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胡扯!”
络腮胡大汉见弟兄们心生退意,忙道,“想想家里嗷嗷待哺的娃和老爹老娘,干了这一票,咱就能回去吃香喝辣的!”
说完他手里大刀一挥指向那侍卫,“你别瞎忽悠我们不识字!就算上了衙门,咱要是不承认说过那话,你能怎么着!”
“对!我们不承认!”
有俩兄弟听明白了,立即声援络腮胡汉子。
侍卫用一副看傻子的眼神看了过去:“你们拦路抢劫就有理了?去了官府一样给你们治罪,关上年再说!”
络腮胡大汉一愣,怔了怔道:“兄弟们给我上!抢了钱咱就跑,看他们怎么抓咱去官府!”
侍卫眨眨眼,还以为自己在队里头最是能说会道,今个儿看来,居然连忽悠这帮子山匪都不成哪。
他黝黑的脸默默地涨红了,心道愧对桑叔的期望了。
随即便举起长枪,文的不行咱就来武的:“既然不听劝,就见识下小爷手里的枪!”
侍卫虽说功夫在队里只是普通,但到底是太子府的亲卫队,又受过桑叔的魔鬼训练,羞恼交加下一把长枪舞得虎虎生辉。
那络腮胡大汉一看,大喝了一声:“你们先退后!”
旋即舞着大刀迎了上去。
别看这络腮胡大汉还真有两把刷子,耍着大刀跟那侍卫的长枪对上,你来我往地一个转瞬就是对上了十数招。
“那汉子天生神力。”
福元圆扶着肚子站得老远,眯眼打量,“不过估计没练过什么招式,百招之内定落败。”
与络腮胡大汉对上的侍卫很快就发现了对方的优劣势,一改硬碰硬的打法,开始在络腮胡大汉身边游走起来。
络腮胡大汉最是不耐这种绵软的打法,让他一身神力无处可使,刀刀拳拳都落在空处,忍不住着急起来。
“是条汉子你就别躲!”
络腮胡大汉又一计拳头落空,大声咆哮。
侍卫嘿嘿一笑,脚底生风:“有本事你打中小爷!”
两人你来我往,果然如福元圆所言,不出百招,侍卫就以巧劲点住络腮胡大汉身上数处穴位,将他整个人按到在地。
半个时辰后,马车平平稳稳地通过了山谷。
“娘娘,”翡翠掀着帘子看马车后仍在搬石头的汉子们一眼,忍不住掩嘴笑问,“外头的山匪都这么……弱的吗?”
福元圆乐得颇是开怀,咧着嘴直笑。
脑海里仍是桑叔让那些山匪把石头搬回原处,清干净官道时山匪们灰头土脸的模样。
“真要是山匪哪能跟你那么多废话呀,”笑了好一会儿,福元圆才道,“直接烧杀掳掠的那种才是真正的山匪。本宫估摸着这就是附近那个村子寨子里头穷得揭不开锅,出来抢点儿吃的。”
翡翠听了,一脸恍然:“娘娘,这么说他们也是不容易。奴婢见好几个老汉腿脚都哆嗦了,还跟在后头打劫呢。”
“就算再不容易,也不该通过打劫来维持生计,”福元圆淡淡道,“今天如果遇上了手无寸铁的人家,恐怕就被劫去了钱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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翡翠想了想:“娘娘说的是,奴婢狭隘了。”
车队继续上路,待到快要日落时分,终于赶到了前方的城镇。
彼时已经快到城镇城门落锁的时刻,守门士兵仔细查验了桑叔手里的路引,又挨辆马车看了看,才将一行人放进了城里。
“娘娘,”琉璃挑帘子进来道,“咱们好幸运,这刚进了城,那头城门就落锁了呢。”
车队人多,寻了城镇里最大的客栈住下,福元圆梳洗更衣用晚膳。
天刚擦黑,翡翠就拿着一封信进了上房:“娘娘,殿下来信了。”
福元圆接过信,摊开凝眸看去,半晌将信纸叠好递给翡翠:“殿下到沈府了。”
她吁了口气,翡翠见状低声问道:“娘娘,老太爷可还好?”
“外曾祖父的状态比前些日子好转了,只不过依旧腿脚发麻,说话不大利索。”
扬州城。
秦泽的到来,让沈府上下颇为惊讶。
花氏小产,沈老太爷突然病重,整个沈府上下正是一团乱的时候,沈从忙得脚不点地,根本没来得及往京城传消息。
秦泽对此倒是说得周圆,借了从工部领的外出差事为由:“本宫要前往安于县视察,满满得闻会路过扬州,便让本宫来趟沈府探望外曾祖父。”
他看向一脸惊诧的沈从,一派自然道,“前些日子听闻外曾祖父腿脚发麻,满满叫银宝跟着本宫出来一趟,好给外曾祖父看看诊,兴许能医治好外曾祖父腿脚发麻的病症。”
银宝医术好,这在沈府早是传开了的,沈从闻言,却是一叹:“不瞒殿下,祖父他前两天病症加重,正是让我们焦头烂额。银宝来了也好,让她赶紧去给祖父瞧瞧。”
沈从往日丰神俊朗的面容上添了几分憔悴,领着众人前往沈老太爷的院子。
秦泽缓步跟上,身后的秦昊忍不住咋舌。
他可是头回见皇兄撒谎如说书,脸色都不带一丝变化的,厉害!
说什么去安于县路过扬州,这特么就没打算要去安于县好呗!
不过,秦昊努了努嘴,难不成皇兄在工部看到安于县时,就想到了可以用在今天这撒谎上头?
皇兄还是高杆啊高杆!
并且,皇兄来扬州城的目的是什么?
莫非就是来替皇嫂探望沈老太爷?
可是,他为何总觉得没那么简单呢?
秦泽仿佛感受到了秦昊的心思,扭头甩了一记眼刀,秦昊连忙正了正神色,老实巴交地跟在后头。
“前些日子接到来信,”秦泽不动声色地扫视着往来的仆人,对沈从道,“听闻舅舅和舅母亲自为外曾祖父熬药敷脚,本宫和满满甚是感动。”
他话音方落,就见沈从眼眶一红,忙问道:“舅舅,您怎么了?”
“你舅母她……”
沈从别过眼,低声道,“小产了。”
秦泽做惊讶状:“怎会如此?舅母她现在情况可还好?”
沈从摇摇头:“舅母对这个孩子冀望极大,而今没了孩子,日日以泪洗面,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