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面临危险、手足无措的时候,往往会下意识地躲到自己认为最安全的地方。比如母亲的怀抱,比如安全的庇护所,等等,所以张家栋很期待这货的去向,他一点儿也不介意,将这货的小金库洗劫一空。
从停车场发动了一辆宝马,然后横冲直闯地上了路,张家栋在空中慢慢地飞着,轻松地盯着目标,觉得跟踪这活儿真是太简单、太惬意了那些在地面上开车进行接力跟踪的,真是弱爆了。
十分钟过去,宝马车开下高架桥,开进关外的一个小区里,然后匆匆地乘电梯上了十五楼,哆嗦着用钥匙打开了房门,再把大门反锁上,才长吁一口气,轻松下来。
张家栋很好奇,这货为什么来到这里就变得轻松了?于是张家栋敲了敲窗户,示意这货开窗户,他要进来。
屋里的那位看到飘在半空中的张家栋,顿时吓的几乎要死过去,他连说话都不会了,张口结舌、浑身颤抖,指着张家栋浑身都僵直着,完全就是一副见了鬼似的表情。
张家栋本来就是恶作剧,故意要吓唬这家伙的,谁叫他昨晚带小弟袭击李玉珠呢,不就是个地下社团的骨干嘛,很牛叉吗?
不过,见到这货吓成这个样子,张家栋顿时觉得好玩极了,原来会飞还能装神弄鬼啊,不错不错。
屋里的男子突然疯狂地冲到客厅的墙壁上,举起一尊佛像对准了张家栋,手里还套上了一串精致的佛珠,嘴里“哇哇”地大叫着。
张家栋眼珠一转,装作害怕地开始后退……往后飘。
屋里的男子见到张家栋害怕,顿时狂笑起来,人一放松下来,顿时腿都软了,直接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可见他刚才被吓的有多厉害。
张家栋看那货手里的佛像放下了,顿时张牙舞爪地直接奔着窗户飞过来。
那个男子顿时吓的亡魂大冒,一激动,直接把手里的佛像丢过来,力气还挺大的,“哐当”一声,就把玻璃给砸碎了。
张家栋侧身一躲,轻松地躲了过去,毛都没伤到一根,然后张家栋又重新张牙舞爪地飘了过来,嘴里还故意发出可怕的叫声。
那货吓的拼命往后爬,腿软的根本连站都站不起来了,还没等张家栋进一步吓唬他,他忽然两手死死地卡住自己的脖颈,拼命地抓着,然后眼看着脸色就开始慢慢发紫了。
张家栋心中了然,这货肯定有心脏病,这是被吓出毛病来了。
要不要救他呢?
张家栋的心中有些犹豫,他倒是不在意这种人渣的死活,他又不是烂好人,他只是担心救人会影响李玉珠的计划而已。想想要是救人的话,打电话叫10恐怕有点儿来不及,直接用[生命空间]里的泉水救人的话,又容易暴露自己的秘密,张家栋顿时叹了口气,自言自语地说道:“不是哥不愿意救你,实在是你病的不是时候啊,算了,你还是早点下地狱,去给那些因你而死伤的人赔礼道歉吧。”
张家栋也不理那货了,直接飞进房间里,他的手套一直就没拿下来,这会儿正好肆无忌惮地到处乱翻,还真给他找到了不少有力的东西。
比如一整个登山包的现金,一匣子黄金首饰,一袋子白粉,一沓房产证和银行卡,等等。但是最珍贵的,还是那个厚实的档案袋,里面赫然是这货悄悄搜集的整人资料,有两位社团大佬的犯罪证据,光凭这个,就能送两位大佬吃枪子儿。
此行不虚啊,张家栋满意地点了点头。
现金和黄金首饰就不客气了,直接笑纳,丢进[生命空间]里去,房产证和银行卡是不能拿的,因为根本就没法变现,更不可能过户,所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些东西充公了。
剩下的东西,犯罪证据是肯定要带走的,这玩意儿才是重点,也许很快就用的上。但是最让张家栋纠结的,还是那一袋白粉,犹豫再三,张家栋还是把那东西带上了,反正就是丢进[生命空间]里去存放着。
张家栋心里的小算盘打的很精明,以后若是有恰当的时机,拿这一袋东西栽赃陷害,那绝对是杀人不见血的整人利器啊。
好吧,张家栋是真的是学坏了,竟然连这种下三滥的招数都开始惦记上了。
不过人在社会上混,本来就不可能是个纯粹的人——既不会是纯粹的好人,也不会是纯粹的坏人。张家栋觉得自己的变化也没什么不好,对好人就要厚道周全,对恶人就要睚眦必报。
装好东西离开的时候,张家栋路过客厅,发现那货已经挂了。
心脏病,绝对是心脏病,好可怜,好的时候为啥不知道惜福、健身、积阴德呢?尼玛,连李玉珠这样的好警察你丫都敢带人袭击,活腻歪了,快点去没弟弟地狱去赎罪吧。
张家栋冷哼一声,飞出窗户,自行离开。
这一夜,李玉珠在警察局呆了一夜,巨大的风暴正在悄无声息地酝酿着,越是接近风暴中心的人,就越是能感受到这表面的平静下面,蕴含着多么巨大的破坏力。
当第二天男子的宝马车被找到,继而发现他已经挂了以后,消息顿时不胫而走,整个深州市的地下世界都震动了。虽然这货明明是心脏病突发猝死的,但是好好的怎么会突发心脏病?
