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人跪在下面?”皇上悠悠开口。
“回大邵皇上,草民是大齐史部尚书府中的官家,此次奉命来大邵照顾公子。”那男子大约三十多岁,此时态度倒是意外坦然,就是不知是不是因为有所依仗。
“是大齐的人。”皇上明知故问,皱眉对大河道:“这便是你所说的挑拨你的人?”
见大河点头,皇上一拍身前的案桌,怒道:“胡闹,你可知道这是何人,这是大齐的客人,岂是让你胡乱指认的?你可知罪?”
大河吓的腿一软,跪了下来,哭天抢地的道:“皇上明鉴,确实是此人,草民绝对不会认错,草民以性命担保。”
大河这么一说,皇上到迟疑了,他犹豫的看向大齐的领军人物,“何大人,这事牵扯到了你们大齐,你说这该怎么办?”
何大人起身,对皇上行了一礼,道:“大齐陛下,还请您容我亲自过问。”
皇上笑着点头:“好说,好说,这是应当的。”
何大人起身走到那管家身前,似有似无的挡住了皇上的视线,察觉到他此举的皇上不置可否的一笑,便听何大人道:“东财,刚刚你身边这人说的,可是事实?”
何大人也是无法,如果东财不认账,相信那个叫大河的,怕是会有证据呈现在众人面前,此时看来只能牺牲这人,保住这几名学生。
他倒是不怕这人不忿,牵扯出自家主子,毕竟他还有亲人在大齐,他总得顾忌点,而他亲自开口,其实也是一种保证,保证他的牺牲,会换来亲人的平安。
能跟着来大邵的,自然不是笨人,何大人的话,他有怎么会不明白,微微闭目,再次睁眼,平静的道:“回大人,小人知道此事为大齐丢脸了,可小人也是担心少爷才这么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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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家少爷,正是玉安琴艺比赛时,同台的那个唯一的男子。
“荒唐!”何大人怒吼一声:“技不如人,自当认输,像你这样做,岂不是不相信你家少爷!”
东财跪在何大人面前,“大人,小人已经知错,还望您在大邵皇帝面前求情,小人还不想死,求求您了。”
声音里满是惶恐悲凉,低着头的脸上却是苦涩异常,他不得不做出如此姿态,必须让大邵皇帝的龙心大悦,不然,要是自己一人抵不了大邵皇帝的怒气,牵连到自家少爷,怕是自己的婆娘儿子都会陪着自己去死。
何大人气的一甩袖,道:“我有何颜面求情,你好自为之吧。”转身面对皇上,满面沉痛:“大邵陛下,是我等管教不严,此人既然真的做下了此事,便由陛下处置。”
旁边席做上的一个少年忍不住站起身来,“何大人,管家也是……”
“明少爷”何大人突然开口,“我知道你和管家感情深厚,你舍不得他,我也理解,这事虽是因你而做的,可你却是不知情的,你也不必为此感到愧疚。”
“可是……”少年抿唇,这事自己一开始就不同意,是他们一直挑唆,管家想着琴艺比赛正好是自己参加,才会出手,那是别人的主意啊,怎么最后就要让自己的管家背黑锅?
他想说些什么,可却清楚的明白,什么都不能说,这样是最好的结局。
可东财管家,是从小就陪着自己长大的啊,他回去怎么奶娘奶兄交代!
东财自然明白自家少爷想什么,他转头看着少年,清晰肯定的道:“少爷,奴才没有帮到你,还把你陷在如此境地,是奴才的罪过,还请少爷不要为奴才伤心,这是奴才该得的。”最后蠕动着嘴唇,只有无形的四个字:“少爷,保重。”
明少爷愣愣的看着求死的官家,被身边的人拉的坐下了都不知道,他只觉得往日里奶娘东叔一家对他的好,在脑海里越来越清晰。
玉安看着对面少年发怔,神色也有些黯然,不管怎么说,这的确是一个忠仆,只是没有好的下场,不过这个少年还没有到丧尽天良的地步,没有把所有的罪一股脑的推给仆人,还能在皇上的面前站起来说话,虽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他也是个聪明人,所以才没有多说什么。
事情到了如此地步,皇上也不会在虚情假意的客气,"来人,拉下去,今日朕高兴,不想见血,先打三十大板,随后在处置。"
大河哭天喊地的求饶命,而东财却只是磕了头,沉默的被人押了下去,如此明显的两个对比,让人们对身为大邵人的大河更加厌恶。
今日虽然落了大齐的面子,可如果没有大河这个身为大邵的人,也不会有这么多的事,所以可以说,大邵面子上也没有多好看。
不过,皇上不在意,只是一个平明百姓而已。
等大殿重新安静下来,皇上微微露出笑脸,道:"今日真是扫兴,本来喜庆的日子,平白的被两个小人糟蹋了,各位不要放在心上,随意,随意。"
这话,主要还是和大齐的人说的,面对自己国家的臣民,皇上是不会这么客气的。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何大人、大齐公主等人再怎么感到憋屈,也只能强颜欢笑,接受在座官员或暗讽或明讥的话语。
第二日一早,玉安醒来得到的第一个消息,便是大齐的人已经出京,返回了大邵。
如此快的速度,让玉安诧异的挑眉,转而又想到前一夜,皇上都说了那是给他们的饯行宴了,不管来不来得及,他们今日都得离开大邵的国都。
玉安以为此事就这么结束了,她也在安心的养伤,可事隔十天,余富正的一次召见,让玉安刚平静下来的心,再次起了波澜。
此时,玉安正处于一个密室中,密室的入口在余富正的书房,而她下来的原因,是因为眼前那个明明惶恐,却倔强咬牙,依旧一副嚣张的少年。
玉安认识此人,模糊中好像记得他姓陈,很普遍的一个姓氏,却是大齐的世家,也是已经结束了比赛中的射艺的一个考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