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慕,你想好了吗?”谌蓝坐在自家客厅的椅子上,斜挑着眸,看着眼前站着的自家儿子,眼中的神色怪异。
像是第一次真正的认识到自家儿子,又像是早已预料到了这个结果一样。
“是的,父亲,我已经决定了。”谌思慕回望着他,眉眼温软,嘴角的笑意不再流于表面,而是赋予了坚定的执着。
“你要知道,”谌蓝眯了眯眼,说不上是可惜还是什么,“一旦你做下了这个决定,一切都得从头开始。”
“是,我知道。”谌思慕轻声回答,神色不改。
“不后悔?”
“啊。”谌思慕浅浅笑开,放缓了声调,眼神有瞬间的迷离,不知想起了什么。
然后,谌蓝就听见他的声音响起,像一阵轻轻的风在耳边吹过,说出的话却很清晰,“不后悔。”
谌蓝倏的闭口不语,一双眸深邃又带着些许的压迫感,直直的冲着谌思慕而去。
谌思慕知晓自家父亲眼眸中的意思,在他面前站的笔直:“父亲,虽然我这个决定对您来说可能比较意外,但是,我很认真的考虑过。不关乎其他,只是我自己的选择。而且您也说过,让我有的时候不要考虑太多,瞻前顾后,认为有必要的就去做。现在,就是我做下决定的时候了。”
“……”
谌蓝没有说话,两人轻浅的呼吸声在厅中回荡。
谌思慕也没有催他回复,姿态闲适,一点也不担心,像是已经预知了结果。
良久,看着自家儿子,谌蓝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刚才的不怒自威消弭的干干净净,感叹似的:“你呀,都会拿我的话来堵我了。”
“呵呵。”谌思慕眼神亮了亮,也跟着弯起了嘴角,柔和温暖的笑意蔓延开来,沿着眼角眉梢爬满脸庞,将一张俊秀温雅的脸瞬间点亮。
“父亲,多谢,还有,母亲那里也就拜托您了。”
“嗯,谢我做什么。”谌蓝站起身来一挥袖,“你都这么说了。我要是再不同意,那也就不是你父亲了,你母亲那里你不用担心。罢了。”
呼出一口气,“以后的路你可要靠自己走了。”
“嗯。”谌思慕好心情的将眼眸弯成了漂亮的弧形,“我知道,哦,对了父亲,这周末,如景可能来不了了。”
“怎么?她的伤还没好?”
“不是。”谌思慕摇摇头,想着还身在医院的顾如景,眼神柔柔的软下,“她啊,只是一样和我做下了一个决定。”
听着他这话,谌蓝不满的啧了声。
现在的孩子啊。
无奈的背过身去:“随你们吧,时间在另外安排吧。”
“呵呵,好。”
终于和父亲说开,也得到了父亲的同意,谌思慕只觉得一直萦绕在心间的那份沉重消失,整个人都轻松了起来。
呼吸间,都是快意的舒适。
和父亲谈完话,谌思慕不再耽搁,出门驱车前往医院,那里顾如景正等着他。
今天,是顾如景出院的日子。
因为肩头的伤,顾如景被强制性的要求在医院必须待满四天才能出院。
这四天以来,顾如景过的很是清闲,虽然心中还有很多疑问,但因为她现在什么都做不了,也只有暂时搁置。
四天过去了,张尔依旧没醒来,安静的沉睡着。栾弈和阮可卿也因为忙着调查瑰拉一行人的事,没有来过医院。
那两人应该是调查到什么关键的地方了吧。
顾如景坐在病床上,拉下肩头的衣服,手指触摸着上面粉色的疤痕。
四天过去了,她肩头的伤也好了,要不是还残留着粉色的印记,就像从没受过伤一样。
要不是思慕他不放心,她早就该出院了,不过,现在倒也不晚。
伸手拉好衣服,顾如景思索着可能性,今晚回去后,就开始吧。
顾如景在医院等着谌思慕的同时,栾弈正在栾府的书房里和栾沛商讨相关事宜。
“……事情就是这样的。”说完一长串话,栾弈抿了抿唇,看向自家父亲。
“情况确实是有些严重。”栾沛也冷着面色,眸子里浓雾翻滚,表情与栾弈相比,不遑多让。“瑰拉那群人的身份如何?”
“只是查到了一些表面上的东西,其余的被人为阻断了。”
“你是说,奥克里有人在掩藏他的身份?”
“是,我只能隐隐查到,他似乎与奥克里民间兴起的一股暗势力有关。这件事,我已经报给了上将,所以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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栾弈顿了顿,抬头看着栾沛:“明天我就要走了。”
“嗯?这么急。”
“是,我的假期本就在这几天结束,所以明天回去也差不了多少。”
“我知道了。”栾沛拍拍他的肩膀,“我知道你一切都有自己的打算,父亲也没什么可嘱咐你的,自己注意安全。”
“嗯。”栾弈的表情柔和了下来,“我知道的。”
“大哥,大哥!”
身着精致的粉色洋装,穿着同色的尖跟高跟鞋的夏香,一路大呼小叫的冲向元凌的卧房。
跑到房门口,连门也来不及敲,就直愣愣的冲了进去:“大哥,不好了!”
“夏香!”在夏香冲进来的那刻,元凌只来的及一把扯过被子将自己裸露的身躯遮挡住,缓了缓神,怒气冲冲的瞪视她。
“说了多少次了,让你别随便进我的房间!”
“那有什么关系。”见到元凌了,夏香反而放松了下来,关上门自动找了张椅子坐下,“我们是亲兄妹啊。”
元凌的脸在她这幅语调中黑了个彻底,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的说话:“我还在睡觉,我还没有穿!衣!服!”
“那又怎么了,我又不会看你。”
夏香说着,目光在只露出个头来的元凌身上逡巡一圈,别过了脸。
自己想看的又不是你,你让我看我还不想看呢,哼。
敏感的截取到她眼神中的鄙视,元凌气的额头上青筋直跳,抓紧了被子,使劲忍住自己的怒气,才没有让自己当场冲着她发火。
“说,到底有什么事?”
早点说完早点走,真是看见她心里就气。
元凌这么一说,夏香才想起正经事,慌张的看着他开口:“怎么办呀,二哥要走了。”
“谁?”元凌一惊之下坐了起来,不忘扣紧身上的被子,“你说栾弈?他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