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伯年确实病了,挺特别的一次体验。
他极少生病,小时候几乎每年一次感冒发烧,再无别的毛病。长大后,日常作息正常,饮食清淡,体能锻炼坚持多年不间断,甭说大病,顶多打个喷嚏。
今次生病,完全是疲劳过度所致,他有一个多月的时间没好好休息了。一周前回国,然后在自己的研究所呆到现在。
“病了你干嘛不叫车直接回枯木岭?走什么路啊?万一撑不住呢?”回家的途中,罗青羽接过他的背包减轻负担,不解道,“想找虐?”
有钱人的爱好,就是可劲折腾自己。
妹子这话太真实了!
农伯年睨她一眼,为自己的行为辩解,“平时见你喜欢徒步旅行,想试一试那种滋味,一点发烧算什么?我这不挺好?”
他本来撑得住的,不料途中碰到她,差点泄气才露出疲态。
没办法,妹子那身力气深深刻在他的脑海里,安全感满满的,使他不由自主地放松。
“这叫挺好?”罗青羽瞅他一眼。
他怕是忘了刚才差点摔倒的死样,碍于男人那点脆弱的自尊,她就不揭穿他了。回家的路很远,不忍心让他撑太久,便考虑着找一户农家借辆小三轮用用。
“你在这儿等等,我去借辆车……”
“哎哎,”农伯年眼明手快,一把拉住她的手臂,“不用,我之前一直坐,好久没出来活动活动,趁机走走。”
一点小感冒,走着走着,说不定病就好了。
“对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不愿劳烦她借车,农伯年岔开话题。
被他扯着走,罗青羽不好再坚持,顺势问:“什么好消息?”
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随他,如果待会儿晕倒让她背上山,一定存照留念(取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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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行丹我弄出来了。”
“啊?!”一个趔趄,差点被自己的前后脚倒。
是的,五行丹被他研究出来了。
自从高温爆炸之后,他在配方里加入克制毒草的药草,也就是解药。每一种都要逐步添减成分,先是炸炉的严重程度有所减弱,接着到色泽深浅的变化。
终于在昨天,被他成功研制出五粒和样版一样的色泽。但成分略有不同,他做的五行丹含有一定的微量毒素,服用过量会得到反效果。
比如护肝,过量就成了伤肝。
但是,药效怎样暂未可知。正好他身体不舒服,索性赶到她家试药。
“为嘛要在我家试药?”罗青羽无语。
“你家解药多,安全。”农伯年轻笑,亲昵地抬手揉揉她的头发,“不行?”
“行,不过你拿自己试药会不会太冒险?”罗青羽不理他的调侃,十分操心,“你把解药混进去,万一混出新毒素,我从哪给你弄解药?”
在外人眼里,她对医药可是一窍不通。
“经过检测,新药的毒素含量低于不加解药的药,甚至不到它的七分之一。没有不明毒素的成分,万一我出现不良反应,你摘几片解药叶子给我就好。”
所以他要到她家,她家院子的药草最全面,还有备用的正版五行丹。
研究所里只有一份,那是试验品,不能吃。
“小青,我国古代的药理文化博大精深,想参透它真不容易。”迎着乡间的晨光,农伯年深有感触,大发感慨。
费老大劲才研制出有些类似的药,真不甘心,整个研究所的同事和他同样的想法。没道理,一名土医制出来的药干净卫生不含任何毒素,为嘛他们不行?
古人的智慧他们由衷敬佩,同时也对自己充满自信,相信大家迟早能研制出更加纯净的特效药来。
罗青羽:“……”
幸亏她对炼丹的执念不深,始终喜欢自己这种吊儿郎当式的田园生活。
晨雾散去,村民渐多,看见她身边多了一名大帅哥,面上不说,纷纷向二人打了招呼,眼里尽是好奇八卦之色。
“这位好像是她哥,我以前见过他,记得宇生是这么介绍的。”
“她到底有几个大哥?阿宁生了几个孩子?”有人不懂了。
“阿宁就生两个,儿女双全。是宇生朋友多,城里人喜欢把男的叫哥,女的叫姐,不管年龄大小,辈分乱套。”
“可不是,我女儿在市里读高中,有一回在外边吃饭,老板娘喊她大姐……”
噗哧,大家伙全笑了,就此岔开话题……
有个人陪在身边聊天,身上的不舒服症状得以减轻。不知不觉间,两人回到山上的家。农伯年有铁栏门的钥匙,不用攀栏。
回到家,农伯年的症状并未有所减轻,反而一回房就倒在床上。罗青羽摸摸他的额头,啧啧,越发烫手。看吧,这就是逞强的下场。
她拿来自己的五行丹,端来一杯温开水到他床边,轻声道:
“年哥,吃我的药吧?”
“吃我的。”农伯年始终坚持。
五行丹主要是调理身体机能,增强体魄。它连癌症都能缓解,区区小感冒难不倒它。
他趁意识清醒,示意她从背包里取出一个精美的淡蓝+白色的扁形药盒子。她打开一看,里边果然放着十枚小药丸,五种颜色,等于两服药。
但是,罗青羽仔细闻了闻,秀眉轻皱,“有些苦味。”
酸的有酸味,总之五味俱全了,略浓,不像她的五行丹统一散发淡淡的清香。
农伯年坐起来,语气坦然,“一步步来,以后会好的,给我吧。”
伸手接过她手里的温开水,一手接过五颗药毫不犹豫地抛入口中嚼了嚼,神色不变地咽下去。
看起来味道不怎么样,罗青羽被挑起好奇心,也取了一枚放进嘴里嚼了嚼……忽而目光呆滞,表情微僵,一股酸涩味从口中传遍四肢百骸,她浑身打个冷颤。
噫噫噫~,她内心的火柴小人四肢触电般一阵乱抖,酸死了……
顶着一身的鸡皮疙瘩,罗青羽一阵风似的刮出年哥的房,把正在喝水去味的农伯年逗得差点喷了。
他把水咽下,哭笑不得地冲着窗口扬声,“有那么难吃吗?”不会呀,他尝着挺好。
这是中药配方,不是糖,味道古怪很正常。妹子手里的药之所以不难吃,八成是她那便宜师父为了哄孩子(当年的她),才做成零嘴的味道。
罗青羽没听见,径自跑到小菜园,快手快脚摘一只小番茄在衣服上擦擦就啃。嗯,一股清甜弥漫舌尖,简直美味,迅速压下方才那股酸涩。
她边啃边摘,没多久便摘了一小堆,用衣裳捧着去年哥的房间。
嗯,他那药味道太浓了!大概只有他敢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