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红夫人也道:“我一发现犯人越狱,就封锁了整个山谷,他逃不出去的。再说,这段时间内也没人主动离开。”
她所谓的“封锁”可不是简单的派人站岗、监守地道,而是设下了禁绝一切的阵法。莫说是人类、幽魂,连空气都休想流通。
“但这措施不长久。”千红山庄的客人终归是要离开的嘛,她不能永远限制他人行动,“得尽快将它逮住。”
“也就是说,它还在山庄内。”燕三郎沉吟,“他的目标?”
“海神使。”千岁肯定道,“只有苍吾使者,才能令他发挥出强大的力量。”
幽魂圣人的魂力强大已极,这一点勿庸置疑。可是身魂必须匹配,他的潜力才能发挥。就算是天人图什,也不算作是好的皮囊。
真正适合迷藏幽魂的,还是苍吾使者!
“现在海神使恰好又在游戏当中,这具最好的皮囊空空无主,正适合他侵占。”
千红夫人冷哼一声:“这是不把我放在眼里!”
在她庇护下,所有玩家的身躯都很安全!
千岁做了个鬼脸,只有燕三郎看见了。
幽魂圣人处处占尽先机,算尽千红夫人的反应。对于手下败将,他轻视起来有甚奇怪?
但这个节骨眼儿正是一致对外的时候,千岁不再去刺挠千红夫人。
“他会想尽办法夺取这具躯壳,但如果一时不能奏功,或许会暂选别人。”燕三郎冷静分析,“像陶浒、图什这样的玩家,公平大厅里到处都是。圣人很容易就能与他们定契,到时更难抓捕。”
“依你之见?”
燕三郎微一犹豫,给出了建议:“拿苍吾使者为饵。”
“不成。”千红夫人一口否决,“玩家进入游戏,神离身在,这是原则!”
千岁冷笑:“原则太多,可斗不倒幽魂圣人。”
“人无信不立,千红山庄如是。”千红夫人很坚决,“此事免谈。”
免谈就免谈吧,燕三郎向来不爱在别人的原则问题上做文章:“你设立的防护阵法,当真是天衣无缝?”
“这样说罢,我布设时空壁垒,也是用这种黄金符令。几百年来,有多少神魔在千红山庄来来往往,你见过哪一个突破壁垒,去往人间了么?”千红夫人淡淡道,“莫说是个没形体的幽魂,就算我亲手暴力破除,也基本不可能。”
都说吃一堑长一智,在圣人手上吃过这么多次亏,她怎么还敢轻忽大意?
她顿了顿又道:“地狱道、饿鬼道有许多家伙一肚子诡计,混进千红山庄想附到人类身上,逃入人间,都被我的结界挡住了。幽魂圣人就是再厉害,本质也是魂魄,决无可能用神通将结界打垮!”
这话也对。
一番急奔过后,燕三郎已到公平大厅。
千岁问道:“你已在厅中搜查了吧?”
“搜了。”从发现图什不对劲开始,千红夫人就已经让侍女拿着那枚戒子游走公平大厅,“目前为止,搜到一个人类。”
燕三郎和千岁互视一眼。
“圣人”次魂在千红山庄潜伏那么多天,果然没有浪费时间。
“但戒指测试出来的颜色很浅,比陶浒还浅。”千红夫人又道,“我已经将他隔离起来,正要审问。”
侍女将燕三郎和千岁带进一间茶室。
两人走进去,见千红夫人本体正在这里,对面坐着一名人类。
这人作客商打扮,满脸茫然不安。
燕三郎也不浪费时间,开门见山:“你刚刚做了什么?”
“我,我什么也没做啊!”这人一头雾水,转向千红夫人,“夫人,您找我来到底何事?”
千红夫人问他:“你最近有没有和别人私下签契?”
客商支吾两声。此地主人一直不太赞成贵宾之间私下交易,这点他是知道的。
千红夫人面无表情:“我怀疑你参与私下密谋,损害千红山庄根基。”
这人吓了一跳,双手连摇:“夫人呀,我什么坏事也没做啊。就前些天输了钱,然后私下跟人签了个契约。”
“要借用你的身体?”千红夫人没空套话,直截了当。
“是……”他有些吃惊,“您怎么知道?”
“方才都发生什么了?”千红夫人声色俱厉,“详细道来,不可差池!”
这是赤果果的恐吓,在千岁那里是不好使,但这人类客商看起来不是很有主见的模样,又慑于千红夫人这么长时间来建立的威信,于是认认真真想了好一会儿。
他正要开口,千岁突然上前一步,往他耳中塞进一样东西。
这人但觉耳道里一凉,不仅有物进入,甚至还能爬动。
这东西是活的,还长脚!
他吓得原地起跳:“你、你干什么!你放什么东西进我耳朵里!”
“谶虫。”千岁笑了笑,“它善辨真假,只要你撒了谎,它就能吃掉你的脑子。所以开口之前千万想好了,被吃掉的脑子是回不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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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商吓得脸都青了:“快拿出来!我不说假话!”他转向千红夫人大声抗议,“夫人,我是千红山庄的贵宾!不杀人不犯法,怎么要受这等欺凌!”
千岁的行为属实过分,若在平时,千红夫人少不得要干预;但这会儿,她也只得板着脸、亮出手上的戒指:“调查清楚之前,你是从犯。时常时期只好行非常之事,你早配合就能早脱身。”
客商不知道所谓“从犯”和她的手有什么关系。但他也不是脾气耿直之辈,这口气忍了,怏怏道:“也没什么,我才下注不久,突觉头脑晕眩,身体也不听使唤。我想回精舍休息,结果人却走到游戏沙盘边上,兑换筹码然后坐了下来。”
千红夫人目光深注:“兑换出来的筹码呢?”
“投、投进游戏啦。”客商结巴一下,“我吓了一跳,以为自己会被送进游戏里去。但是我眼睁睁看见一道绿光从身体当中飞出去、投进沙盘里,然后我自己就能动了。”
他站起来,发现自个儿的神魂还是好端端在这具皮囊里待着,哪儿也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