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了午膳,慕嫣然和杜氏在正屋说了会儿话,便由杜氏送着去了厢房休息。
蕾儿和瑜哥儿两人并排酣睡的香甜,而珠儿,早已跑的没了踪影,想来,是和文瑞凌抑或是文府的几位小姐在一起。
杜氏将总督府打理的极有秩序,珠儿只要是在总督府,慕嫣然是决计不会担心的,所以,打发了白薇去叮嘱珠儿一声莫玩的太疯了,慕嫣然径自褪了外衫,躺在床榻上歇息起来。
午觉起身,和杜氏拉了会儿家常,文嗣逡也从外面回来了。
连官服都未脱,文嗣逡到肃远堂正屋给慕嫣然磕了头,直说公务繁忙,不在总督府用膳了,让杜氏招待好慕嫣然,一面,又让慕嫣然莫要客套,到了总督府就像到了自己家一般。
交代完,文嗣逡又转身大踏着步子朝外去了。
“老爷常是如此,这么多年,妾身都习惯了,不过,今儿恰好有乞巧大赛,他若是在,府里的丫鬟们还拘束了几分呢,今儿看来能有热闹了。”
杜氏送走了文嗣逡,转身回来笑呵呵的说道。
脸上露出了几许遗憾,慕嫣然应道:“真想跟着舅母一起凑凑热闹,可天色也不早了,用罢晚膳,我就带着孩子们回去了……”
未等杜氏挽留,门外,珠儿兴冲冲的跑进来痴缠着慕嫣然道:“娘,我看见她们都在准备铜盆和绣针,说晚上要对月乞巧,热闹极了。娘,咱们也留下来看看吧,好不好?娘……”
软语祈求着,珠儿一脸求助的转过头看向杜氏。
珠儿虽小。可平日里也乖巧懂事,只在总督府住了几日,就极得杜氏的喜欢。此刻见珠儿眼巴巴的望着自己,杜氏亲昵的牵过珠儿的手,一边看着慕嫣然说道:“正是这个理儿……平日里你都在王府,便是有热闹也凑不得,今儿可是难得的清闲,就留下来吧,耽误不了多大的会儿功夫。月上柳梢头,就能开始了,亥初就差不多结束了,到时候再回去也不迟。啊?”
亥初,蕾儿和瑜哥儿早都睡了。
手心手背都是肉。想想蕾儿和瑜哥儿,再看着面前一脸恳求的珠儿,慕嫣然为难了片刻,妥协的看着珠儿道:“好,就依你这一次,不过,你要答应娘,不许捣乱,听到没?”
忙不迭的点头应下。珠儿欢呼雀跃的朝外去了。
身后,是慕嫣然一脸宠溺无奈的笑容。
打发了总督府的一个小厮回王府去和贺启暄说一声,慕嫣然静下心来,和杜氏说起来在郓州种植黄薯的事。
仔细的思忖着,杜氏点头附和道:“郓州的前任藩王河东王故去后,郓州便成了无主之地。各地的官员都想着怎么从百姓手里盘剥到更多的银子,真心办实事的人,却是没有几个。所以,虽说这多产的黄薯就在宾州,却也没有人想着要引到郓州来。若是黄薯果然能栽种成功,也算是郓州百姓的福音了。”
提起夏侯清,杜氏也跟着唏嘘了好一阵子,一边,却说是“好人有好报”,连连念了几句“菩萨保佑”。
用罢晚膳,天色还有些亮堂,杜氏带着慕嫣然,牵着珠儿和几个孩子,去后院花园里散了会儿步,只等着月亮出来,便开始那乞巧大赛。
王府内,贺启暄刚进一心堂,便从紫月那里得知慕嫣然和孩子们尽数留在总督府了,脚下一顿,贺启暄正打算出府朝总督府去,紫月在身后笑嘻嘻的回禀道:“殿下,主子说了,总督大人不在,今儿总督府又办乞巧大赛,殿下去了,没人招呼您呢,让您用了膳,早些歇息,不用过去接她。”
乞巧大赛,听名字就知道是穿针引线的赛事,贺启暄笑着应下,一边吩咐了紫月把膳食摆到外书房去,一边,扬声唤了小贵子,去请夏侯老先生过来。
夏侯清既然说黄薯适合在郓州栽种,那多半问题不大,而从各处富户那里征用借调的粮食,秋后也都能到位,沛城百姓冬季无粮的燃眉之急已解,贺启暄顿时心情也好了起来。
和夏侯老先生二人一边议事,一边吃用着酒菜,等到酒足饭饱,夏侯老先生带着几许醉意离去的时候,贺启暄才陡然发现,天色已经黑了。
走到院中,抬头望去,一轮弦月高高挂于枝头,整个院落都透出了几分清冷的凉意,贺启暄摇了摇头,唤来了小贵子吩咐道:“去,告诉苏管家,让他派人去接王妃回来,路上赶车不要着急。”
【听我说,目前用下来朗读听书最好用的app,咪咪阅读,iiread】
小贵子领命而去,贺启暄深吸了几口气,直到腹内尽是清凉凛冽之意,才转身进了外书房。
坐在书桌后的太师椅上,拿起兵书看了几眼,贺启暄就觉得书卷上的字迹都凌乱起来,甩了甩头,贺启暄将兵书放下,趴伏在了书桌上。
不知睡了多久,再睁开眼,软榻前的小炕桌上,方才还杯盏凌乱的桌面,早已整洁干净,而室内,还飘荡着一股淡淡的清香,若不细看,还以为自己是在一心堂内屋,贺启暄又嗅了几口,转过头看了看周围唤道:“嫣儿,你回来了?”
