大师最近的力作,打造精细,用的是纯金,足足耗费了岳大师整整三个月的心血,确实是一支精品。”
安亦雅从寸朝雨手里拿过金钗,犹豫的看着这支明晃晃华丽丽的钗子:
“这也太华丽了吧,若戴上它老远还没看见人便先看见钗了。郡主,池儿,你们觉得呢!”
墨池仔细看了看笑着道:“若是参加隆重些的宴会,这支钗还是很合适的,毕竟看上去华丽庄重。”
怡安却不耐的摆了摆手:
“本郡主最不耐烦在一堆东西里挑来挑去,算了,三娘和大娘你们挑吧,韩四娘陪着本郡主到一边喝茶候着你们。”
安亦雅飞快的扫了一眼墨池,墨池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笑着道:
“那雅姐姐和雨姐姐先慢慢挑吧,我陪郡主到那边喝茶候着你们!”
伙计着人上了新茶,怡安郡主端起青瓷茶盏,轻轻的撇开上面的浮沫,若无其事的说道:
“还未恭喜四娘子家仇的报,终于让凶手伏法了!”
墨池端起茶盏的手顿了顿,淡淡的回道:
“郡主说笑了,小女如今家破人亡,纵是凶手伏法,又何来可恭喜之处。”
怡安郡主放下茶盏,慢吞吞的说道:
“还是要恭喜的,试想想长安城历年来发生了多少大案子,又有几个案子最后能沉冤得雪。
你府上的案子不过三两个月便查的水落石出,也算不幸中之大幸。
不过本郡主倒是听说,太子哥哥是得了某些人的助力才能破了这件案子,听说拿住凶犯的不是官府的人,四娘子可有所闻?”
墨池转过头,满脸诧异的看着怡安:
“小女倒不太明白,太子殿下调查案子,不是本来就应该有人给她帮忙吗?刑部的人就帮了他很多吧,小女的表哥还因为这件案子得了皇上的赏赐呢!
再说,不是官府捉拿了凶犯,那会是什么人?”
看着墨池懵懂的小脸,怡安郡主眯了眯眼,马上转了话题。不过因为她的眼睛本来就挤成一团,眯眼倒也看不出来。
“不说这个了,横竖都是会让四娘子难过的事情。
四娘子在安大人府上住的可还舒心?本郡主与四娘子很有眼缘,往后若有什么能帮的上忙的事情,四娘子尽管开口,本郡主定当全力相助!”
墨池淡淡一笑:
“那就先谢谢郡主,不过老夫人和伯父伯母对小女都非常好,恐怕往后小女应该也没有需要麻烦郡主的事情!”
怡安的胖脸上挤出一个宽容的笑容:
“那很好,本郡主希望四娘子与安三郎能够白首偕老,相拥一生!”
安亦雅虽然在挑选首饰,眼角的余光却一直瞄着不远处喝茶的二人。
她心知今日遇到怡安郡主恐怕不是偶然,寸朝雨虽不知就里,但她一向不喜怡安郡主,因此二人很快便选完了首饰,走过去岔开了怡安郡主与墨池的谈话。
四人乘马车去了东市的‘蓬莱酒楼’,怡安郡主做东要了一整只烤的焦香四溢的小羔羊,又点了一桌‘蓬莱酒楼’的招牌菜。
却因为四个人各怀心思,都没有用多少。一顿饭很快用完,四人笑着道别,便各自上了马车。
看着安府的马车朝相反的方向走远,小蝶拿出早已准备好的菊茶放在小几上,问道:
“郡主可有从韩四娘那儿问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怡安端起茶轻轻的抿了一口:“不好说,但是这个韩四娘一定有问题!”
小蝶给怡安郡主递上一块儿银叉叉好的甜瓜:
“郡主,咱们盯了韩四娘这么久,今日好不容易才等到她出门,那以后是不是还让人盯着安府呢!”
怡安把甜瓜放进嘴里,斯文的咀嚼吞咽后才摆摆手道:
“安大人是两朝重臣,警觉性可不低,盯得久了怕会出什么破绽。先回府见过父王再做打算!”
回了英王府,怡安郡主询问了门口的司阍,知道英王未出门,便径直去了英王的书房。
近几个月,因为王维萧的落网,英王变得极其被动,他因此而更加小心翼翼,平日里几乎不会出门走动。
今日他刚与几个幕僚商议完事情,长随进来禀告,怡安在书房外求见。
进了书房,怡安看见靠在椅背上眯着眼、神色疲惫的父亲,心里一阵酸涩。
“父王,女儿给您按按头,帮您疏松疏松好吗?”
英王睁开眼笑一笑:“好啊,为父确实有些疲累,幸而还有个孝顺的好女儿!”
怡安走上前,一边伸手在英王的太阳穴上轻轻按动,一边说道:
“父王,女儿今日见到了韩家四娘。女儿觉得,韩四娘应该知道账本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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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英王坐正身子:“怎么说?有证据吗?”
怡安摇摇头,咬唇道:
“女儿没有证据,方才女儿见了韩四娘,并未从她的话语和态度中找到明显的破绽,但是,女儿觉得”
“英儿,说了多少次,做事情不能只靠直觉,没有证据起码也应该有合理的推理!”
英王打断了她的话,坐直身子,语气中颇有些不满。
怡安转过身,走到书案前,从新整理了自己的思路,这才又说道:
“女儿半年前便开始留意韩四娘,之前在长安时,女儿一直让人盯着她,但后来她与三哥哥一起去了大庸,路途上我们的人便被她甩掉了。
后来韩四娘回了长安,女儿还是派人盯着,她看上去确实没有可疑之处,但是,女儿就是觉得奇怪,她似乎方方面面都太顺畅了些,前日皇伯父还派人给了赏赐,昨日又召见了她。
皇伯父的喜好,父王你是清楚的,原以为皇伯父是看上了韩四娘,可昨日她又好好的从宫里出来了。
女儿没有真凭实据证明韩四娘知道账本的下落,但就是觉得她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