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刺鼻的恶臭熏得醒了过来,萧强发现自己现在不知为何来到了一个可怕的地方,漫天猩红色的云烟中吞吐着灼热的火舌,他正站在一片堆满尸骸的焦土之上。
前方是一座被尸体堆积而起的高山,尸山与萧强之间隔着一条奔腾激流的血河,再往上,一位白衣女人纹丝不动站在山顶,就像一朵绽放的洁白花朵,在这满眼都是火焰,废墟,尸体,死亡的大地上格格不入。
萧强认得这个女人,她就是从萧强进入阿斯加德时一直骚扰他的那个女鬼,海拉。
“时间不多了,”她突然开口了,“罪孽就要漫出来了……”
明明她在山顶如此遥远,可这声音就像在萧强耳边言语。“你到底是谁?”他对着女人喊道。
“跟我一起,走下去吧……”她并没有接萧强的话。
萧强不知道自己怎么出现在了这里,他咬了咬牙,这次终于接近了这个女鬼,如此好的机会一定要近距离看看她到底是何方妖孽。但前方的血河好像深不可测,奔腾的巨浪似乎能把磐石都给拍碎,其中竟沉浮着无数死人。萧强再次看向女人,她脚下的尸山内的尸体成倍堆积,可能有上万人,其中还有一些尚存一点气在疼苦挣扎苟延残喘。萧强这才发现,这里弥漫的呜呜声并不属于风,而是那些还未死透的人从喉咙里发出来的弥留之音。他们有的身上压着千斤重的石头;有的双眼被缝起满脸插着针刀痛苦不堪;还有一些浑身燃烧着大火或是熏成了木炭;一边一群可怜人头朝下倒插进了泥潭污秽之中只留两条腿,尸体之中还散落着不知是属于谁的断肢残臂,一些被腰斩断腿的未死之人抱着汩汩流血的残肢哭嚎。
这惨景看得萧强毛骨悚然,说是地狱也不为过。他不敢过去:“你一直喊我跟你走下去,你又不跟我说你是谁,你叫我怎么跟???”萧强再次大声发问。
“时间不多了,罪孽就要漫出来了……”女人依旧重复着那段话,突然,毫无征兆发生了猛烈的地震,燃烧的地面好像快要裂开了。眼前的尸山开始崩塌,山顶,女人站着的地方爆发出了漆黑的腐水将女人所吞没……黑水喷发得越来越多,地面开始开裂,更多的黑水带着血河里的血水与尸体融合成了巨大海啸,轰隆声大作,朝萧强扑去……
萧强大叫一声猛地惊醒,引得身边的路人侧目。
四周还是阿斯加德繁华的街道,阳光明媚,身边围着他的朋友,但丁和青青担心地看着他,发现他醒了后几乎都放松般得长呼一口气。他才发现自己依旧躺在刚刚与天使大战的街道,只不过那奇异的空间消失了,现在回到了原来的世界。
“萧强你醒了,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青青担心地问但却没停下手中的治愈之息。萧强见状立马按住了青青的手掌,阻止了她继续治疗。他试着活动了下手臂,还好只是有点僵硬,拉出自己的状态一看,发现非常不好。
“我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他掏出补给,疑惑地问。
“那个天使在被我们击杀前抓着你‘牺牲’了,强大的力量把你给炸晕了过去,”但丁解释道,“还好你和大师兄融合在了一起,它的生命值帮你抵挡了大部分伤害,不然你就完了。”
萧强一惊,这才发现他已经不是兽人战士状态,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自动与旺财解除了融合,他赶紧打开空间包裹,发现旺财已经躺在里面,状态显示为重伤不能召唤,看来这得恢复一段时间了。
青青看着萧强黯下来的脸,知道他的心思,安慰道:“别担心了,等它状态稍微好了点之后我再治愈它会更快让它恢复的……”
萧强点点头,说道:“青青我没事,下次还是不要随便和旺财融合了……”他看向刚刚的战场,奇怪的是现在的道路上竟然存在着刚刚打斗的痕迹,路人看着道路破坏得如此破烂显然很迷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刚刚什么情况,明明我们站在那,但是周围的人怎么像是……被切进其它空间了似的?”
“不是他们被切进了其它空间,是我们被锁进了另外一个境界,刚刚我们进入了‘炼狱’,”但丁说。
“炼狱???”大家惊讶的问。
但丁料到了他们的反应,继续解释道:“天界下凡讨伐罪人异端之时,为了防止不必要的恐慌骚乱会设定一个与当前世界平行的空间,也就是炼狱,在这里一切原罪,力量都会现行。在这外界是感受不到内部发生了什么,但是非生命体是共享的。所以刚刚我们在炼狱空间内部战斗时对道路的破坏同样也对现世有影响——话说回来,虽然这小型天使团体讨伐你一个黑暗体质的魔冥神将有点说不过去,但你确定没隐瞒我什么吗?”
