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石村,李知白家中摆起了全羊宴,除了李知白一家三口之外还来了一位客人-----柴大军。柴大军一家也听说了李知白出了事,他的父母始终心里有疙瘩放不下没有登门,所以柴大军就一个人骑着李知白一年前给他家配备的马一个人赶来了。
三天前李知白归来,一家三口抱在一起痛哭一场,李知白将自己所遭遇的经过半真半假的给父母说了一遍,担惊受怕的父母才放下心来。毕竟李知白已经出过一次事,老两口每天提心吊胆的生怕他又有个三长两短,他老李家在这一茬可是彻底的断了,对不起祖先不说,自己这道坎也过不去。
三人清点了一下猪马牛羊,发现二十多头猪受到惊吓跑进深山一直也不见踪影,一百多只羊剩下八十多只,七八头牛倒是够数,只是有两头受了轻伤。五匹马居然充满灵性重情重义自个跑回几十里之外的家里,不断地叫着不走,这让李知白的父母才知道不对劲一定是出事了。后来老两口骑着马一路找来,结果方圆几十里被封山,也正好遇见了那个所谓的上司,结果才有了后面的一出事。
两天时间三人在山里找到十多只受伤的眼看快要活不成的羊,然后用马驮回去杀一杀,左邻右舍的分一分。虽然知道这些东西都是李知白三年来辛苦经营的劳动成果,老两口不心疼是假的,但是既然已经发生了,只要李知白好好地,他们也就放心了,李知白时多年前出的事故和坐牢的事搞得满城风雨,周边的几个城市都传遍了。山村里更是传的沸沸扬扬让左邻右舍说三道四,风言风语中渐渐拉开了距离,李老实决定这么做也是想和邻居们搞好关系,毕竟李知白以后还要在这里生活。
对于李知白的大难不死平安归来,老两口决定摆上全羊宴来庆贺一下,由于李知白也没有向父母透漏那个上司找自己的事,虽然知道自己回来的消息,经过这次全羊宴会搞得那所谓的上司很快会知道,说不定也会追究自己当初明明快不行了现在突然活蹦乱跳的缘由,这其中的门道只要是聪明人都能够立马想到。
但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但又不能够说出来让父母担心。李知白唯一要做的就是默默接受,就痛痛快快随了父母的心意。大不了事后往深山里一钻,即使那些人要找自己也要花费巨大的代价,在山里面自己就是没有任何束缚的风,尤其是自己的腿现在好了,而且身体在经过吞服了鬼脸苍术的根须和叶子之后,被温养的健壮了许多,力气也变大了很多,这两天出去找那些牛羊的时候见到有一头牛腿骨折了,卡在一个石缝里出不来,他上前就抱住其中一块重两百多斤的石头,一下子就抱了起来丢在一边。挪开石头,他扛起两三百斤受伤的牛犊子一路上沟沟坎坎爬了三四十米的破,硬是将一头牛给救了出来。当然他这些变化没有展现给父母看,也不敢给父母看,就连自己的腿好了他也不敢告诉父母,怕给他们带来灾难,在父母面前或是外面都是装作有气无力瘸着腿的样子。
酒桌上,李知白和他的父亲以及柴大军,没有多少话,吭哧吭哧的一碗一碗的碰杯喝酒,牛羊肉一大块拿在手中啃着。李知白的母亲徐灵芝没有上桌,在厨房里自己留了菜慢慢吃着,她知道三个爷们在一起肯定有话说,自己就不掺和了,孩子们的事,她觉得他们能够自己解决。李老实坐在席上是因为他们都喝酒,二来也表示他们一家两代人人的待客态度。
酒过三巡,喝得差不多的时候,徐灵芝看到三个老少爷们在那里胡扯瞎掰,于是就出来了,给三人一人端了一碗解酒的白糖水,最后挨着柴大军一边的空位上坐了下来,看着才三十多比李知白大不了几岁的柴大军也是满头花白的头发,不由得心疼道:“军子啊,你爹娘都还好吧…唉…”
“婶儿,你啥也别说了,我理解,这一切都是命啊,既然是命,我们都要认命,我爹娘都想过来走走,但一时过不去心底的坎儿啊”
“说实话,你们没有亏待我家,知白这几年将我们料理的太周到了,是静静她命不好……”柴大军醉汹汹的说到,虽然醉了,但他心里明白着。徐灵芝听他这么一说,心里也放心不少,端起糖水递给柴大军,让他喝了醒醒酒。看着柴大军,她心里泛酸,毕竟柴大军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也理解他是个直愣子的性格,没坏心眼,就是太耿直了,再加上家里条件也不好,附近的姑娘都嫁出去了,落得他三十好几的人了还是个光棍。徐灵芝瞅瞅他再瞅瞅李知白,心里叹了口气,脸上也悬挂着一抹擦不掉的愁绪。
“军子啊,你们年轻人的事我们老家伙就不瞎搅和了,只要你们做事之前要想一想后面有个家,还有我们这些老不死的。这人活一辈子啊,能忍则忍,你这性子好倒是好,就是太倔了,像一头驴子,这样吃亏的总是自己,以后我们老了,你们哥俩要时常走动,有什么事也好有个照应,今天来了,我们就是一家人,别的不说,喝酒……”一直喝酒吃肉,沉默了许久,李老实终于开口了。他红着脸大着舌头,颤颤巍巍的端起酒杯和柴大军碰了一个,酒醉心里明,今天既然碰到了,他就想把柴大军给喝痛快了,把心结打开,也算是为儿子李知白担一点负担,减轻一点压力。
