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奴端上几碗酒来:“公子莫怪,现在时间晚了,几家酒楼都打了烊,现在怕是买不到女儿红了。这是本店的酒水,味道比女儿红淡了些,但胜在滋味清甜,公子可以试一试。”
青奴端来的三小杯酒里都飘着一朵小小的桃花,酒粉嫩粉嫩的,模样煞是喜人。青奴依次给萧练、何婧英与黑脸八爷一人桌前摆了一杯。
萧练端起酒杯闻了一闻:“这酒倒清甜。”说话间一个不小心手肘碰掉了黑脸八爷面前那杯。
萧练敢紧赔礼道:“八爷不好意思,恕罪则个。”萧练敢紧把自己那杯双手捧给八爷:“八爷,这杯您先喝着。”
黑脸八爷瞥了一眼萧练手中的酒杯:“这玩意儿,味淡,我喝不惯。”
萧练微微一笑:“八爷都喝不惯的酒,我也嫌味淡,还是等明日买来女儿红与八爷共饮吧。”
青奴面色有些尴尬,将三杯酒收了回来,端了下去。
正说着,一个醉醺醺的酒汉闯了进来。那醉汉歪歪扭扭地走着,也不看路,手里举着一瓶酒踉踉跄跄地冲过来,险些撞上何婧英。
那醉汉不仅醉,还浑身透着一股子将死之人的气息,手脚走路都不利索,浑身散发着一股臭味。只有身上那层衣服皮还能看出是出生于富贵人家的,但那模样看上去就与那街边的乞儿无异。
萧练见醉汉冲过来,眼明手快揽住何婧英的腰肢侧身躲过。那醉汉站不稳往前一扑正好就扑在了八爷的怀里,酒瓶里的酒一滴不剩的全洒在了八爷的头上。
八爷一脚将那醉汉踹在地上:“我去尼玛的!哪来的不长眼的东西,你……”八爷看清醉汉的样貌顿时不说话了。
那醉汉一看是八爷,面露惧意:“八……八爷。我……我……”
八爷拎起那人的衣领将人提了起来:“臭小子你他妈怎么还敢来,可别害了大爷我。”那醉汉拿出一个钱口袋,里面装着几两银子:“八爷,我还有点钱,我来,我来买点……”
“呸。”八爷吐了口唾沫,将那醉汉狠狠地摔在地上:“你哪来的钱?你还以为你是小少爷呢。你这几个银子,够买个什么?赶紧滚,把你的乌龟脑袋藏起来。你欠麻爷的钱都还没还清呢,还敢来!”
“八,八爷,够的,真的够的!”那醉汉一脸讨好,将自己衣袖拉起来:“胳膊,我还有胳膊,麻爷要不要。”
“呸,你这胳膊几百年没洗了吧,谁要要!还不如猪肉铺子上的猪肘子呢!你这个瘟神,要买东西不找那个吸血婆娘,扑我身上来干什么!”
“吸血婆娘?!青奴?八爷你看见她了?”醉汉一个激灵,忽然醒了过来一样。浑身的死气被一股恨意冲淡。
“这不刚才还在呢嘛。”
“青奴!青奴!”醉汉放开八爷,在赌场里跟一个疯子一样,四处找。
在刚才的骚乱中,青奴早就不见了踪影。就连何婧英都没注意到青奴是何时离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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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楼上的动静,楼下上来两个黑衣的护卫,一左一右地架着醉汉扔了出去。
何婧英与萧练对视一眼,也跟着走了出去。
那醉汉被扔出销金窟,整个人似极冷似的,浑身发抖,牙齿都打起颤来。他双手在自己身上,这里挠挠,那里挠挠,就像是身上爬满了蚂蚁似的,浑身都不舒服。
萧练与何婧英、曹景昭攀在一棵树上。眼见那醉汉难受得就要跳进河里,青奴却悄悄走了出来。
那醉汉一看见青奴整个人就扑了过来,青奴惊得向后退了几步。那醉汉浑身抖得更厉害了,脸上的表情狰狞,看着青奴骂道:“贱人!你还敢出来见我!”
青奴皱着眉,将自己手上的手绢打开了一点,里面露出一枚猩红色的小药丸,正是神仙玉露丸。
那醉汉一见青奴手里的东西,整个人煞时间脸色就变了,满脸谄媚地看着青奴:“好青奴,给我。”
青奴又退了一步:“给你也行,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那醉汉见了神仙玉露丸,哪还顾得其他,满口答应:“答应,答应,好青奴,你说什么我都答应。”
那醉汉浑身的酒气,青奴皱眉用手绢掩住自己的鼻子,毫不吝啬自己的厌恶之情:“这可是我最后一次给你神仙玉露丸了,你以后可不能再来找我。”
此时便是让这醉汉跪在地上舔青奴的鞋尖他也愿意,还有什么不能答应的。那醉汉似一只哈巴狗一样爬到青奴面前:“好青奴,我都答应你,你快把药给我。”
青奴拿着神仙玉露丸的手高高地悬起,手一松,一粒猩红的药丸骨碌碌滚在地上。
那醉汉手脚并用地爬了过去。那猩红的药丸滚落在石板路的缝隙之间,醉汉整个人急得快疯了,扒着石板的缝隙,用手指在泥土里抠着。
青奴走到醉汉身旁,从袖中拿出一柄匕首来。明晃晃的匕首在月光下透着森寒的冷光。但是那醉汉却毫无察觉。
青奴的手高高扬起,一刀插进醉汉的背脊。那醉汉闷哼一声,可他竟然丝毫没有反抗,还在用手指抠着石板缝隙之间的神仙玉露丸。仿佛这神仙玉露丸是救命的良药,是起死回生的仙丹。
青奴犹未解气,更加凶狠,用力地,一刀一刀地捅进醉汉的背脊。那渐起的鲜血在青奴的绿衫上染出斑斑血迹,犹如盛开的花朵。
每被捅一刀,醉汉就会抽搐一下,可他似没有反抗的余力一般,甚至都没有回头看青奴一眼。可他又似力大无穷,将那地上的青石板生生抬起了一些,终于将那神仙玉露丸取了出来。
他将裹着泥土的神仙玉露丸一口吞下。
他是真的感觉不到疼痛了。
他脸上逐渐露出满足的笑意,眼神渐渐涣散,似在极乐中死去。
青奴鄙夷地站起,用手绢将匕首擦干净,将自己脸上的血迹随意擦去。
随后跟过来两个穿着粗布短打的黑衣人,一人抬手,一人抬脚,将那醉汉“咚”地一声扔进了河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