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楚狂几乎是不假思索:“当着你夜放的面,我也一样是这样说话!你也用不着这般责问我,你先扪心自问,你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吗?”
夜放抿了抿唇,喉结艰难地滑动了两下,艰涩出声:“我问心无愧!”
“问心无愧?”
凤楚狂话音刚落,便一拳向着夜放面门之处挥了过去。
夜放没有想到他竟然会突然出手,一时间猝不及防,结结实实地挨了凤楚狂这一拳。
一拳正中他一侧脸颊,凤楚狂犹自不解气,第二拳第三拳接连打出,气怒难消。
夜放冷声道:“你若是再得寸进尺,可不要怪本王不客气。”
“本王?呵呵,夜放,你算是什么王爷?你到别人跟前逞威风去,莫在本世子爷跟前摆谱。本世子爷今天就是要给你一个教训,打得你桃花朵朵开。”
凤楚狂一边接连出招,一边口中不断咒骂。
夜放左躲右闪,并不还手:“你简直就是莫名其妙!好端端的发什么疯?”
凤楚狂接连数招,就连夜放的衣角都没有碰到,愤怒得就像一头狮子:“婆娘她如今已经这么可怜了,夜放,你竟然还这样伤害她,你究竟有没有心?你的良心全都让狗吃了吗?”
凤楚狂的一句“婆娘”令夜放着恼:“警告你,以后不要再叫她婆娘,她是我夜放的女人!”
“你也配!”凤楚狂立即反唇相讥:“你得到了却不知道珍惜,这样糟践她的心意,你还好意思当个男人?枉费婆娘怀了身孕,竟然还一心一意地替你想,奋不顾身。”
夜放对于他所说的“怀了身孕”并没有往心里去,好像,花千树的身孕在大家心里真的是逐渐成了真了。
而花千树却慌忙上前,拦住气急败坏的凤楚狂:“凤世子,不要打了。”
凤楚狂余怒未消,却不敢对着她动手:“你闪开,今天我是一定要替你好生教训教训他。”
夜放收势退出圈外:“我们夫妻二人之间的事情,还轮不到你凤世子插嘴。”
“好,好!”凤楚狂接连说了两个好:“我不说,我什么都不说,全都烂到肚子里,等到婆娘彻底心灰意冷的那一日,夜放,你自己后悔去吧。”
言罢转身面对花千树,郑重其事地道:“婆娘记得,事情就算是再糟糕,我侯府的门还向着你敞开着。不值得我们珍惜的东西,丢了就是。”
花千树也只能回以牵强一笑。
凤楚狂转身,便气急败坏地离开,一脚将路边的一个花盆踢了一个粉碎。
花千树转身欲走,夜放一闪身,便挡在了她的面前,深沉地望着她:“有些事情并非是谢心澜所说的那样,你听我解释。”
“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花千树对着他笑得温柔:“她是在故意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放心,我不会上当的。我也一定会练成凤舞九天。”
她愈是这般善解人意,夜放愈是感觉到一种即将失去的危险在向着自己靠近。
他自己都不知道,应当如何与她解释。因为,他都不知道,花千树介怀的是什么,误会的,又是什么。
他介意凤楚狂离她太近,介意她对着凤楚狂哭得梨花带雨,介意凤楚狂为了护着她与自己翻脸,介意的太多。
所以,他想,花千树介意的,或许就是谢心澜。
他猛然间醒悟过来的时候,就立即转身回来了。
所以,他沉默半晌之后,向着花千树解释道:“也许,你已经猜到,我与她的关系了。我们曾经相互,不,或许是我曾经喜欢过她。但是那是过去了,已经过去了很久,这份感情已经变质,令我再也不愿意提起。所以,从来没有与你解释过。如今,她已经是我的寡嫂,我与她,永远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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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千树等了很久的解释,终于姗姗来迟。可惜,她已经不再相信。
一个令他愿意舍弃所有的一切携手海角天涯的女人,怎么可能说放就放?
而自己对于他而言,不过是为了追求权势,所愿意付出的牺牲。
两人在他心里,孰轻孰重,可见一斑。
“是吗?”花千树极清浅地笑:“的确是真的遗憾。”
夜放嘴拙,实在是不知道如何解释。
“你还是不相信我。”
“我已经不吵不闹,你说怎样就怎样。你还要我如何相信?非要我怎样?跪下来对你感激涕零吗?感激你七皇叔在我最孤苦无助的时候将我救回王府,并且不嫌弃我,主动请求册封我做王妃,将我捧在云端里?然后呢”
然后事实真相是怎样的,你自己说啊?
“我只是想娶你,让你做我夜放的女人,我不知道她会突然提出这样的要求,我后悔了,我不想你以身涉险,只是单纯想用王妃的名分,令周烈他们投鼠忌器而已。适才她所说的很多话,都不是真的。”
“那你适才当着她的面为什么不反驳呢?“
夜放一时间语缄。
花千树牵强一笑:“我的凤舞九天已经快要练成了,七皇叔,你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已经晚了。”
“只要你还在,我还在,什么都不晚。”
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眸子里满是希翼的光在闪烁,那双深不可测的眼睛专注地望着她,似乎是要融化她一般。
花千树的心控制不住地软了,差点丢盔弃甲。
她深吸一口气,平静地望着他:“那怎么办呢?七皇叔,太后的懿旨我们违抗不得,周烈招惹不得,怎么回头?结果只能是一败涂地啊。
让我眼睁睁地看着你为难吗?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你当初谋划了这条路,就没有理由心软,更不用纠结什么信任与否。
当初你要我答应你三个条件的时候,不是就已经想到了这一天吗?这就当做我为你做的第二件事情吧?”
“你我之间,已经成了交易了吗?”夜放低吼,身体里好像蕴藏了一座火山。
花千树抬脸:“交易谈不上吧?毕竟我没有那个资格,顶多,也就是利用。”
“花千树!”夜放的眸子倏忽间瞪大,隐含着血丝,眉间蹙成一个疙瘩,濒临发作的边缘:“本王最恨你这样想我!“
“嘭!”的一声,路边的另一个花盆也被一脚踢起,在半空中被掌风击碎,土屑飞扬。
花千树忍不住瑟缩了一下身子,心有怯意。
“花千树!”夜放回过头来,愤怒地瞪着她,鼻翼翕张:“假如,我夜放对你有半分口不应心,便如此物!”
恼怒地拂袖而去。
侍卫们全都远远地看着,谁也不敢靠近。
花千树慢慢地走到那粉身碎骨的花盆跟前,弯下身去,捡起一片,拿在手里左右端详一眼,一声苦笑:“我信与不信,对你而言,有这么重要吗?竟然发下这样的毒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