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聂远的入职十分顺利,他从柳嫣然手里拿到了钥匙,也拿到了入职的权力。
还是相同的宿舍,阳台那盆三天不浇水还能茁壮成长的盆栽也十分旺盛,角落里放着一战床,出来之后则是沙发茶几电视,再过去一点是浴室,一切都和曾经一模一样。
只是,房间里少了个人,活生生去掉了一半的生活气息。
聂远曾经按照林家夫妇这条线索去查林菲菲的下落,却显示林家夫妇早就出国工作了,也带走了当时还小的林菲菲,从此和国内的联系就淡了,也没多少人知道这家人究竟在什么地方。
退一步说,这也并不全然是坏事,至少聂远现在知道,林菲菲依旧被林家夫妇收养了,并且安全地张大成人。
蓝石并不会蝴蝶掉他影响过的人,也不会将一个人的痕迹从世界上抹去。
如果林菲菲没有事情的护,徐诗韵有事的可能性也不会大。
徐诗韵的状况大约比林菲菲还要棘手一点,简直就是凭空在世界上消失了,也找不到任何关于徐诗韵父亲的消息,现在坐在徐诗韵父亲那个位置上的,也是个毫无关系的普通人。
第一晚的夜巡,外头下起了小雨,寒风卷砸着冻人的冷意直直冲着人的骨头缝里钻来,明明是即将开春的天气,却依旧不见任何好转。
图书馆,档案室,教学楼一一转悠了过去,平安无事,空荡荡的走廊上只有聂远一人的脚步声在回荡着,煞是寂寥。
老实说,这差事也不算是什么好差事,一般看门的老大爷也不会选择奔着女校来,阴气重不说,这大晚上的说不定就给吓出心脏病来了。
也就聂远这种艺高人胆大的人还敢在里面晃悠,还敢看看没人的地方走光了没有。
外头的雨有些大了,聂远手里拎着把雨伞,指节分明的大手捏着金属光泽的雨伞,光是看着就足以让人行动。
聂远从图书馆出来,迈着步子准备离开,脚步声回荡在空荡荡的大厅之中,伴随着雨点十分有节奏。
“哒哒哒”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脚步声却像是有了回音似的,直接变成了两道。
聂远走的时候,脚步声也跟着走,聂远停下来的时候,脚步声也停了下来。
聂远握着手里的雨伞稍微提了起来,“嗒”一下敲在了一楼大厅的照明开关上。
电灯应声而亮,原本有些暗淡的教室顿时亮堂了起来,炽热的灯光将人照的无所遁形。
聂远的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站着个身穿校服的女生,低垂着脑袋,长发一直卷到胸前,身上的校服有些湿了,能看出来被人洗白了的鞋子。
但这些,在这姑娘身上似乎都不是很合身。
“有话快说,抓紧时间去投胎啊。”聂远握着手里的雨伞,悠闲地靠在了桌子边缘,冲着女生不紧不慢地开口。
女生抬起头来,映照在日光灯的脸俨然是属于谢凝云的,面色苍白,活像是没了生气似的。
“我,我在图书馆里睡着了,一觉醒来天都黑了,您能够送我会宿舍吗?”
不卑不亢,俨然是一副“虽然贫穷,但好歹品质高洁”的特招生模样。
“跟着我来吧,我送你回去。”聂远没多说什么,转身要走。
身后的女生立即跟了上去,揪着自己的校服袖子,像是有些局促不安的模样。
“谢,谢谢您”
“恩。”
“那我能和您打听一件事情吗?”女生的声音弱弱的,像是极其容易受惊的小鹿。
“问吧。”聂远头也没回,任由女生站在了自己身边。
“煞主的命,能值多少钱?”轻飘飘的女声飘了过来,在这么状况下活像是出现在了鬼片现场似的,除了恐怖就剩下渗人了。
“呵。”聂远轻笑了一声,表情丝毫不为所动,“大约很值钱吧。”
要是搁在之前的时候,他的命一直都是最高悬赏,只是始终无人敢接,留在上面也就是众人看看的。
换到现在的命,谁会想要一个傻子的命?恐怕是值不了多少钱。
“你为什么不来找我?”那女生又传了过来。
“你为什么之前骗我?”
“为什么什么都不告诉我?”
其实谢凝云还有更多的问题想要问聂远,多到今天晚上都问不完的,就算是在聂远配合的情况下,也得耗上几天的时间才能把事情全部和她解释清楚。
谢凝云是有记忆的,从某天一天开始,她忽然多出了一段奇怪的记忆,或者说是另一个世界记忆,这段记忆让她对自己的生活认知产生了偏差。
比如说她不应该是被福利院收养,之后努力考上最好学校的这种努力上进学校人设。
她只是个贪钱的刽子手,为了钱什么事情都做过,她并不美好,也并不出纯洁。
在察觉到不对劲之前,谢凝云觉得这种白莲花人设压根没事毛病,上进努力,简直就是社会中最多的模样。
然而多出的记忆告诉她,她不应该过着这么平凡的生活,她有矫健的身手,专业知识
更重要的是,她要去打爆聂远那个骗子的狗头。
谢凝云知道聂远就是煞主还是在五年前,她那个时候好不容易察觉到不对劲,开始重新练习自己的身手,这世界一切都不一样了,但是好歹这个世界的偶像还在,还能给她精神上的支持。
然而,这里的聂远一改之前低调的作风,出门从来不做伪装,一张脸就这么大咧咧地放着,生怕人家认不出他来。和神王公开正面怼的时候,也是亲身上阵,嚣张与实力并存。
谢凝云好不容易弄到签名照之后,差点没有再一口气背过去。
照片上这张脸难道不就是她朝夕相对的聂远?
不,不对,聂远就是煞主?
谢凝云几乎是黑着脸把照片收起来,那一天她握着枪的手都颤抖。
一想到她以前在聂远面前撒泼打滚吹嘘自己偶像的时候,聂远那别有深意的目光,现在想来,那可不就是在嘲笑自己?
一时间对聂远的愤怒之情,再加上在偶像面前掉马甲碎成渣的恼怒之情一股脑涌现了出来,使得谢凝云那会看什么都是不顺眼,差点气到倒拔垂杨柳。
愤怒发展到今天依旧丝毫没有减轻的痕迹,反而有种越来越发酵成更大的愤怒的趋势。
索性,在学校呆了一年之后,她终于再次成功遇见了聂远这个家伙。
这还能继续忍下去的话,她就不叫谢凝云!
聂远拎着伞走在了前面,不久后进了走廊,干脆地收掉了手里的雨伞。
就在收雨伞的同时,那边的谢凝云像是收到了什么信号似的,干脆地从自己怀里抖出匕首,冲着聂远的要害刺了过去!
聂远将还没收起来的雨伞挡在了自己面前,雨伞上没有来得及抖掉的雨水在那一瞬间弹了谢凝云一身,谢凝云却丝毫不觉,举着手中的匕首,果断地往前刺着。
“刺啦——”
黑色的雨伞布被径直劈了开来,一道寒光从漆黑的伞布之中猛地钻了过来,冲着聂远的脖子袭了过去了过去!
聂远听见耳边嗡鸣一声,那是刀身在颤抖的声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