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达来祖籍江西,他的爸爸侯赤水是一位军人,参加过解放战争,他的妈妈陈阳是一名护士,他还有一个小自己十几岁的妹妹侯达岚。
小时候他的生活条件比较好,高中的时候,赶上知识青年下乡,他去了河北省太行山脚下的一个村子王家辉。
在那里他认识了自己的爱人彭二丫,恢复高考之后,他们二人通过努力都双双上了大学,毕业后留到了市里工作,他去了精神科,彭二丫则成了护士。
在九十年代出国热的时候,他的妹妹侯达岚考过托福之后,去了美国,之后就杳无音讯了,侯达来学的妈妈陈阳因此很受打击,先是自闭和抑郁,后来成了老年痴呆。
侯达来虽然是大夫,但是面对母亲的症状,他倍感吃力,他遍寻名医,却依旧回天乏术。
病重乱投医的过程中,他加入了气功研究的行列,期间还接触到一些特异功能大师。
由于侯达来的勤奋和谨慎,他并没有被骗到,在这个过程中,他接触到了心理学,让他有机会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待罹患精神疾病的人。
也是在这个过程中,他认识了一个从事意识研究的英国心理学家维特森。
维特森从媒体上获悉中国在特异功能和气功方面掀起了研究高潮,于是抱了很大的希望来中国,希望在这个拥有庞大人口的国家收集一些数据来支撑他的研究。
然而几年下来,维特森很受打击,他接触到的大部分气功大师和特异功能大师,要么是江湖骗子,要么是被严重夸大的特殊个体,还有一小部分是经过特殊训练而具备特殊技能的魔术大师。
维特森在一次学术交流会上,遇到了侯达来,听了侯达来关于精神病人意识特点的报告,他很受启发,于是私人资助侯达来开展研究,后来他通过自己的关系来寻找金主,为侯达来争取研究经费。
侯达来依托精神病院和神经科门诊,不断修正着他自己关于意识的学说,在007年的时候,他已经初步建立起了无人驾驶理论,这个名字还是维特森的给取的。
因为在侯达来的学说里面,认为包括人在内的一切生物,都是智能化程度不一的智能生物,而意识是一种特殊的能量形式,意识就相当于这个智能生物的驾驶员,当意识缺席的时候,这个高智能的个体还会表现出基本的本能反应,具体描述起来,很像一个智能化程度超高的无人驾驶系统,无人驾驶(pilotless)便由此而来。
在008年的时候,维特森遭遇车祸,被撞成了植物人,他的女婿汉斯,是他的学生,同时也是一位阿拉伯富商的儿子。
汉斯对侯达来的理论有所了解,为了让维特森重获新生,他代替维特森继续为侯达来争取经费。
意识研究很大的一个难题是测量,因为神经信号异常微弱,信号本身还特别复杂,而且很容易受到周围环境的影响,如各类电磁波和宇宙射线,甚至是生活噪音。
测不到数据,就只能靠人自身的感知开展研究,虽然也可以获取一些数据,但是这些数据根本就没有说服力,更不用说开展应用研究了,所以众多发达国家的研究机构只能干瞪眼。
侯达来能够发现和建立无人驾驶理论,是由很多因素造成的。
首先,侯达来是一名精神科的大夫,他有机会近距离接触大量的一手资料,有机会和病人近距离进行接触交流;其次,他亲身经历了母亲的治疗过程,对心理学和神经学有相当深入的了解;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他有一对双胞胎女儿,性格虽然差异很大,但是彼此却很默契,有很强的心灵感应。
侯达来夫妇费了好大得劲儿,在二十岁的时候,才生了一对双胞胎女儿,分别取名彭莉君和侯君莉。
这两个女儿长得很像,但是性格和爱好却是不相同的。彭莉君文静乖巧,喜欢文学;候君莉活泼叛逆,喜欢搏击。但是两人之间非常默契,很多时候,不用语言交流,就可以明白彼此的想法。
1998年的时候,一家人出去爬野长城,一直玩到天黑,往回走的时候,路过一片树林子,侯君莉想上厕所,就在路边的草丛里方便,出来的时候被虫子咬了一下,当时以为是蚊子咬的,大家并未太在意。
