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女孩一边一个躺在他身边。
他二话不说,冲进洗手间,反锁门,然后对着镜子检查了一下自己。
发现自己身上没有什么痕迹,尤其是看到那杆上膛的枪没有用过的痕迹,才缓缓吁了一口气。
他努力回想着之前的事情。
他没有开过门,唯一的可能是门没关,或者有人给开的门。
他用冷水冲了一个澡,穿好睡衣回到了房间,坐到茶几边上的沙发上,看着两个惊慌的女孩儿,点上了一颗烟,尽量平静的问道:“你们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儿?”
其中一个黑头发的女孩儿有点眼熟,但是想不起在哪儿见过。
她相对要镇定一些,央求道:“老板行行好,请老板一定帮帮我们。”
叫小梅的女孩儿低着头,褐色的头发挡着脸,一声不吭。
张敬明深吸一口烟,缓缓问道:“你们是怎么进来的?”
黑发女孩儿回答:“门没关,我们自己进来的。”
张敬明:“进来后呢?”
黑发女孩儿小声说:“看到你在睡觉,我们就洗了个澡,在你旁边躺下,等你睡醒,……”
张敬明生气的问:“你们想要多少钱?”
黑发女孩儿慌张的说:“每人一万,一共两万。”
见张敬明没回答,女孩儿急忙补充:“我们可以给你开发票。”
张敬明问:“要钱做什么?”
黑发女孩儿认真地说:“我给爸爸支付药费,她给她弟弟支付学费生活费。”
张敬明叹了口气,说:“我不知道你们说的话是真是假,我也没那么多钱,每人一万,我拿不出来。”
小梅用手把棕褐色的直发理到耳后,露出一张清秀的面孔,微笑着说:“大哥,我不会让您失望,一切听大哥您的,一定让您满意。”
张敬明摇摇头,说:“你们走吧,我帮不了你们。”
黑发女孩儿恳求到:“大哥求求您了,如果一万不行,八千也可以,五千也行……”
看到张敬明严肃的表情,黑发女孩儿的声音越来越小,价格也越来越低。
张敬明摇摇头。
叫小梅的女孩,直接从床上下来,光不出溜的站到张敬明面前,大声说道:“老娘陪你躺了半天,你别想白占便宜。一万块,不给,我就报警。”
张敬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惊讶的打量一下面前这个叫小梅的女孩儿。
黑发女孩儿劝道:“梅子,别这样。”
小梅插着腰说:“不行,必须得给钱!”
张敬明晃晃手里的手机,说道:“刚才的对话,我都录了音,等我报警还是自己赶快走,你们自己看着办。”
小梅立马蔫儿了。
两个女孩儿穿上衣服,不情不愿的走了。
张敬明锁好房门,在屋里走了几个来回,越想越生气,最后他把问题都归结到了向慧敏身上。
他把房间里的两瓶矿泉水都喝光,心里的火也没有降下去。
他开门去找向慧敏算账,站到向慧敏的门前,他犹豫了半天,跺了跺脚,回了自己的房间。
回到房间,躺在床上,还能闻到刚才那两个人留下的气味,张敬明皱皱眉头,把被子收起来,穿上衣服,直接躺在床上。
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干脆就在地上做起了俯卧撑、仰卧起坐、铁板桥,……
直到窗外的天亮起来的时候,他才疲惫的睡去。
……
早上吃饭的时候,张敬明看到刘威又在对着两碗粥发呆。
他坐过去,看着刘威笑笑,然后吃饭。
快吃完饭的时候,刘威问张敬明:“你对嫂子的过去在意吗?”
张敬明纳闷儿的问:“什么过去?”