然后消息又传到别的圈子里,顿时大家对即将到来的一场风暴,有了清晰的认识。很明显,这一次的风暴不会那么容易熬过去,这还没开始的,就已经开始死人了,天晓得真到风暴袭来的时候,会是怎样的疯狂?
张家栋直到第二天都没等到李玉珠出来的消息,于是他决定直接去赵广安的家里,拜访一下局长大人。至于这样会不会吓到小朋友,张家栋就管不了那么多了,贝英明那边接连两天都没什么动静,看样子是不会先出手了,李玉珠又始终没出来,张家栋很怀疑,李玉珠该不会是背黑锅了吧?
就在张家栋趁着夜幕飞往赵广安家的时候,周涛也穿着背心和大裤头,趁着夜幕来到了一个不起眼的烧烤大排档里,他的对面是同样穿着背心和大裤头的赵广安。
周涛和田文广都是一副穷屌丝的打扮,烟雾弥漫的烧烤大排档里,就算是熟人都未必能一下认得出这两位来。
“这么晚约我出来,沉不住气了?”周涛一边随意地说着,一边灌了一口冰凉的扎啤,大口吃着香喷喷的肉筋。
“山鸡死了。”田文广脸色阴沉地说着,两眼直勾勾地盯着手里的肉串,却丝毫没有咬一口的欲望。
“我知道,心脏病猝死,全世界每天不知有多少人死在这上面,一个意外而已,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周涛淡定地一边说话,一边继续吃着烤肉筋。
“光头强死了,董大头躲起来了,张家栋那小子完全找不到踪迹,徐眉来头太大不敢动,贝英明现在还在省城活动……难道这些都是意外?”田文广咬牙切齿地低声吼着。
周涛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嘲讽,丢下手里的肉串,淡淡地说道:“我被你拉下水,可不就是意外吗?现在多了几个意外,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周涛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嘲讽,丢下手里的肉串,淡淡地说道:“当年我被你拉下水,可不就是一个意外吗?现在只不过多了几个意外,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田文广的脸颊抽了抽,狠声说道:“你后悔了?”
周涛丝毫不在乎田文广的反应,点了点头说道:“这些年,我无时无刻不在后悔。每个有良知的人,做了违背良心的事,都会后悔。”
田文广的神情顿时阴沉下来。
之后周涛安静地吃着烤串,喝着啤酒,也不招呼田文广。而田文广则两眼直勾勾地看着盘子里的烤串慢慢减少,似乎在走神儿,又似乎在思考什么问题,两人之间的气氛,就这么诡异地保持着平静。
一直到周涛吃完了,抹了抹嘴巴,喊了一声“老板结账”,田文广才低声说道:“不管你怎么后悔,现在你都是和我们一条船上的蚂蚱,我们出了事,你也跑不掉,不光你跑不掉,你的老婆、女儿,也一样跑不掉,除非你能把我们全部干掉,但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周涛的表情很痛苦,他这么些年没敢反抗,也没敢跟上级领导检举揭发,怕的就是家人会出事。到了现在,希望就在前方,可是威胁却依旧实实在在地存在着,他还是动弹不得。
也许,真的只有一死才能够解脱的了吧。
田文广看着周涛失神的样子,暗暗下了决心。
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不愉快的会面,时间过的总是很慢,很难熬。周涛把老板叫过来,指了指田文广,说了声“他结账”,然后抹了抹嘴就直接走了。
田文广从大裤兜里摸出两张一百的,随便丢给老板,说道:“不用找了。”
胖老板顿时眉开眼笑,恭送田文广走出去好远。
田文广追上周涛,高声说道:“老周,你看到没有,有钱的好处,不管你走到哪里,人都高看你一眼。”
周涛淡淡地说道:“昧着良心的钱,越多越罪孽,迟早要下地狱的。”
田文广哈哈大笑起来,说道:“老周啊老周,没想到你还信佛,我们是唯物主义者,不信神佛、不信祖宗,只信真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