听着但丁的描述萧强又回想了下最近是否跟哪路神仙结了梁子,但除了前几天在教堂里拿了人家一块饼以外就没有任何事情了:“难道我前几天拿了他们神龛里一块饼也算?还是上次野餐的时候我们坐了那个什么圣人的碑??就这点小事情天上那群鸟人也斤斤计较?好吧好吧,等下把旺财的口粮烧给他们吧,反正这几天它也吃不到了。”
伯爵一声冷哼,指着萧强手中的剑说:“还说呢,我觉得应该是你拿圣焰烧饭惹到他们了。”
“不会的啦伯爵,”青青说,“但丁之前说了,圣座已经撤销了萧强一切通缉,而且经过风暴之城那一战萧强同样也被撤销了魔界妖人这一罪称。”
“那刚刚的那几个是消息不灵通,没接到新的通知跑下来观光的咯?”伯爵不服气地反问道,“我怎么感觉现在的我们都成为厄运吸引器了?自从萧强不知被哪个脑子有坑的家伙定成魔冥神将了之后,我们一天到晚孽力回馈,现在这些事我写一本小说都能赚钱回家养老了。”
“不过也有可能,”但丁说,“或许真的是萧强你这个黑暗体质的人出现在了圣城,可能触发了什么警报让天上一些没接到先前通知的天使前来讨伐了?毕竟对付你一个如此‘庞大’的目标,就派五个低阶天使,”他尴尬地眨巴着眼睛,“不仅太看不起你了不说,也是极大的不负责,我相信严谨的天使们绝对不会犯这种错误。但是如果真的是祂们下来惩戒你,但又没有圣令……”
萧强想想觉得也有道理,上一次刚刚从魔界出来就全世界通缉,还被天界追着打。不仅把风暴之神坑了个底朝天,连小红大肥都坑没了。这一次的天使战斗水平虽然也挺强悍的,可要与之前的相比简直不是一个级别。怎么讨论也讨论不出个所以然来,反而觉得思维越来越混乱,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处理,大家干脆把这次天使袭击的事情当做是一次普通的魔兽遭遇战。
“倘若萧强你如果真的再次被天界通缉,这种袭击绝对还会有下一次的,”青青一旁担心的说,“下一次,我觉得我有必要和祂们说清楚,你并不是主动想获得这一被诅咒的称呼的。”
看着青青澄澈的眼睛中倒映着自己疑惑的脸庞,萧强沉默了一会,抓起了她的手,好像做了个很大的决断似的:“青青,我刚刚在晕倒的时候做了一个梦……”
“什么梦??”青青本来就很关心的眼神听到萧强的话又急切了几分,她知道,根据以往的情况,萧强在晕倒的时候做的梦一般都很诡异。
梦中那地狱一般的画面他不敢回忆一遍,看到青青关心却又疲惫的眼神,萧强心软了,为了不让青青再有更大的心理负担,他还是选择了不言,反而嘻嘻一笑,更是抓紧了她温暖的小手:“青青,我刚刚在梦里见到了你穿着白色的嫁衣在天空之境上等我,身边飞的全是你射下来的天使!你看咱们择日不如撞日,隔壁就是教堂咱们直接就地结婚好了吧!现在这么一算来年春天咱们的小北鼻就出来了,多好的日子啊!”
青青脸一红,接着一黑,再着一拳把萧强给打飞转过身头也不回的朝金宫大教堂,气冲冲地走去。但丁幸灾乐祸地跑去安慰气头上的青青,伯爵更是不屑地耸耸肩跟了上去。
“怎么就这点人?都跑哪里去了?”伯爵看着零星站着几名侍卫的大教堂广场问道。
但丁扫视了一眼宏伟的大教堂大门,除了打开的正门前守着两个侍卫,其它的大门全部紧闭。“现在他们应该被召集到了降福广场那里的降福教堂开会了,在那。”说着他指向了大广场左侧的一个相对较小的圆形广场,在那同样伫立着一座古朴华丽的罗马式小教堂,不同别的地方教廷,在教廷正面大概三楼高的地方,本来该铺玫瑰窗的地方却向外突出建立了一个露台。与其说它是宗教建筑更像一座奢华的私人别墅。
看圆形广场上正被一群神职者用地毯,花朵装饰就知道这就是下周降福仪式的场所了,萧强看到在圆形广场的正中央竖立着一座雄伟的方尖碑,它放置在被各种雕刻得栩栩如生的狮子猛兽组成的底座上,高耸入云,金字塔般的顶端上插着一座小型雕塑群——一位少女被天使环绕,好像是白玉雕刻的右手指着东方。
“这是怎么立在一个点上的?”萧强指着方尖碑问,“真是太神奇了……”他不得不承认,这座毫无人情味城市的建筑,不管是大胆的设计还是传统的艺术都让他这个未来的建筑师自叹不如。
但丁带着他们朝这座小教堂的后门走去,他说这就是降福教堂,与金宫大教堂连接为一体,更像是作为神职人员的开会场所或者举行神职者转职的地方,它的后方就是教皇的住所,方便教皇的行动。教堂大门外的阳台便是一年一度“降福仪式”,教皇站立的地方,在那天,他将站在那与天空云之神殿的神族沟通,给所有在场见证奇迹的民众降下“福祉”,虽然那比不上天使洗礼,但对于新人也够了。
果然如但丁所说的一样,后门的花园那站着很多徘徊等待开会的侍卫,海姆达尔的或是城内侍卫一大堆,他们见萧强的到来显得很惊讶,但也没多为难他们,自觉的给他们让开了道路。
走进教堂的一个侧室内,阴冷干燥的空气让萧强的鼻子极其不适,连续喷了好几个喷嚏,他揉着鼻子骂道:“怎么这里这么冷?还这么暗?”
