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花千树自从大婚之后,销声匿迹了五年,不见影踪,原来,是当初刺杀周烈之时,负了重伤。
许多事后诸葛此时指手画脚:“就说那花二小姐一副羸弱的样子,哪里像是身怀绝技?原来是沽名钓誉,盗用了别人的功劳。”
“传言那花千依是因为不择手段方才受封县主,赖上了凤世子,这其中怕是有什么古怪吧?”
“原来,这花府大小姐才是为民除害的英雄。”
一时间众说纷纭。
花千树端坐在马车里,一时间竟然紧张得口干舌燥。这夜放是真的会造势,简单一句话,便让自己瞬间名利双收,成为了救国救民的女英雄了。
如此一来,自己权势,名望全都有了,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不说是呼风唤雨,横行霸道,除了谢心澜那老妖婆,好像,也没有什么好忌惮的了。
上京,我回来了。那些曾经欠了我的,总是要讨还回来,还有没有报完的仇,也是时候清算了。
外间这般热闹,小花生实在是好奇,可是花千树又揽得他极紧,可怜兮兮地扭过脸:“娘亲,我饿了。”
花千树知趣地松开手,压低了声音:“马上回家吃饭。”
花生兴奋地爬出车厢,冲着夜放甜甜一笑,伸开肉呼呼的双臂:“爹爹,我娘亲让你抱我回家吃饭。”
夜放缓缓绽开眉眼,搂住花生,在他胖嘟嘟的脸蛋上亲了一口,转身交给了一旁的霍统领。然后,单膝跪在车辕之上,扯落车帘,出其不备,一把拽住了花千树的手,强硬地拽进怀里,就打横抱了起来。
“夫人,我们回家吃饭。”
花千树一声惊呼,就猝不及防地暴露在了众人面前。
只是惊鸿一瞥,她就立即将脸埋进了夜放的胸前,不敢探出头来。
大庭广众,咳咳,这样搂搂抱抱,有伤风化啊,摄政王大人?
夜放却是志得意满,骄傲得眉眼飞扬,那张古井无波的脸,刻板的眉眼都瞬间生动起来,双臂犹如铁铸,紧紧地揽着怀里的人,昂首阔步地走到香车跟前,弯身将花千树轻轻地搁进了车厢里,然后转身接过小花生,一同躬身坐了进去。
小花生强烈抗议:“爹爹为什么不抱我?”
虽然围观百姓只是惊鸿一瞥,但是也忍不住就是一声“啧啧”惊叹。
难怪摄政王大人身边朱环翠绕,却对这位夫人五年里念念不忘。虽然不施脂粉,满面风尘,难掩疲惫之态,但是冰肌雪肤,眉目如画,秀发如云,身段妩媚风流,好一个倾国倾城的美人。
马车在喧哗之中缓缓驶离城门口,沿着鲜花铺就的道路,径直向着摄政王府驶去。
夜放经常住在皇宫里,这摄政王府大多时候都只是空着。
今日女主人驾临,门口铺了红毡,张灯结彩,所有的侍卫与下人全都候在门口,跪拜相迎。夜放如此兴师动众欢迎花千树回京,府里下人哪一个敢怠慢?全都毕恭毕敬。
夜放跳下马车,一手抱起小花生,一只手去搀扶花千树。
花千树还没有站稳,也没有来得及感慨时过境迁,物是人非,脚下跪拜着的下人里,就冷不丁地冒出一个人,膝行着抱住花千树的腿,就嚎啕大哭。
一边哭一边数落:“姨娘你说走就走了,都不跟奴婢说一声,让奴婢跟着你一同伺候,你好狠的心啊!”
除了核桃还能有谁?
只是五年不见,不像当初那般满脸的稚气,憨气还是一点也没减少。闭着眼,咧着嘴,丝毫都不顾及自己的形象,哭得惊天动地。
花千树没有一点感动,相反有点想笑,突然就想起那些披麻戴孝哭丧的孝子贤孙,扯着高亢的音调,断断续续,看样子随时都能闭过气去的那一种。
她无奈地伸手去拽她:“哭得真难听,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核桃的哭声戛然而止,将眼泪鼻涕蹭得花千树裙摆上都是,仍旧死死地抱住花千树的大腿,使着千斤坠:“我不管,姨娘,呸,王妃娘娘,您回来了,核桃就还要伺候您,打也打不走。”
花千树没好气地哼了一声:“你再不松手,我现在立刻马上就将你赶走。”
核桃麻溜地松开了手,站起身来:“奴婢帮王妃拿行礼。”
花千树突然就觉得,核桃这个丫头好像变坏了,没有以前那样憨了,有了小心眼。果真是女大十八变啊。
相比较起核桃的小心思,鱼丸儿则内敛含蓄许多,只是通红的眼圈与鼻头仍旧出卖了她心里强压的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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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放抱着小花生,花千树跟随在他的身边,缓缓步上台阶,进入王府。先行洗浴,荡涤了一身风尘,酒席便立即摆好。
花千树领着小花生,在核桃的带领下,沿着迤逦走廊,前往饭厅。
小花生一路之上连连惊呼,兴奋雀跃不已,早已经忘记了自己的饥肠辘辘。
上京的繁华自然是卧龙关不能比的,除却短暂的百花盛开的春季,卧龙关里多是灰扑扑的色调。而王府里凉亭曲廊,仙鹤百灵,百花绽放,假山玲珑,都令孩子感到新鲜。
而核桃更是聒噪,一路之上就像多嘴的鸟雀一般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讲述着这五年里王府发生的事情。
有下人急匆匆地上前,向着花千树回禀:“启禀王妃,世子侧妃求见。”
“谁?”
花千树有些诧异。
她第一个想法,便是花千依。
她一时间还没有想好,怎么面对。
“凤世子侧妃。”
话音刚落,就听有女子极其暴躁的怒喝:“给老子让开,否则要你们好看!”
好大的脾气。
花千树这才恍然记起她来。凤九歌与自己说过,凤楚狂与茶娘最终修成正果,茶娘做了他凤楚狂的侧妃。只是,这么大的火气,自己又招她惹她了?
花千树淡然吩咐:“让她进来吧。”然后将小花生暂且支使到一旁,核桃带着看水中鸳鸯。
下人领命,一溜小跑地过去传令去了,就听“噔噔噔”,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茶娘已经气冲冲地跑到了花千树的跟前。冲着花千树敷衍地行了个礼。
“茶娘,别来无恙?”花千树笑吟吟地客气问。(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