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哥,我真应该把你刚刚说话的样子录下来让我哥看看。哪有什么所有人都保持安全距离的绅士,明明就是……”倪梦不知道要怎么形容,组织了一下语言:“宦哥,你说【我家小姑娘】的时候,你的脸上会发光。”
作为一个商人,倪梦非常懂得这么抓住一个客户的心。
从哥哥倪麟那里得来的情报,说他的这个大学同学,是什么事情都不会写在脸上的。
绅士到很难知道他心里面的真实想法。
倪梦对自己哥哥和宦享的关系,又有了全新的认识,什么“相爱相杀”的好基友,根本就是没有的事。
真实的宦哥和哥哥嘴里的那个,把学习当成了人生唯一的乐趣,把马术当成了唯一的爱好,除了学习和马,任何人和事都走不进他心里的,完全就不是同一个人。
倪麟和宦享在学业上,相爱相杀多年。
倪麟从小到大,也是获奖无数,成绩一路遥遥领先,每次考试,平均分至少都比第二名高出十分。
倪麟的成长经历,从学习这一件事情上就颇有独孤求败的意思。
知道他上大学之后,遇到了宦享。
从学霸的角度来看,倪麟变态,宦享比倪麟更变态。
倪麟和宦享的相爱相杀,从来都是倪麟杀气腾腾地想要拿回属于自己的第一的位置。
在原本孤单的殿堂级学霸成长的道路上,有一个人能够始终旗鼓相当的人相互督促,绝对是一件让人又爱又恨的事情。
倪麟对宦享可以说,是很了解的,站在校园生活的角度。
除了学习以外的事情,倪麟对宦享又是很不了解的。
好在,倪梦要比她的哥哥,更加擅长沟通和了解一个男性的心里。
倪梦看到宦享刚刚说话时候的样子,很快就做出了全新的判断现在这样的时候,怎么都是夸齐遇,要比夸宦享更加管用。
“你不说,我都没发现我是这么叫她的。”宦享一尘不染地笑,这感觉太过奇妙。
“宦哥,你这样完全是不给我们这些不婚主义者活路嘛。”倪梦笑着抱怨。
“你说到不婚主义,我家小姑娘好像也有点这个意思,你们女孩子现在都是怎么想的?”宦享听倪梦随意的一句抱怨,忽然就有了深入探讨的兴致。
想起他妈妈过来一开始发生的那些不愉快,宦享脸上的笑意倒是敛去了一大半。
不再像刚才那那么肆意,那么让人挪不开眼睛。
“我不婚,那肯定是因为没有遇到像宦哥这样的。你家小姑娘嘛,那最多也就是个时间的问题,你总要给人家时间长大的嘛。”倪梦因为自己无意间破坏的气氛,赶紧寻找补救措施。
“你说的有道理。十八岁的小姑娘,可不是追到就能高枕无忧了的。”宦享又笑了。
婚不婚的,还为时过早。
宦享自己十八岁的时候,可不就是个不婚主义?
宦享的笑容,看得倪梦一阵心驰神往。
如果有这样的一个男生,每天用这样的表情对着她,不婚主义,绝对是要多浮云有多浮云的事情。
早上求婚,下午就去注册,一刻都不想耽搁。
“宦哥,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带着司机们回去了。”倪梦受不了宦享的笑。
这会儿宦哥还只是说到他家的那个小姑娘,要是等一下本尊出现了,那得是什么样的光景?