“我们在侧室你看不到大厅的,那里所有的墙壁天花板都绘制着一幅巨型壁画,为了保护它脆弱的颜料,所以……”但丁解释着抖了抖肩膀,“先找到何塞再说吧,他应该在陈列室。”
“陈列室?”萧强问,“那是什么地方?”
“所有城内资料的地方,什么注册人口,地产之类的,就这,”但丁指向身前的大门,毫不犹豫地敲了敲,也不由里面的人同意就开门进去了。
里面的确像是个资料陈列馆,阴暗干燥的气息又一次让萧强打了几个喷嚏,里面忙碌的人看到他们的进来显然有些不悦,他们后方的一个陈列着整个阿斯加德的模型桌前何塞正拿着标记摆件对着一伙人大喊大叫着。
“第二小队在仪式的时候驻守北门,第三小队看紧点西大门,我不希望那天又放一些没信仰的异乡人进来!”他愤怒地朝两座大门的模型扔了几个标记。
“可是……指挥官,大部分人都走了,那广场就会缺人手了……”
“你是指挥官吗?你当那些海姆达尔侍卫不存在么?有本事自己晋升去海姆达尔侍卫营去,那里你可以穿着华丽的制服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根据模型里分散的标记可以看出城内侍卫与海姆达尔侍卫相比辛苦太多,这倒也是个好消息,但糟糕的是不知道真正的保护目标。
“他脾气这么暴躁?会不会等下不好沟通啊?”青青担心的问,“我们还是等下再来吧。”
但她话一说完,何塞那边好像就完成了自己的布置朝他们这边走来,看见他们这名高大的男人并不开心,每走一步都让人感觉他好像随时要扑过来给自己一拳。
他有些不解的看着萧强他们,还是打了一声招呼:“早上好,我手下说你们找我?希望不是什么麻烦的事,我刚刚安排完城内警卫,接下来还有更多的事情。”声音干硬的比这周围环绕的空气还令人不适。
“signore-jose,e-che……(何塞先生是这样的),”但丁笑着小声地打着招呼,谨慎地看了一眼他身后忙碌的人群,往一片书架后走了走,“借个地方说话吧,这里不是很方便。”
他疑惑的跟了上去,目光却始终不离开萧强,本来就鼻子不适不想说话的萧强看着何塞那目光,浑身难受,想着他是不是有啥特殊癖好不由地靠近了青青。
“是这样的,signore,”但丁说,“你也知道我们现在在调查城内那些失踪,袭击事件,现在我们有了些头绪了。”
“头绪?”何塞摇了摇头,“昨天晚上那个张德妙自焚已经让我们很头痛,费了半天劲才压下了流言,请你们这次给我点好消息——对了,我知道你有个女巫同伴,再没解决这些事情之前请不要给我提起她。”
“我们已经摸清楚背后元凶的作案顺序了,但现在需要您的帮助。”青青说。
何塞看向青青,似乎有些惊讶:“我的帮助?什么帮助?”
“他们的曾经都与侍卫队有过交集,而案例本上负责人都是您,”但丁声音有些提高了,“所以请您回忆下,你所有处理过的案子或者纠纷,有关……”
接着青青和但丁两人将所有失踪以及死亡人员的特征和根据“七宗罪”的属性一一讲述给了何塞听,本来以为何塞会紧张地选择合作,却没想到他嗤之以鼻:“拜托我现在没心情听你们这些毫无证据的推测,我的上帝啊,我竟然在这重要的仪式安保工作里听你们给我讲这些疯言疯语…”说完转身就要走。
但丁差点没气闭过去:“这还不够么?安保固然重要,但是接下来的受害者的生命对于你来说不算什么了吗?”
