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姨娘眼眸沉沉,半晌,才气虚的问道:“三少爷中毒的事,大夫是怎么说的?”
慈嬷嬷看了柳姨娘一眼,喏喏的道:“是过敏。”
“过敏?”柳姨娘眯着眼睛“呵”了一声,看着慈嬷嬷,笑声慢慢连串溢出口,却还是压低着声音,慈嬷嬷能听得出主子语气中愤恨,惨白的双手紧紧抓着被褥,手上的青筋在皮肤的衬托下,更是显眼:“好,好一个大小姐,好一个过敏,看来我还是太着急了,没有查清楚就出手了,下一次,下一次一定会成功。”
慈嬷嬷知道自己主子现在心中定时憋着一口气,她安抚道:“小姐,现在紧要的是先养好身子,身子好了,活得长久了,我们才能看着余家败落。”
“对”柳姨娘闻言,双手缓缓松开,面上神情也变的柔情似水,突然间,像是想起了什么,神色又是猛地一变,“事情发生后,荷姨娘可有什么动静?”
“没有”慈嬷嬷摇头,“荷姨娘一直呆在自己院子中,已经有好长时间没有出来过了。”
柳姨娘闻言,嘴角微微上勾,声音中有着冷意:“是在等着看我笑话吗?看我不自量力,去算计大小姐,结果什么都没有得到,看我没有听她的话,得到的就是这样的后果吗?”
“小姐”慈嬷嬷安抚的拍着她的手,她想说,表小姐是对的,大小姐的确不容小觑,可以小姐的脾气而言,怕是听不进去她的话。
柳姨娘转头看着慈嬷嬷,道:“嬷嬷,你不用担心,我不会在轻易出手了,这次有身体虚弱做掩饰,下次就没这么简单了,这后院的女人,没有一个是简单的,也许已经有人怀疑到我了。”
慈嬷嬷笑了笑,道:“小姐能这么想,老奴就放心了,只是,小姐,表小姐那儿……”
“嬷嬷”柳姨娘止住她的话,肯定的道:“我已经想明白了,我不强求表姐和我一起报仇,毕竟,她的女儿以后还要依靠余家,如果余家毁了,她的女儿怕是也不会有个好的前景,我只求她,万一,万一我失败了,阴谋被余家发现了,她可以保住我的儿子,这辈子,我最对不起的就是他了。”柳姨娘声音哽咽,想起那个自己用命换来的儿子。
慈嬷嬷面上出现哀伤,“其实,小姐,我们不比执着于报仇,以余家的情况看来,只要您好好的,小少爷以后完全会过得很幸福,夫人也不是容不下的人。”
说着这会儿话,柳姨娘身子已经很虚弱了,她在慈嬷嬷的帮助下躺了下去,微微闭眼,好像又看到父亲慈爱般的笑容,和母亲温柔的眼神,她轻声道:“嬷嬷,你不要劝我了,从父亲为了护着我,被乞丐打死的时候,我就发过誓了,我一定会让余家身败名裂!”
看着进入睡眠的小姐,慈嬷嬷暗暗的叹口气,小姐这么聪明的人,怎么就不知道商场如战场,胜败输赢都是常事?虽然柳家这次败的原因在于,余家有人在朝中当官,现在柳家只剩她一个主子了,她如果好好活着,对不在世的老爷夫人也是一种安慰,偏偏她心中念念不忘的都是报仇。
余安寿的事情就这样过去,好像从没有发生过一样,只除了莲姨娘对儿子管教更加严格,不管是入口的东西,还是出行方面。
玉安也暗中让人监视柳姨娘,虽然事发的时候柳姨娘是躺在床上起不来,可玉安始终对这个没有见过几次面的姨娘心存疑虑。
在府中呆了几天,玉安趁着甄幸儿来帖子为由,出府放风去了,她从进宫前一段时间就没有见过纪容夫子了,现在都有点想她了。
和甄幸儿见面的时候,居然多了一个莫不相识的少年,见以往活泼的甄幸儿难得的安静下来,玉安不由好好的打量了一番这个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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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貌中上,比不得和她们一起长大三个各有特色的男子,清秀的面容带着腼腆的笑意,也是个温和的人,主要是,看样子,甄幸儿对他很满意,只要甄幸儿觉得好,玉安就会真心的祝福。
“幸儿,恭喜哦。”玉安拉着甄幸儿的手,如果甄幸儿不接受这桩婚事,她是不会介绍这个男子和自己认识的,看来,小时候那个总是安静不下来的小女孩也长大了呢。
甄幸儿面色一红,难得的有着羞涩,扭捏道:“安儿,你不要取笑我了,晋苍凌也不错啊,人长得好看,家世也不错,最主要的是,我看平日里你们两人的相处,他一定会对你好的。”
他自然是会对我好的,这话玉安可不能说出来,只是刮刮甄幸儿的鼻子,笑道:“好啊,居然懂得转移话题了,反正我不怕,咱和晋苍凌是老熟人了,可你这位,我可是一点都不熟悉哦。”
甄幸儿偷偷瞄了眼坐在另一边的男子,转头抱歉的看着玉安,道:“安儿,我怕是没时间陪你聊天了,今日我和他…”
“好了,我知道。”玉安止住她的话,“是和他有约的吧,我就不打扰你们了,不过,幸儿,如果他让你生气了,或者不开心,一定要记得来找我,我们是一辈子的好朋友,不管什么时候。”
甄幸儿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居然变的多愁善感了,听了玉安的话,眼睛都红了,“我知道,安儿,你放心,他不敢欺负我的。”最后,居然还攥着小拳头挥舞了两下。
和甄幸儿分开,玉安就去了纪容夫子的小院,等敲过了门,开门的居然是一个玉安从没见过的婆子,玉安一怔,自言自语道:“难道是我找错地方了?”
说着抬头左右张望了一下,没有啊,看着面前带着笑容的婆子,玉安问道:“不好意思,我问一下,这儿不是纪夫子的住所吗?”
门里的婆子同样一愣,半晌,才恍然道:“你就是记夫人常提起的余小姐吗?”
玉安松了口气,她还以为不知道什么时候纪容夫子没有通知她,就搬离了这儿呢,“对,我姓余,嬷嬷,纪夫子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