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宝欣喜若狂地接过签,面上本着正经神色道:“小老樊,你快去换衣裳,这儿有我在准保没问题!”
小老樊点点头,看她一眼转身走了,待穿过月亮门,他张嘴啃下一颗糖葫芦,霎间酸甜的滋味在口腔中泛开,小声嘀咕道:“真好吃。”
三下五除二将糖葫芦吃掉,脚步飞快地去了内院。
“今早师父突然说要闭关,”回了院子,小老樊老成持重地叹口气,“还说友人可托,顺汝心意。原本不明白师父言中之意,而今看来,怕就是说的这么一出儿。”
他摇头晃脑,“师父定是明知银宝要使坏,却让我暗中配合,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一定是他修为不够,看不透彻。
看来,他的路还长远着啊。
偏殿中的慧贵妃此刻正阴沉着脸,手里攥着解签师父给的签文,耳边仍飘荡着解签师父不急不慢的解说声音。
她蓦地站起身,冷冷道:“回宫。”
宫婢们忙前簇后拥地随行在侧,很快就护送慧贵妃上了贵妃车撵,离开了护国寺。
马车晃晃悠悠,一如慧贵妃的心七上八下。
她今日来护国寺本意并非上香,原想求得了得大师一句真言,回宫后好与太后再次建言元青扶正之事。
哪知了得大师闭关让她扑了个空,不过兴之所至地求了个签,那签文却在她心上蒙了一层阴霾。
“大事不宜,诸事不顺,切忌轻举妄动。”
慧贵妃轻轻地念着解签师父解签时说的话,双眼闪过一抹不虞之色。
按着签文上的意思,莫非现下并不适宜将元青扶正?
慧贵妃蹙眉思索,元青乃凤命,扶正后用她的命格给旭儿助力,在她看来本是大好之事。
然而
慧贵妃突然开口问道:“护国寺求签是否灵验?”
一旁的宫婢怔了怔,思忖片刻道:“回娘娘,奴婢听说护国寺求签特别灵验,每日前去求签的信众从早排到晚,就为了求上一支灵签。”
“求签……”
慧贵妃又淡淡道,“信众一般因何求签?又如何说其灵验?”
宫婢微垂着头:“回娘娘,据奴婢所知,民间信众求姻缘,求钱财,求官职无所不有。”
“求了便能如愿?”
慧贵妃淡淡扫她一眼。
“这倒不是,”宫婢回应,“奴婢听闻,只要诚心,多求几次如愿者倒是不少呢。而且,也有信众因为迷茫拿不定主意前去求佛祖指引,通常按着指引做了,都有很好的结果。”
“就是因为这样,护国寺求签灵验的名声才会广为流传。”
“佛祖指引?”
慧贵妃红唇微启,眸光一转道,“吩咐下去,让晋王去永和宫一趟。”
秦旭下了朝直接就去了衙门,待上午的事情办得差不多,听闻慧贵妃传召,便直接去了宫里。
“大事不宜?”
听慧贵妃讲了签文一事,秦旭倒是不以为忤,“母妃,儿子认为元青本就是侧妃,扶正的事情无需着急。”
慧贵妃睃他一眼:“母妃这不是为了你着想,才这般打算,你倒好,自个儿一点都不着急。”
秦旭骄矜一笑:“母妃,其实元青扶正与否,儿子觉得并不重要。”
那个位置他靠双手去挣,有母妃和外祖父在身后相助便已足够。
元青本就是他的女人,无论是否是正妃,她凤命的命格助旺的人非他莫属。
见秦旭信心勃勃,慧贵妃一扫先前的不快,温声问道:“旭儿,你准备的事情都做得如何了?是否需要母妃出手相助?”
秦旭勾唇:“母妃放心,这次准备得周全,母妃只管等着看好戏便是。”
“至于皇祖母那边,”秦旭知道慧贵妃因为太后不同意福元青扶正之事心生不满,劝解道,“您也别跟皇祖母置气,待水到渠成之日,皇祖母定然会全心向着咱们母子俩。”
慈宁宫。
太后正喝着养生茶,缇嬷嬷上前恭声道:“太后娘娘,永和宫传了消息过来,说是慧贵妃娘娘已然回宫了,并且宣了晋王爷前去说话。”
太后闻言,眉梢抬也不抬地继续喝着茶,久久才把手里的杯子放下:“慧贵妃近期去护国寺的次数不少,这次去是做什么?”
缇嬷嬷道:“听说去了后想见了得大师,但了得大师闭关了。”
“贵妃娘娘上过香后,又求了个签,之后就回宫了。”
“求签?”
太后似笑非笑地呵了一声,“可知是为何而求?”
缇嬷嬷摇头:“这个不知,不过,听说求的是个下下签。”
太后轻嗤一声,“出息!”
缇嬷嬷闻言,低眉顺目地垂下头,没有接话。
又过了会儿,太后捻着手里的佛珠问:“太子妃和楚王妃的身子,哀家记得是不是快三个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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缇嬷嬷忙应和:“回太后娘娘,再过几日太子妃娘娘和楚王妃的身孕就足三个月了。”
太后扯了扯嘴皮:“那就传唤下去,恢复太子妃和楚王妃的进宫请安罢。”
缇嬷嬷应了是,顿了顿又问道:“太后娘娘,皇后娘娘曾说太子妃和楚王妃有孕不必进宫请安,您看这……”
太后撇撇嘴:“妇人前三个月容易滑胎,皇后娘娘是关心皇家子嗣才免了她们进宫请安。”
“而今三个月已经过了,按说应该早已坐稳了胎。”
“身为皇家媳妇,孝敬长辈,请安是本份之事。”
“想当年,哀家有孕时,可是一日没落地给太皇太后请安。就是皇后,她怀有身孕时亦日日来哀家这里嘘寒问暖。”
“怎么到了太子妃和楚王妃,就那般金贵了?”
缇嬷嬷忙笑着说道:“太后娘娘说的是,奴婢这就下去传话。”
太后轻哼一声,捻着手里佛珠不再说话。
她目光沉沉,看向不知名的虚处。
想当年啊,她怀着宁哥儿的时候,还差点因为请安落了胎……
幸好她心思机敏,才保全了宁哥儿。
宁哥儿现在不知过得好不好?
她眼角不知何时蒙上了一层雾气,随之而来是隐藏着的一股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