煜王府中,傅晏枢抱着手臂站在房檐下,注视着眼前正接过他母妃手中用来浇花的水瓢,然后舀起些清水洒向那些越发开的鲜艳的山茶花树的男人,他的父亲傅煜!
对于父亲这个词,他概念不深,自他记事起,他的二哥傅晏君便将他照顾呵护的很好,以至于他很少想起他会有个父亲!
晏离此时是欣喜的,他又回到她的身边了,虽然他依然想不起他们的以前,但是她不介意,因为在她最后的人生中居然还能有他陪伴,她觉得也算是完满了!
“呕……呕……”
“娘娘,您还好吗?”一侍女满脸焦急的问向吐得停不下的裴之青。
“娘娘,府医来了!”侍卫的声音随之出现。
张大夫赶紧搭上她的脉搏,脸上的喜色自然而生,他行了一礼:“恭喜娘娘,您这是有喜了!”
“有喜?”裴之青不确定的问道,面上也充溢着喜悦。
“是啊,老夫开几服药,一日一次,保娘娘顺利产下麟儿!”
他将开好的药方递给最近的侍卫,吩咐他去抓药,随之告退而出,路过书房时见里面有个人影,该是煜王吧!
“王爷,张大夫求见!”一侍卫进屋通报。
傅晏君面色不变,依旧盯着面前刚刚画好的一幅画,深思!只是挥了挥手,示意他进来!
“王爷,喜事啊!侧妃娘娘有喜了,已两月有余!”张大夫兴奋的说到,只是不知为何,感觉到一阵凉意涌上背脊。
“砰”傅晏君手中的笔应声而碎,他抬起冷冷的墨瞳,看着下方的张大夫,有喜了?那次?
【听我说,目前用下来朗读听书最好用的app,咪咪阅读,iiread】
“滚!”简洁富有张力的一个字自他牙齿中溜出,张大夫赶紧告退了。
只是无意间瞄见墙上挂着的一副丹青,不由觉得自己做了件蠢事,那王妃的尸骨还未寒呢,现下这种事怕也着实算不上喜事!
他看着桌子上铺着的宣纸上,一个笑意粲然,眼神灵动的女子,轻语道:“你是不是也觉得我极具讽刺!”
想起她最后的那句话,他又嘲讽的轻笑:“不是你没有坚持住,是我,是我没有给你坚持下去的希望,我果然是你时常骂的那种混蛋!”
轻抚过她的眼睛,她的唇角,心又痛了起来,这种阵痛自她走后便时常伴着他,但是他却觉得甘之如饴,因为只有这样,她还在,不曾离去!
“如果你还在,听到这个消息肯定会毫不犹豫的离开对吗?怎么办?我想去陪你的,可是,我有放不下的东西,母妃以及现在又多了的责任!”
“对不起,我终究是负了你的深情,或许,我压根就不配拥有!”
门口不知何时出现的傅景垣心中一跳,他何时变得这样自卑?倒有些让人不可思议!
听到脚步声的傅晏君被拉出了自己的世界,看向来人,轻蹙起眉头,“有事?”
“嗯,这是皇兄给你的圣旨,前去迎接荆门门主回东岳!”
傅晏君抬眼看向他,有些不解,荆门门主?心下一动有些不可置信!“难道此次入选的是东岳?”
“嗯,是这样!”他们都不敢相信,就连皇兄拿到诏谕都是看了又看。
傅晏君轻挑起眉头,看来有人想要结束这种三国格局了,最好的选择当然是东岳无疑了,因为现下北合和南相已经因为皇权而内乱,是最好的一统机会,只是这个人是申屠焱还是申屠黎?为何要急着一统,原因是表面上看到的这样吗?
……
荆门的祠堂中,两个身影正打的不可开交,但是却难分伯仲,直到相互觉得都已酣畅淋漓才停下了手,躺在祠堂中铺满的厚厚的罗绸上,各自喘着浊气!
“焱,你真的决定要助傅景琰一臂之力,相信他能治理好整个大陆吗?”
“嗯,这个大陆早该一统了,难道你不想将自己身上的枷锁尽快除掉吗?”
“想,最好赶紧解除那个该死的祖规,实在不想与一个素未谋面的女人共度余生!”
“哈哈……我也是,那就先想个办法缓缓这个该死的定亲仪式吧!”
申屠焱坐起身,盯着前面的那些牌位,眼里闪过一丝计较,见申屠黎也直起身思索,索性拉起他走出了祖祠,向着唐苑走去!
申屠笑和申屠耒正在下棋,旁边坐着申屠铃和颜一,你一言我一语的出谋划策。
“老爹,你倒是别犹豫啊,叔父快赢了!”颜一紧张的看着棋局,就差自己上了。
“爹爹,没事,稳着点儿,叔父快输了!”申屠铃看着颜一自豪的说道。
申屠耒和申屠笑互相看一眼,摇了摇头,这两个丫头知不知道什么叫做“观棋不语真君子”吗?
进来的两人被忽略的彻彻底底,于是“咳咳”从两个人的嗓音间发出,却默契的紧。
“焱儿,黎儿也来观棋?”
申屠笑轻轻扶着胡须,笑着打趣,旁边两个观棋的人也停下了较劲,纷纷转头看向一本正经的两个人。
“不是,有事!”又是异口同声,于是两人互相看了一眼,示意对方先说!
“哈哈哈……你们两个这几日怎么了,守了几天祖祠,难道被祖宗教训了?”
“哈哈哈……”
申屠铃的话一出,几个人都忍俊不禁,当然不包括这站的笔直的两个人,他俩依旧一副严肃的模样!
“爷爷,焱儿有话说!”申屠焱侧眸扫过颜一,看她也止住了笑,便出声道。
“说吧!”申屠耒出声。
“那个定亲仪式能不能缓上一段日子?”他声音中夹着些坚定,好似就算爷爷不同意,他也会暂缓。
“为何?”申屠笑问道。
“因为我们继任门主后要去东岳一段时日,所以没有时间!”申屠黎淡定的答道。
“又不是让你们尽快成亲,只是定个日子而已!”申屠笑有些不解,这和时间也没甚关系啊!
“可是,我们会有负担!”申屠焱不依不饶。
申屠黎在身后比了个拇指,也附和道:“是啊,突然间冒出来个素未谋面的女人,爷爷也该给我们一些接受的时间!”
申屠耒点了点头,想想当初他也有过这种情绪,然后看向两个孙儿,正想说话,便被申屠笑接了去。
“不行,此次就要定下这门亲事,不容推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