刘威问:“就是认识你之前的经历,比如情史什么的。”
张敬明想了想回答道:“不是很在意,毕竟,过日子过的是未来,又不是过去。”
刘威沉默的点点头,没说话。
吃过饭,邵其华就来找张敬明,说旁边有一个大昭寺,据说很灵,让张敬明陪她去逛逛。
张敬明叫上了梁英彩和刘威,一起去。
寺庙很大很宏伟,上香的人很多,寺院内,正殿前面有三个大香炉,香客们把香点着后直接扔到香炉里,慢慢烧。
寺院里烟雾弥漫,大殿里不时传出诵经声和木鱼声,后殿偶尔还有钟声。
邵其华、梁英彩和刘威三个人都买了香去上香。
张敬明在旁边静静地观察着上香的人。
这些香客人年龄不同,衣着不同,神情不同,但是他们在上香的时候,那种一丝不苟却很相似,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虔诚。
张敬明能够感觉到一种肃穆,还能感觉到一种空灵,他站在大殿外的屋檐下,闭上眼睛,静静感受着。
梁英彩上完香,悄悄来到张敬明的身边站好,也缓缓闭上眼睛。
张敬明内心在思索着。
香客所得到的精神安慰与启示,来自于哪儿;寺里的僧众,是潜心的修行者,还是假借佛祖名义的骗子。
大殿里供奉的佛陀,在每个香客的心里,是以什么样的形象出现的。
芸芸众生汇聚在这里,凭借一炷香,就想心想事成,如果真的有佛陀,能否容忍这种偷奸耍滑的行为,会不会再要求这些人用其他的东西来换。
再比如,两个对头都在求佛陀,所求内容相同但是对象却完全相反,这时候佛陀会如何来做,这两个对头会如何回应佛陀。
突然间,他心中似乎有一种明悟,所谓的求神拜佛,更多的是给自己迷茫的心寻找一个有力的支点,至于所求内容是否合理以及能否实现,很大程度上取决于香客自己。
按照“种豆得豆、种瓜得瓜”的因果论,每个人都要承受自己的果,佛陀是不会干扰这种规律的,这种做法和道德经里的“圣人不仁,以百姓为邹狗”有异曲同工之妙。
如果人世间的种种是由“天理”决定,那么“天理”又是由谁决定;换个角度来说,如果我们的世界是神掌控的,那么神的世界是谁来掌控的?
随着一连串的提问和思考,张敬明内心豁然开朗。
他缓缓睁开眼睛,伸手拿出烟,抽出一支准备点上,回头发现邵其华三个人正站在边上看着他,于是又把烟放了回去,笑着问:“忙完啦?”
邵其华开心的说道:“忙完了,师兄你刚才在想什么,闭着眼睛,很有一副世外高人的派头。”
张敬明笑着说:“看你们那么虔诚,于是也就在心里替你们祝愿一番呗。”
邵其华开心的说:“谢谢师兄。”
张敬明几个人准备离开的时候,一个小和尚走过来,说是住持有请。
张敬明在禅房里见到了一位皮肤又黑又红、眼睛倍儿亮的老和尚。
老和尚双手合十,口念佛号,神神道道的说道:“四位施主满身紫气,今日能够莅临敝寺,老衲荣幸之至。”
邵其华、梁英彩和刘威都双手合十还礼。
张敬明则轻轻躬身还礼。
老和尚微笑着说:“四位施主与我佛甚是有缘,这里有四本法华经,分别赠予四位施主,还请笑纳。”
张敬明没有客气,笑着收下了其中的一本。
老和尚在送给张敬明经书的时候,特意把手按在经书上,对张敬明笑着说:“非常人行非常事。切记,芸芸众生皆为利来,只有心中坚定,方可勘破一切虚妄。”
张敬明四个人出了寺庙,坐上车就回了宾馆。
张敬明刚回到房间,门铃就响了,他去开门,发现是梁英彩。
梁英彩心事重重的坐到沙发上,问:“哥,你认识那个住持吗?”
张敬明笑着说:“不认识,平时我很少去寺庙里。”
梁英彩问道:“那他说的话,你信吗?”
张敬明笑着说:“我们都是大人了,别人说一句话,当然要仔细的想一下,但是,具体怎么做,不还是要自己来决定吗?”
梁英彩问:“那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张敬明开玩笑道:“他可能是觉得我太帅,要我要心志坚定,不要在百花丛中迷失了方向。”
梁英彩无奈的说:“哥,我和你说正经事儿呢。”
张敬明叹了口气说:“我说的也是正经事儿。”
接着就把昨天晚上遇到的情况给梁英彩讲述了一遍。
梁英彩仔细打量了一会儿张敬明,悄悄问:“哥,那你到底干了没?”
张敬明苦着脸说:“都给我吓坏了,哪还有那想法啊?说起这事儿来,我就生气,小敏怎么就这么粗心,门都不关。”
梁英彩摇摇头,说道:“这事儿你也不能都怪小敏,每次给你擦完药,小敏也累得够呛,谁让你自己不注意啊。”
张敬明无奈的说:“我都快疼晕了,再说了,按摩那么长时间,睡着了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她走的时候为什么不叫我一声。”
梁英彩笑着说:“你亲自问问她不就知道了。”
张敬明一想也是,就给向慧敏打了个电话,不一会儿的功夫,向慧敏就来到了张敬明的房间。
张敬明把昨天晚上的事情又给向慧敏讲了一遍。
向慧敏直接问道:“你为什么不上?”
