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姨娘见此,抱着余安康起身,边走向玉安边道:"看来,我们大小姐也很喜欢康儿了,来,让大小姐抱抱。"
看着送到眼前的婴孩,玉安犯了难,她曾经是个母亲,见了小孩子自己没有不喜欢的,可也得看是谁的孩子,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
余安康是柳姨娘的孩子,柳姨娘对余府的怨恨不会因为一个孩子就消除的,在这种情况下,玉安怎么敢轻易接手这个孩子?
因此,玉安在众目睽睽之下,也只是伸手在余安康圆润的下巴处逗了逗,道:"柳姨娘,这孩子一看就是个有福的,还希望你好好教导。"
柳姨娘没有再开口让玉安抱余安康,只是用一只手轻轻摩抚着余安康的小脸,轻轻的道:"借大小姐吉言,但愿她真是个有福的。"
说完这话,柳姨娘转身将孩子递给慈婆婆,道:"婢妾唠叨夫人的时间也够久了,现在大小姐回来了,婢妾就先告退了。"
张氏点头后,柳姨娘正打算退出,门外一声通报声,止住了她的脚步。
看着跨步而进的余富正,在座的都赶紧起身行礼,余富正点头摆手,落座后,才道:"难得今日会在夫人这儿碰到柳姨娘,你平日里是最不喜欢走动的。"
柳姨娘面对余富正,眉宇间张扬中带着一丝羞涩:"康儿满月已久,婢妾早就向寻个日子,带他过来和夫人请安,难得的是,康儿第一次出院子,就碰到了大小姐,婢妾印象里,好像这是大小姐头一次见康儿吧。"
玉安微微一笑,这是打算在余富正面前给她上眼药水吗?身为嫡姐,庶弟出生这么长时间,她都没有见过,哪有一点嫡姐的样子?
果然,余富正听闻此言,眼神略过站在一边的玉安,却没有如柳姨娘所想,对玉安有所教导,只是淡淡的道:“安儿还有几个月就要出嫁,这段时间怕是都在忙着绣嫁衣,她没有见过康儿,倒也能理解。”
余富正现在对玉安没有之前重视,但碍于晋府的面子,也不会对玉安视而不见,甚至听信宠爱的小妾训导玉安,这也曾是他宠爱的女儿,也曾是他的助力,帮了不少的忙,余府嫡女应有的一切,他都会给,这便是即便玉安不受余富正宠爱,张氏依然不敢克扣玉安待遇的原因。
玉安乖乖福身,口中道:“谢父亲体谅。”
余富正点头,道:“既如此,你就先回院中吧。”
此话正合玉安所想,她又行过礼,才退下去,出了静逸院,玉安首先吩咐身边的人打探消息,也许是她太多疑了,柳姨娘为何今日好好的想起带余安康出来了?还来到了静逸院?
消息还没打探出来,玉安就被人叫住了,看着小跑过来的小厮,玉安心中一跳。
这个小厮,是余富正身边的,今日正好是他跟着余富正,刚刚从静逸院出来的时候,她眼角余光好像还扫到他正在院子中和丫头们聊天。
“大小姐…”小厮有些气喘,不过还是口舌伶俐的表达出了意思:“大小姐刚出院子,四少爷脸上便起了红斑,也有些发热,短短的时间人就有些迷糊,来势凶猛,柳姨娘见此情况惊慌,只说是大小姐害的,姥爷欲问清楚,可她一直哭闹不休,只能让小的前来拦住大小姐。”
玉安越听眉头皱的越紧,可她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余安康会莫名其妙的出事,可以肯定的是,柳姨娘一定不会放过这个可以打击自己的法子。
“大小姐,您快赶过去看看吧。”因玉安平日里对下人没有什么架子,而且常常有赏银,小厮见此事针对玉安,也真心着急,所以之前才会把话说的那么清楚。
“好,我知道了。”玉安心里急切,也能维持面上的平静,接过茉青递过来的银子,塞到小厮手中,道:“多谢你相告。”说完,不待小厮有所表示,便急急赶往静逸院。
待重新回到静逸院中,玉安觉得此番场景好熟悉,像是当初莲姨娘的儿子,余安寿在静逸院发病一样,只不过,当初针对的是张氏,而现在针对的是她。
余安康躺在里屋,余富正坐在外面等着玉安,玉安只能听到屋里传来柳姨娘的哭闹声,还是张氏的劝慰声,她深深吸口气,平静的迎上余富正震怒探究的目光。
她福了福身,道:“不知发生了何事,父亲让人火急火燎的叫回女儿?”
余富正眼眸异常深沉,声音也很沉:“你当真不知怎么回事?”
玉安抬头,坦然平静的看着余富正,道:"不知。"
余富正闻言,目光依旧沉沉的盯着玉安,里面柳姨娘的大呼小叫传出来:"夫人,您不要安慰我了,也不要为大小姐开脱了,康儿从出生以来,一直是健健康康的,只除了,只除了今日,而今日和康儿接触过的人的,除了我和慈婆婆,只有大小姐了,夫人,婢妾也不愿相信是大小姐,大小姐一直以来宽厚仁和,可今日之事,除了大小姐,婢妾想不到还有谁。"
可能柳姨娘一直哭哭闹闹的让张氏心烦,只听张氏语气不复刚才的轻软,颇为不耐严厉的道:"大夫已经在给康儿把脉了,到底怎么回事,等把过脉自然一清二楚,你现在还是先收起你的眼泪。"
玉安一直站在原地,余富正没有开口说什么,面色沉沉的让人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什么。
大夫很快把完脉出来,向余富正拱了拱手,就被急于知道儿子病情的柳姨娘连连发问:"大夫,四少爷到底怎能样了,是不是有人意图下毒毒害的少爷?"
"柳氏!"余富正一声怒喝:"给我闭上你的嘴,现在什么情况,怎容你胡言乱语!"
余富正从未有过的严厉,让柳姨娘一怔,但她反应很快,忙跪下请罪:"是婢妾的不是,老爷,还望您看在婢妾担心四少爷的份上,不要怪罪于婢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