等回到家里后,彭莉君就开始出发烧,夫妻二人连夜带孩子去儿童医院,查了半天也没查出结果,只好给开了抗过敏的药。
接着侯君莉也开始发烧,症状和彭莉君一模一样,检查的结果却是蜱虫感染。
经过治疗,很快彭莉君就好了,几乎同一时间,彭莉君的病也好了。
随着年龄的增大,两个人的性格和爱好差异越来越明显,但默契程度却越来越高。
彭莉君姐妹在高中一年级的时候,开始参与侯达来的研究,侯达来也是那时候发现,彭莉君姐妹具有超出常人的直觉。
虽然实验仪器测不到什么有用的数据,但出于对女儿的信任,侯达来采用了彭莉君姐妹的一些心得体验,才使得他的研究工作取得了巨大突破,让一些想法和认识逐步系统了起来。
期间侯达来发表过一些论文,引来的多数都是嘲笑和质疑,直到遇到维特森,侯达来陆续的获得了国外资金支持,家庭经济状况显著改善,科研条件获得了大幅提升。
然而,侯达来的家庭生活却并未因此而更幸福。
侯君莉好强独立,活泼好动,爱冒险。高中还没毕业就考英语,去欧洲和非洲游学,在一次和父母发生争吵之后,便失去联系。
侯达来夫妇急得不行,多方求助,最后从航空公司的数据系统中查询到,她最后一次使用护照的地点是以色列的特拉维耶夫机场,但是当地警方并没有查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彭莉君却告诉侯达来夫妇无需担心,她能感觉到妹妹过得很开心,身体很健康。对此,侯达来夫妇只能当作一种心理安慰。
在侯君莉出走之后不久,有个国外的私人机构,联系到了侯达来,希望他能够参与到他们的研究当中去,侯达来没有同意,因为对方的要求太苛刻。
此后,侯达来认识了付衡,两人的观点出奇的一致,于是结成了研究团队。
付衡的儿子付必行,在外地旅游过程中遭遇车祸,成了植物人,他为了治好儿子几乎散尽家财,但是并没有什么效果,他的爱人因为打击太大,需要常年药物维持。因此,他对这项研究寄予厚望,希望能够拯救他的家人。
他们两人的研究曾经一度倍受争议,同时,他们的科研经费也一度被人盯上,后来二人只好改变策略,低调行事,不文也不开研讨会,同时组建了一个科研团队做掩护。
在付衡的努力下,他通过私人关系,获得了某位部队首长的支持,才摆脱了周围的困扰,使得研究工作逐渐步入正规。
这次人事调整的背后,有一个重要的背景信息,一直以来支持付衡的那位首长突发脑溢血住院,同时他的得力干将,也遭遇车祸去世。
付衡和侯达来都感受到了危险的味道。
近期出现的一些苗头,让着两位饱经风霜的搭档不得不做一些准备,以备不测。
张敬明静静地听完侯达来的故事,不仅问到:“为什么不能正大光明的争取国家的支持?”
侯达来无奈的摇摇头,回答到:“原因有两个,一是因为我们的研究属于科学边缘,一般的人不会相信,毕竟各类大师和江湖骗子的行为和我们很相似,我们很难证明自己不是骗子。二是因为利益,涉及到钱,很多人会忍不住出手。”
张敬明问道:“这两个也不算是什么问题,毕竟经费都是自筹的,而且不是已经取得了重大突破吗?”
侯达来神色复杂的看着张敬明,长吁了一口气:“哎,可是我们的实验数据不具有普遍性,可重复性也很差,根本就不具备当今主流科学界的要求。”
张敬明问道:“各级领导不是都来过实验室吗?”
侯达来沉默了一下说:“那些图片只能当做装饰品,那些人都已经退了。”
张敬明问道:“我嚓,那岂不是进入了死胡同?”
侯达来坚定的说:“也没有那么悲观,我有自己的坚持和自信,我们需要的是时间,需要的是你和小梁的配合。”
张敬明不解的问:“我觉得我们配合的已经很默契了,难道还不够?”
侯达来解释到:“你们确实配合得很默契,但是,还远没有达到心意相通的程度。”
张敬明挠挠头:“心意想通,这个要求有点太苛刻了吧。”
侯达来说道:“没有什么苛刻的,你难道没有发现,小梁对你内心活动的感知能力很强吗?而你却很少能够感受到她的内心活动。”
张敬明惊讶地说:“怎么可能!”