张敬明摊摊手说:“先不说这个,门没锁,是你忘锁了吗?”
向慧敏却问道:“是身上钱不够对吗?”
张敬明回头看了看梁英彩,笑着说:“你看你这个姐妹儿啥意思啊?”
梁英彩拉着向慧敏坐在床边,温柔的说:“小敏,到底怎么了,你告诉他吧。”
向慧敏轻声说:“有人在给你下圈套。”
张敬明刚想说话。
向慧敏用手指挡在嘴上,示意张敬明小声点。
张敬明小声问:“你怎么不提醒我啊?”
向慧敏无奈的说:“我也是刚知道。”
张敬明追问道:“什么情况,你给讲一下。”
向慧敏说道:“有人雇那两个女孩儿去找你,据说只要是你心甘情愿的上她们当中的任何一个,她们就有十万块的奖金。”
张敬明骂道:“我嚓,我还那么好心帮她们,现在回头看起来,我就像一个大s逼。”
向慧敏无所谓的舔了一下嘴唇,梁英彩微笑着拢了一下自己的头发。
张敬明冷静下来,不好意思的说:“刚才一着急,失态了,对不起啊。”
向慧敏双手叉腰,转身背对着张敬明问道:“想不想把事情查个水落石出?”
张敬明说:“那当然是想了,要不然这日还怎么过啊?”
向慧敏转身,右手搭着张敬明的肩膀说道:“那你今天就把她们俩办了,幕后黑手自然就出现了。”
张敬明神色复杂的看着向慧敏,问道:“老妹儿,你能不能盼着我点儿好,能不能给我出个靠谱的注意?”
向慧敏说道:“爱办不办,又不是我的事儿,我着哪门子的急?”
然后甩门而去。
张敬明突然想起门的事儿,就喊道:“哎~!昨晚的门是不是你开的?”
向慧敏根本就没有理他。
张敬明回头看着梁英彩,问道:“小彩妹妹,你有什么好的办法没有?”
梁英彩脸色微红的低着头说:“我觉得小敏的主意比较靠谱。”
张敬明张了张嘴,咽了口唾沫,没再说话。
下午向慧敏带着张敬明开车去了苏德的牧场,张敬明轮番和阿古拉、哈丹交流切磋,最后向慧敏收尾,张敬明被练得精疲力尽,躺在地上哼哼的力气都没有。
回到房间,张敬明简单冲洗了一下就去床上等着擦药,可是,左等不来,右等也不来。
无聊之余,他打电话骚扰了一下武薇薇,挂了电话,他躺在床上睡着了。
晚上又是大聚餐,苏德和阿古拉都来了,还专门带了闷倒驴,五十升的塑料桶,整整一桶。
众人推杯换盏,喝得不亦乐乎。
张敬明悄悄溜出去两次,躲了不少的酒,即便如此,也喝了将近七八两的高度白酒。
送走了苏德等人,肖学岗又招呼众人出去吃串儿唱卡拉ok,张敬明请了一个假,摇摇晃晃的回房间了。
向慧敏和梁英彩紧随其后,也找了个理由脱离了众人的视线,然后悄悄回到房间。
张敬明躺在床上等着敲门声,不一会儿门就被敲响了,他稳了稳神儿,迈步走到门口,打开门,却发现是向慧敏和梁英彩。
把她们让进屋里,锁上门,张敬明把自己直接扔到了床上,准备睡觉。
向慧敏二话不说,拎着药酒就跳了过去,直接擦药酒。
张敬明感觉向慧敏这次按摩的手法和力度和以往都不相同,但是他还像以前那样儿,咬牙坚持。
不到半小时,按完了,向慧敏跳下床,拍拍手笑着说:“我能做的也就这些了,剩下的就看你的了。”
张敬明趴在那儿晃了晃昏昏沉沉的头,问:“放心吧,没问题。”
梁英彩走过去,给张敬明轻轻地按摩着四肢和头部,不一会儿,张敬明沉沉的睡去。
向慧敏拉上梁英彩悄悄出了房间,却把门留了一道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