不婚主义,一般有两种原因。
第一种,是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
第二种,比如倪梦,是最开始遇到的那个人,标准太高,最后又因为各种原因,没能在一起。
那一段过去,已经足够让倪梦悲伤。
十年都走不出去。
好在时间可以让人淡忘很多的事情。
倪梦觉得自己已经差不多快要忘记过去了,这时候,要是在另外一个杀伤力更高的笑容里面沉沦,那她这一辈子,估计也就交代在这儿了。
倪梦就是来做生意的,可没有想过要给自己未来的人生,平添这许多麻烦的。
“那也行,我让kira送一下你。你以后要是有马匹长途飞行安排方面的问题,你就来问齐遇。”宦享很喜欢【我家小姑娘】这个叫法,但并没有要当着别人的面一直说的意思。
尤其是在倪梦的几次刻意强调之后,宦享就觉得,这个叫法,还是对着小阿遇一个人的时候再用比较好。
倪梦一下子给宦享的训练场运过来三匹盛装舞步马,马房经理kira这会已经忙得有点团团转了。
因为ada还在度假,马场没有自己的兽医,kira得给这三匹马安排身体检查,分配马工还有马舍。
还需要给宦享这里这几匹马以往的训练和比赛情况。
倪梦见到忙里忙外的kira,反倒没办法一下就离开了。
宦享说齐遇是特别懂得,怎么安排马的长途飞行,绝对不是因为“情人眼里出西施”。
事关心肝小匠匠的旅途体验,宝贝小遇遇肯定是会做到面面俱到的。
怎么减少旅途的劳顿,怎么让【摇滚铁匠】以最舒服的姿态坐长途飞机。
需要多大的空间,需要哪些防护措施,需要准备什么样的饮食。
需要处理哪些可能的突发状况。
齐小遇是把自己放到了【摇滚铁匠】的乘机环境,一次又一次,亲身体验来的。
齐遇不仅经验丰富,还都是第一手的资料。
但齐遇面对的,一直以来都只有摇滚伏尔甘这一个特例。
要论和“大众”马匹相处的经验,有过上千次给马匹安排行程经验的资深马房经理kira,肯定要比齐遇了解的更多也更加深入。
满心满眼自由【我家小姑娘】的宦享,只想着要怎么让摇滚伏尔甘的巨星级出行待遇,在移交到倪梦家的物流公司之后得到延续。
倒是忘记了kira才是最适合跟倪梦商量标准化程序的业内人士。
倪梦和kira聊天,在毫无压力的情况下,一下子就没有了要走的意思。
宦享原本想着,他是可以很快回去的,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今天新到布里斯班训练场的三匹盛装舞步马,竟然都是已经达到高级竞技水的。
这绝对是出乎宦享预料的一件事情。
这些马,是宦享需要的,宦琛北帮忙拿下的。
丹麦马场出的那些事情,宦琛北最后肯定也是知道了。
以宦爸爸过度执拗的那个性格,知道是因为自己,让儿子的爱马遭受虐待,以至于要来开丹麦,建新的马场,一切从头来过,怎么都没有可能置之不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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宦琛北把宦氏糖业经营得有声有色,连带着莫氏糖业的股份,都跟着水涨船高。
莫胤的父母,原本对自己的独生女,非要嫁给胸无大志、看起来就没有前途的宦琛北是颇有微词的。
事情发展到现在,他们对自己的女婿,那是越看越欢喜。
每天都想着要把莫氏糖业也交给宦琛北来打理。
宦爷爷让宦琛北娶莫胤,初衷是为了让自己的小儿子有个退路。
倒是没有想过,宦琛北反而成了莫氏的荣耀之路。
在马术的世界里面,金钱不是万能的,但如果你足够有钱的话,就一定没有解决很多别人花五年,甚至十年,都没有办法解决的问题。
同时到来的三匹马,让宦享在布里斯班的新训练场,瞬间就有了“马气”。
齐遇带着【摇滚铁匠】和【本色信仰】来到宦享的马场的时候,宦享正在和宦琛北打电话。
“爸,您说要给我一个惊喜,这给的也太大了吧,我看资料才知道,这三匹马里面,竟然有一匹是拿过国际马联欧洲泛盛装舞步(残障人士)锦标赛冠军的。”宦享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盛装舞步马,虽然并算不得是什么“稀缺物种”,但调教到最高组别的盛装舞步马,就一定是稀缺的。
不是所有的马都有盛装舞步的天赋,不是所有拥有盛装舞步天赋的马,都能被调教到最高竞技水平。