屏风后,闪出了一个窈窕的身影,定睛一看,似是慕嫣然,可再去细看,却又不是,贺启暄脑中一恍惚,唇角含笑的站起身迎过去道:“你这么早就回来了?孩子们都睡了?”
每日回府都要和两个孩子玩闹一会儿,今儿早起就去了军营里,慕嫣然带着孩子又回来的晚,想着今儿已经一整日没和孩子们见面,贺启暄心中有些怅然的感觉。
“嫣儿?”
面前的丽人淡笑不语,贺启暄只觉得头有些微痛,眼前看到的一切,都有些眩晕。
自嘲的笑着,贺启暄解释道:“今儿没喝多少,就和夏侯老先生喝了两壶酒,怎么就有些晕了呢?可见我这酒量也变小了……”
喃喃的说着,便觉得眼前的丽人走到身前,扶起自己的胳膊,要转身将自己搀到书桌后的太师椅中去,贺启暄顺从的将胳膊搭在她肩膀上,转身朝前走去。
丽人的身上,散发着一股熟悉的清香,可却多了一丝说不清的魅惑感觉,贺启暄深吸了一口,低头在丽人耳边说道:“嫣儿,你真香……”
跌坐在太师椅中,贺启暄伸手欲去拉慕嫣然,胳膊一抬,手肘便撞在了太师椅的扶手上,身子一麻,贺启暄吃痛的微蹙了一下眉,再抬眼,却见面前那丽人,竟不是慕嫣然。
“你……”
记忆里似乎出现过这么一个女子,贺启暄想了半天,却记不清她的名字,可想到她身上那股熟悉的清香,再想到方才她出现在自己眼前时自己把她当做了慕嫣然,贺启暄脑中一个激灵,顿时知道这其中有诈。
大力的推搡了一把身前的女子,贺启暄大声斥道:“滚……”
及至跌落回椅中,贺启暄只觉得鼻前有一阵暗香袭来,愈发让方才的眩晕加剧了几分。
身子里,腾起了一股莫名的燥热,贺启暄抬眼去看,面前的丽人,一脸楚楚可怜的娇媚,轻薄的衣衫下,欺霜赛雪的莹白肌肤,若隐若现的透着几分诱/惑,顿时,贺启暄觉得口中一干,情不自禁的吞咽了一口。
“嫣儿……嫣儿……”
呢喃着唤着,贺启暄只觉得身上有些无力,可坚挺处,却透着无尽的渴望。
“吱呀”一声,门开了。
抬眼去看,贺启暄的心,倏地落回了原处。
“嫣儿,你回来了……”
贺启暄轻声唤道。
“殿下,妾身过来服侍殿下歇息……”
从门口进来的那人,却是秋月。
看了跪在太师椅旁的春晓一眼,秋月冲她微一颔首,二人一左一右的搀着贺启暄,朝屏风后的寝室走去。
王府大门外,响起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及至人到门前,门房的李老伯迎出去,才看清来人,“风公子,您回来了?今儿沐休,还以为您会早些回来呢。”
李老伯熟络的招呼道。
微笑着点头应下,慕风拍了拍马背,又指了指马厩的方向,牵着马朝远处走去。
给爱马添好草料,慕风大踏着步子朝一心堂奔去,及至知晓慕嫣然去了总督府还未回来,而贺启暄则在外书房,慕风唇角微弯,朝外书房奔去,一边,还做了个手势,让小平子吩咐人,去把练功房的灯火点亮。
奔进院子,见外书房的灯已经灭了,只里间透出了几分暗黄的光晕,慕风脚步一顿,想着贺启暄许是睡了,欲转身离去。
一阵清风扫过,慕风呼吸一滞,眉眼中,带出了几丝狐疑。
醉相思?
昔日在赏菊阁时,经手的春/药不计其数,虽已经很久不沾染这些东西,可此刻,慕风仍旧确定,方才从鼻尖环绕过的那一丝香气,确是醉相思无疑。
转过身看着已经昏暗的外书房,慕风的眼中,有些意味不明的复杂。
慕嫣然在总督府停留未归,而贺启暄所在的外书房里,却飘出了醉相思的清香,慕风眸色一紧,抬步朝前走去。(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