“叔啊,你又想灌醉我然后拿扫帚戳我脚底板子么…你老了,不行了…”柴大军喝到高兴,也知道有些事始终要过去的,借着酒劲将过去磨平比什么时候都合适,于是就开起了玩笑。提起很久以前的一件趣事,不过这下一下子把李老实惹毛了,他霍的站起来拍着桌子:“放屁,谁说老子老了,老子一点不老,就你兄弟俩加起来也喝不过老子…”李老师边说边嘟囔着让徐灵芝将酒上满。
李知白闷声没有说话,一来他知道这是修复关系的最好时机,酒桌上没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二来他感觉到自己吃了这么久依然感到有点饿,这让他心里发毛的同时也察觉到好像体力在一丝丝的增加,无数的热流流窜全身,胃里像是一个能量转换器不断将吃下去的肉搅碎腐蚀成液体然后转化成身体的力量,他在仔细的体会身体的变化。
李老爷子的话将也正在啃羊腿的柴大军吓了一跳,他没想到老爷子居然为了他们之间的事豁了出去,心里暗暗叫了一声何苦呢,人家都做到这个份上了,何况都一大把年纪了,虽然自己早已原谅李知白了,十年牢狱相依为命,有些交情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但老人有老人的顾虑,自己知道到又不好说出来,说出来等于揭开旧伤疤。
不过随后他也霍的一下站了起来,端起酒杯就和李老爷子碰了一下:“喝就喝,怕你啊,来,都说酒桌无父子,只有兄弟,别倚老卖老啊,也别说我欺负你…老朋友,来来来……”边上的徐灵芝听得直翻白眼,不过他们能放开也说明心底的疙瘩也松开了不少,于是也没理会两个人的吆喝,就去厨房了,锅碗盆瓢一大堆,有的她忙得了。
“喝…”碰碰的大碗碰撞声一次次响起,两个人你来我往喝了不少,柴大军最后将空碗放在桌子上,嘿嘿一笑:“叔啊,难道,你的酒量也像婶儿的厨艺一样见长了么……记得小时候来你可是三碗倒啊……我们来数数,你喝了几碗了…一、二、三、倒…”
“哐当当…”还真准,柴大军刚说完,李老实端在嘴边的酒碗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摔在桌子上,他整个人也歪在椅子上,在他快要倒到地上的的瞬间,一边发愣的李知白闪电般地伸出手将快要歪倒的椅子带着人扶端正,速度之快迅若电光。柴大军呆站着,满脸不可置信,随后他摇摇头抹去不切合实际的荒唐想法也歪歪斜斜的一瘸一拐的过来帮忙搀扶,将老爷子扶到一边的竹子编织的床上躺下来。
“大军啊,知白啊,你们也喝得差不多了,吃点饭吧,不吃饭伤身体,我出去喂马了,牛羊放山上几天了,下午你们一起进山去看看去…”徐灵芝听见响声赶紧跑出厨房,看到老爷子躺在椅子上,知道他确实喝多了,也就上前劝了李知白两人一句,随后就忙去了。
十多年前,柴大军来这里也就这样将李老实撂倒,那时候两人亲的父子一样,今天一场酒让两个人也是两家人又和之前的距离又近了一步,都在借着酒说着实诚的话,表示着自己还是以前的自己,两家人之间还是像以前一样不存在矛盾和疏远,一顿酒顺水推舟的将尴尬和疙瘩都给化解掉了。
李知白虽然不怎么插话,但心底还是很感动,也知道自己老爹因操心自己的事,心脏也累坏了,本来今天李老实可以不喝酒,但为了化解这不该存在的间隙,索性也就喝了个痛快,这一醉,让几个人都仿佛看到了十多年前那些融洽场景,更是放下心地方不下的东西。他老了和老伴相依为命,怎么生活都不打紧,但李知白的日子还长,有共患过难的朋友在一起,相互照应肯定有所作为,世上有许多只能共享富贵的朋友,又有多少共患难的兄弟呢。
一顿酒喝到日落西山,柴大军烂醉如泥,李知白像没事似得,这也归功于他这三年来嗜酒如命的习惯,不然早就醉倒天上去了。柴大军烂醉中嘟囔着要和李知白一起上山放羊做一番事业。天色渐晚,李知白和徐灵芝打过招呼,然后牵出马匹,拿着被单子将不省人事的柴大军捆在马背上,伸手在马背上使劲一拍,那马吃痛扬起蹄子向山里冲去。李知白随后也跨上一匹马背追了上去,一路上两匹马顺着曲折坎坷的山路飞奔,连续狂奔了半个小时,途中柴大军被颠簸的呕吐不止,吐完人也就醒了。空着的肚子被颠簸的一阵晕眩,一边抓着缰绳想让马停下来,一边歪着头对着后面赶来的的李知白狂嚎:“喂,李知白,把我的绳子解开,这样难受死了…”山不在高有我则灵(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