“所以你让我放下安保工作,陪着你去找一个我是否认识的一个吃太多肥胖症患者?”
“他同样也该在你的安保名单之上的!你这样简直太不负责了。”
听他这么一说,何塞愤怒地转过身,狠狠地盯着他说:“听着士兵,请注意你的态度,我们现在忙得不可开交不是在这里听你讲神学罪恶论,你信不信我拿妨碍公务罪逮捕你,我可不管你是海姆达尔侍卫!除非你给我些更加让我信服的理由!”
“现在呐,我们就有个重要情况,大哥。”萧强看不下去了,说道,“那就差不多一星期之后,那个什么降福仪式也就是这,将会出现十分美妙让人难忘的情况!让我们来猜猜看?是大家看着教皇朝天空打电话结果从天空里砸下来一头吃饱的猪来的壮观呢,还是那个阳台帘子一打开,后面站着得不是教皇而是个被吃得撑死的死胖子来的妙?”说完他带着纯洁的微笑,天真地向着何塞眨着眼。
何塞站在那一动也不动:“我们这围着上百号警卫,哪怕是只耗子也钻不进来。”他的口气明显软了一些却还是冰冷。
“可不幸的是你们一直说所向无敌,安保措施滴水不漏,还是失踪了这么多人,”萧强的声音也跟何塞一样冷冰冰,“而下一次这事情可能就在大庭广众之下曝光了,你们该怎么压呢?”
“魔冥神将我该提醒你,现在你还没有与这些事情脱干净关系,不是你威胁我的时候。”
“所以呢?是你们老大亲自给了我调查权的,我要不要跟老大打声报告,说某个脾气暴躁的指挥官不配合我的工作,搞得又死了一个呢?”萧强依旧皮笑肉不笑的说。
何塞看着萧强,靠着他近了一些,好像要显示他的身高优势一样。他打量着萧强,伯爵此时也不甘示弱地挺胸上前,黯着的脸表示你敢动动我家男人试试。
也不知是伯爵黑着的脸还是萧强的话,何塞说:“福利院的茜拉嬷嬷,她之前因为暴饮暴食下不了床被我们发现带着她去医院强制节食,如果这家伙能匹配上你们这异想天开的分析的话。”
萧强和但丁微微一笑,表示感谢刚要走,却被何塞叫了下来:“听着,如果你们这次再失手就别怪我讽刺你们海姆达尔侍卫了。”说完意味深长的一笑,转身走了。
萧强哼了一声,他简直不敢相信这个城里的官员竟然一个比一个脾气古怪让人讨厌,瞬间他竟然开始想念以前的那些讨厌的镇长大人,梅林狐狸,哪怕臭脾气的雷曼都比他们可爱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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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有了个目标了我们,”但丁兴奋的说,“吃得太多起不来身,这画面想下都觉得有趣。”
“我觉得能抓住真正的凶手才是有趣的,”萧强没好气地说,“先是那个好像谁都欠她的师太,这回又是个暴脾气的大叔,我的天,当初我是做了什么孽……”
“萧强也别这么说,至少你认识我了啊!”但丁天真的笑道,“这么远我们能相识也算缘分。”
萧强差点没白眼翻过去:“你该庆幸没一枪插死我,要不然我就不会陪着你收拾着烂摊子了!”
但丁不好意思的摸着头,说:“这样吧,你这么喜欢建筑,我带你去看看大堂里的壁画吧,你绝对会震撼无比的!要是你借这灵感以后做出了什么让人惊叹的建筑杰作,别忘了说下我哦!”
听到这,萧强又期待了起来,随着他走到了前往大厅的门前,但丁很是夸张地向前,扮演着一位导游,有模有样地说着介绍语,但萧强没空听他说,催促他快点开门,伴随着木头摩擦的声音,宏伟的大堂出现在了萧强的眼前。
仿佛身坠炼狱,耳边全是痛苦的哀嚎。皴裂的大地,燃烧的火云,各种罪人被恶魔拉扯着坠下地狱,另一些罪人在血之大河里沉浮,一座又一座尸山上攀爬着受苦的人们,向顶端膜拜——那是一名穿着白衣的少女,在尸山顶端指向东方天空,那里是一片和谐辉煌的神之国度,审判无罪的人们在天使的迎接中纷纷飞向天堂……
“怎么样?壮观吧?这幅《最后的审判》可是不是什么人都能看得到的,不仅是所有的墙壁,天花板甚至立柱上都填补满了图画,萧强我没骗你吧。嗯?怎么震惊的说不出话了?”但丁看向楞在原地的萧强,朝他瞪圆的双眼挥了挥手。
“这画面……我刚刚梦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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