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放的身子猛然间一颤,整个人好像被什么吸住了一般,面上表情显而易见地呈现混沌懵懂之态。
“开始吧。”谢心澜淡然吩咐。
谢娉婷向着夜放一步一步走近,眸中闪烁出妖冶的光,碧幽幽,阴涔涔,就像是暗夜里的狐狸。
她樱唇启动,声音不急不缓:“从今天开始,我们的太后娘娘就是你新的主人。你将一辈子效忠于她,心里只有太后娘娘一个人。”
夜放似乎是毫无意识地重复:“只效忠太后娘娘一个人。”
“忘掉花千树,太后娘娘才是你今生挚爱。”
夜放似乎是学舌一般,又重复了一遍。
谢娉婷樱唇噏动,就像是在反复地念叨咒语一般,而夜放的意识显而易见地被逐渐剥离,然后取而代之。
谢娉婷的面色越来越苍白,就像是在暗中与什么做着无形的较量,豆大的汗珠从她的额头滚滚而下。夜放整个人晕倒在地。谢娉婷也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有殷红色的梅花溅落一地。她扶着心口慢慢地倒了下去。
“太后娘娘。”谢娉婷说话的声音有些虚弱:“成了。”
“你看起来很不好。”谢心澜居高临下地望着她,面上并无丝毫的关切与怜悯,语气平淡,波澜不惊。
谢娉婷急促地喘息:“奴婢原本就是不自量力,勉强而为,已经耗尽了所有的心血,再加上这药的辅助,幸不辱使命。”
“很好,很好。”谢心澜满意地点头。
“能不能恳请太后娘娘放了缓缓呢?”
谢心澜“呵呵”冷笑:“你对她还真的是情深意重呢,为了救她,就连自己的性命也不要了,拼死助哀家蛊惑了夜放,让他对哀家死心塌地。哀家还真的是感动,这世间哪怕是真正的情侣,只怕也做不到你们这样的情分。所以,哀家决定了,就圆满你们的心愿,让你们做一对同命鸳鸯。”
这话说得极其清冷,谢娉婷已经是气若游丝,将一双妙目瞪得极大:“你答应我,只要事成,就让我们出宫,隐姓埋名的。”
谢心澜讥讽地望着她:“只要杀了你,夜放这一辈子,就只能死心塌地地对我一个人了。可是,若是留了你的性命,那就是后患啊。万一,花千树找上你,胁迫你解除了这勾心摄魄怎么办?我是那种心慈手软的人吗?”
谢娉婷整个身子都开始颤抖,已经浑然无畏:“我这一辈子,已经毁在你的手里,虚度了青春韶华。如今已然功成,你竟然还这样心狠手辣,要杀我灭口。谢心澜,你就是个毒妇!难怪一辈子得不到情爱,只能依靠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这些话,赤裸裸地揭开了谢心澜的伤疤,她瞬间恼羞成怒,沉声吩咐:“来人呐,将这个贱人拖下去,与付缓缓一起绞杀!”
有侍卫和太监一拥而入,将不断挣扎与咒骂的谢娉婷拖下去,再也没有了声息。
谢心澜缓缓转身,弯下腰去,伸出一双白皙的手,抚摸上夜放英挺的眉眼,唇角,一抹笑意越来越浓,最终轻笑出声:“你终于是我的了。”
第二天,摄政王夜宿慈安宫的消息就传进了盘丝洞。花千树正拿着汤匙的手一颤,刚刚舀起来的米粥尽数滑落回了碗里。
鱼丸儿一把打开屋门,冲着院子里正眉飞色舞地闲谈议论的听音与另一个小宫婢呵斥:“大清早的就在这里乱嚼舌根,不用做事情么?”
听音“呵呵”一笑,不似于往日里的谦卑,相反还有些嚣张,浑然并不将花千树放在眼里。
“我们可不是嚼舌根,而是事实。昨夜里摄政王大人不仅是在慈安宫里陪太后娘娘用了酒席,夜间就宿在了慈安宫,晨起还给伺候的奴才们发了赏银。”
这是有多不要脸,才会命人将这种事情跑到自己跟前来耀武扬威地炫耀?花千树顿时觉得有些味同嚼蜡,再也没有了好胃口。
她用帕子擦拭擦拭唇角,淡然吩咐:“太后娘娘乃是一国之后,我与王爷的长嫂,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不知廉耻的事情来?她们两个奴婢背后里无中生有,诋毁太后娘娘与王爷的名誉,若是传扬出去,一定是我这个做主子的管教不力,难逃其疚。命他们几个将她拖下去,剪了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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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音顿时大惊失色,没想到花千树竟然如此狠辣果决:“我是太后娘娘的人,你们谁敢动手?”
“割!”花千树清冷吩咐。
几个小太监那都是夜放派遣来的心腹,二话不说,将听音拖至一旁,手起刀落,也只是一声惨叫的事情,就结果了。宫里的宫人全都吓得面如土色,谁也不敢再多嘴饶舌。
谢心澜收到消息之后,事情已经成了定局。花千树打杀听音,又拐弯抹角地骂了她,偏生谁也说不出什么过错来。
她勉强忍住火气,耀武扬威地带着夜放径直闯进盘丝洞的时候。花千树正在跟几个小太监热火朝天地打雀牌。他们走进来的时候谁也没有发现。
几个小太监脑门上有亮晶晶的汗珠沁出,满面红光,显而易见有点激动。而花千树撸胳膊挽袖子,忘情投入,浑然没有一点作为王妃应有的威仪。花生已经从司成馆里回来,跪在椅子上,看着几人玩得不亦乐乎。
谢心澜微微蹙起眉头,表示不满:“花王妃这里一进来,感觉就乌烟瘴气的,活生生就像是市井。”
奴才们这才看到二人,慌忙丢了手里的雀牌,翻身拜倒在地请安。
谢心澜的手就挽在夜放的手臂上,整个人犹如小鸟依人,满是幸福的小女儿姿态。夜放沉声不悦地询问:“你这是在做什么?”
花千树笑吟吟地站起身来:“训练啊。”
“训练?听说花王妃请了教坊司的人教授宫人们跳舞唱曲,这也就罢了,好歹也算是一桩雅事,可是这赌钱,可是宫中明令禁止的,花王妃这是明知故犯吗?”
花千树佯作思索片刻:“回禀太后娘娘,妾身的确为此询问过底下奴才,奴才们说,宫中禁止掷骰等赌博活动,可是,妾身这雀牌可没有明文规定。”
这是新兴起的新鲜物件,旧例之中自然没有记载。
夜放眯起眸子,上前从桌上拿起两颗雀牌,搁在手心里缓缓摩挲,然后指尖微微使力,那雀牌就立即碎裂成数瓣。猛然砸到了地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