侯达来解释道:“我们生活中,有一类人,他们仅靠观察一个人的言谈举止,就可以轻而易举的把握这个人的心理。你可以回想一下你所遇到的领导和老师,是不是有这样的人?”
张敬明笑着说:“这不就是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吗?阅人无数自然而然就能够抽象出一些规律来,这也没什么大不了啊?”
侯达来摇摇头,说道:“我们人与人之间的个体差异非常大,过目不忘、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这些并不只是传说,这种人生活中是存在的,还有一些人具有很强的心理感应能力,当然你也可以认为是直觉,比如说梁英彩,彭莉君,还有你。”
张敬明无奈的笑笑:“这个有点太扯了吧,我哪儿有什么心理感应能力啊。”
侯达来笑着递给了张敬明一份材料,说:“你还记得前段时间做的那几个连续的梦吗?”
张敬明接过材料问:“怎么了,不就是一个梦吗?”
侯达来郑重地说:“也许,你的这些梦并不都是梦。”
张敬明打开材料,看到一起交通事故的通报,地点在浙江苍县,时间正好就是张敬明回京的那天。
接着张敬明看到了一些走访记录,其中一份被标了红色圆圈的记录里,写着:伤者张晨,北京人,全身多处骨折,昏迷七天,昏迷期间曾说过一些胡话,清醒后对昏迷期间的事情没有一点印象……,目前正在温州住院治疗。
张敬明压制住心中的震撼,问道:“这是怎么弄到的?”
侯达来微笑着说道:“小彭给你做治疗的时候,从你的描述中,获得了一些有用的信息,我马上安排人去排查,把福建省和浙江省的医院都查了一边,没想到还真有收获。”
张敬明惊讶地问:“你难道就没有怀疑我只是瞎说的,或者就是一个不靠谱的梦?”
侯达来看了张敬明的反应,很满意的说:“我能够判断你是不是在说谎,至于是不是个不靠谱的梦,去现场核实一下不就得了。”
张敬明问道:“那万一是个不靠谱的梦,那不是浪费钱吗?”
侯达来笑着说:“这项工作的特点就是如此,喇嘛转世的事情传得神乎其神,我们花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去跟踪,最后还不是打了水漂,我认为这是这项研究所必须承担的代价。再说了,我这不是找到了你和小梁吗,这就叫付出才会有回报。”
张敬明嘀咕道:“我嚓,难道我就是那个拯救世界的男人?!”
侯达来说道:“你可以这么认为。”
张敬明接着问:“梁英彩也和我一样吗?”
侯达来摇摇头:“也不完全一样,你可以理解成她的情商很高,直觉很强,但是,到目前为止,她对你的心里变化感应最强烈。”
张敬明问:“这是什么意思?”
侯达来解释道:“打个比方,每个人都是一个电台,每个人的波段不同,发射的信号还都加了密,梁英彩属于波段覆盖比较宽的电台,而你则是具备超强能力的电台,尽管你覆盖的波段很窄。梁英彩不仅能覆盖你的波段,还能部分解密你的码。如果你们能够加强彼此的感应,她就可以成为你的天线,你们就可以特定人群的信号,我们也就可以通过实验,获取数据,进一步完善我们的理论。”
张敬明自嘲的说:“我还以为自己有多牛逼,原来也就是一个器,这拯救地球的任务,我怕是完成不了了。”
侯达来收敛了笑容,郑重地说:“你不要妄自菲薄,原则上,你能接收和解密对方的脑电波,那么你就有能力向对方发送脑电波,对方的思想进行干扰,如果把这种机制做成武器,会是什么情况?”
张敬明看着侯达来,咽了口吐沫,说:“如果你的研究成功了,我觉得参与这个项目的人,生存概率会很低。”
侯达来苦笑着说:“这也是我一直不敢把研究成果对外公开的原因,刚才这些推测,是秘密中的秘密,目前只有付衡、我、你三个人知道。”
张敬明摇摇头说:“这件事儿风险太高了,我不干了。”
侯达来压低声音说:“可惜,你已经没有退路了,我们这些人早就被人盯上了。”
张敬明不爽的说:“好坑爹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