马术,对于很多残障人士来说,是对身体障碍的一个延续,这也是马术运动最独特的魅力之一。
残障人士要调教一匹马,就和调教导盲犬一样,是一件对匹配度有更高要求的事情。
不是随便一匹高水平的马就能够胜任。
宦享固然是想要有一匹好的参赛伙伴,但夺人所爱的事情,却不是他愿意看到的。
“你说bang&ofsen啊,那匹马原本的骑手是坐轮椅的,但是在上赛季初,她的手也受伤了,踩踏事故导致右手粉碎性骨折。”
“骑手原本想着是还能回到赛场的,但是过去一年的时间,连续做了两次手术,愈后效果都不是很理想,基本上是要退役了。”
“bang&ofsen的马主是我在玩赛马的时候认识的一个好朋友。”
“我就和他说,闲着也是选择,先借给我玩个一年半载的,等到之前那个骑手如果伤病好了打算付出了,就再给他换回去。”
宦琛北虽然性格有些执拗,但一直以来都是一个好父亲。
宦琛北能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帮宦享找到三匹“适龄”的高级水平盛装舞步马,不得不说,是金钱和他在赛马界,这么多见积攒下来的人脉,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
宦琛北说要给儿子十年的时间,去完成老爷子的嘱托,就一定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帮助儿子。
宦琛北就算曾经做过绊脚石,那也只是非常短暂的时间。
宦琛北了解自己儿子的天赋,也明白自己父亲作为爱国华侨的最后心愿。
“这样不太好吧,我们不能让那个骑手,在失去了竞技状态之后,还失去自己的爱马。”宦享有一种抢走盲人导盲犬的负罪感。
“你放心好了,我和我朋友那么说,只是开玩笑的。”
“是那个骑手听说我的意向之后,自己主动提的。”
“就是和我约好了,如果她能够伤愈复出,就把bang&ofsen还给她。”
“我自己去过一次,助理去过两次,bang&ofsen原来的骑手,确实是不想耽误她的马。”
“她几乎所有的钱都用在了手术和复健上,已经没有能力再负担一匹盛装舞步马的开支。”
“你要是能带着bang&ofsen取得好成绩,她肯定是高兴的。”
宦琛北和bang&ofsen现在的骑手,算得上是一拍即合。
“爸,我觉得这样还是不太好,虽然这是一匹顶级的盛装舞步马,但bang&ofsen属于她原来的骑手。”
“对于受伤的骑手来说,如果bang&ofsen能够陪在身边,就算不能参加比赛,就算只是简单的复健,也肯定会更加有动力。”
“如果是经济上有困难,我们帮她一下就好了。”
宦享已经不再是曾经的那个非典型马主,他非常清楚地知道,一匹马和陪伴自己长大的骑手是什么样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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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宦享哥哥,你是有了一匹和丹麦最出名的视听品牌同名的马?我光看这名字,就能感觉到这匹马的乐感一定非常的好。”齐遇等宦享打完电话,才开始说话。
齐遇喜欢bang&ofsen音响,爱屋及乌,也就觉得这匹马是有些不一样的。
“这匹马的情况有点特殊,我不能把她留下来。”宦琛北给宦享送来的这三匹马,都参加过国际大赛,但另外两匹就只是到了能够参与的程度,并没有拿到过什么亮眼的成绩。
即便如此,宦享还是准备要把这匹马给送回去德国,交还给bang&ofsen原来的骑手。
“我觉得你可以留,虽然我没有听全,但刚刚听你讲电话,大致也听了一个七七八八。”
“bang&ofsen的骑手,如果足够爱她,肯定会希望她拥有最辉煌的马生。”
齐遇发表了不同的看法。
“君子爱马,当取之有道。”宦享第一次没办法赞同齐遇的世界观。
“宦享哥哥,慈善不应该是我们自己想怎么做就怎么做的。”
齐遇没有因为宦享的不赞同,就改变自己的看法:
“你有没有问过骑手的想法?你有没有关注过残疾人更为敏感的心理?”
在做慈善这件事情上,摇滚伏尔甘之主不敢说自己是做得最好的,但一定是非常有发言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