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容嬷嬷只是不慎冲撞了恒儿,也不是故意的,她勤勤恳恳侍奉母后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一直垂眸的长公主急了,“更何况,她也奉命行事。”
瞥过一眼容嬷嬷,这才惊觉,容嬷嬷左右脸颊肿起,宛若迷雾中寻到一盏灯,长公主指了容嬷嬷的脸,吃惊道:“你的脸,谁打的?”
出宫前还好好地,从容恒府邸回来,脸就肿了。
谁打的,很清楚。
太后沉着脸,看向苏清。
苏清腰杆一挺,镇定道:“我打的,那种事,被她惊吓而暂停,我怕以后孕育不了皇嗣,当时太愤怒了。”
容恒……
皇上……
还有这种影响?
皇上目光复杂又带着一点担忧的看向容恒。
儿啊,所以,当时你到底被容嬷嬷吓得发生了什么?
容恒……
太后的脸,越发沉的发黑。
以后苏清不能怀孕,都是容嬷嬷的错了?
长公主张了张嘴,震愕的看向苏清。
她活了几十年,头一次见一个女人将这种话说的这么理直气壮。
不害臊吗?
羞耻心呢?
可……就是无从反驳啊!
咬了咬牙,长公主站起身,朝皇上低低一福,“皇兄,臣妹求您看在容嬷嬷侍奉母后多年的份上,从宽处罚。”
事已至此,她还能如何,唯有从长计议。
皇上压根也没打算真的能杖毙容嬷嬷,敛了心思,瞥了太后神色一眼,幽幽道:“念在你侍奉太后多年,就掌嘴五十。”
语落,朝慧妃道:“让你的宫人执行。”
太后吁的松下一口气,沉着脸坐在那,目光如刀,直直射向苏清。
容嬷嬷顿时瘫软在地上。
慧妃应了一声,转头吩咐,“紫薇,你去吧。”
苏清……
紫薇?
眼睁睁看着一个身姿盈盈的宫女立在容嬷嬷面前,左右开弓打巴掌,苏清抖了抖眼皮。
真是天道有轮回啊!
容嬷嬷,你也有今天!
……
等苏清和容恒从宫里出来,天边已经泛起曦光。
秉承着人前要恩爱的原则,容恒紧紧牵着苏清的手,“谢谢。”
苏清大咧咧一笑,“客气什么,等你把镯子的事情查清楚了,也还我爹一个清白。”
容恒目光闪闪,“我不是说这个。”
“那你说什么?”
声音灼热而宠溺,“谢谢有你。”
经历昨夜一场生死恶战,容恒心头,很有波动。
人生啊……
有些事不趁早说,谁知道哪天就没有机会了。
苏清原本平静的心,突突一跳,飞快的低头,想要说点什么,脑子却一片空白。
【推荐下,咪咪阅读追书真的好用,这里下载iiread大家去快可以试试吧。】
这是怎么了。
她好像又误会容某人什么了。
怎么可能是她想的那种呢!
在容某人眼里,她就是个汉子啊!
气氛骤然旖旎起来,容恒正打算趁热打铁,再接再厉,长青忽的追上前,“殿下。”
容恒刚要开口,好容易鼓足勇气的话就在嘴边,被长青一声“殿下”打断,险些闪了舌头。
杀人一样的目光射向长青,“嗯?”
长青摸摸后脑勺,殿下又抽什么风?
王妃又惹着殿下了?
看了苏清一眼,长青一脸忠心耿耿道:“殿下,禁军统领差人来问,您何时可以出发去三合镇。”
容恒……
要不要这么敬业,天还没有大亮!
正要回答,苏清转头看过来,“你应该现在就能出发吧?”
容恒……
他还能说什么!
“现在就出发。”几乎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容恒黑着脸松开苏清的手,兀自大步向前,走进轿辇。
苏清……
果然是她想多了!
这人,纯粹是脑子有病啊!
不过,心里有点失落是怎么回事。
容恒去查案,苏清就直接去了军营。
此时,平阳侯府。
彻夜没有合眼的王氏正端着一碗燕窝粥,一勺一勺,心不在焉的吃。
“咯吱”一声门响,一个丫鬟快步走进来。
王氏转手将燕窝粥放下,“如何?”
丫鬟凑近,低声道:“夫人放心,王妃和殿下都安然无恙。”
王氏吁的松下一口气,“昨夜的绿烟花,到底怎么回事?”
丫鬟便笑道:“我们潜伏在三合镇的人传回话来,说烟花是王妃让福星放的。”
王氏……
她担心了整整一夜,差点就冲进宫去了,结果是苏清自己放的?
深吸一口气,王氏端起手边燕窝粥,一口喝完,平息了情绪,“现在,三合镇那边,什么情况?”
丫鬟道:“宫里传出消息,长公主说王妃在三合镇大开杀戒被三合镇的窦家给控制了,结果昨儿夜里,王妃他们及时赶回来,破了长公主的话,现在,陛下给了九殿下旨意,让他彻查谣言一事。”
“让九殿下亲自查?”王氏有些惊讶。
丫鬟点头,“嗯,九殿下已经前往三合镇了。”
王氏微微蹙眉。
事情进展的,要远比她想象中的快啊。
原以为,从发现镯子到查到窦家,怎么也要几个月的时间,结果……
恒儿果然是恒儿!
嘴角噙了一缕笑,王氏悠悠把玩着碗中瓷勺儿,“既然如此,三合镇那边,你把东西放过去吧。”
丫鬟得令,立刻应诺,“夫人,九殿下会不会有危险?”
王氏摇头,“以前,他只是暗中查案,长公主对他动手,毫无忌惮,现在过了明路,她反而不敢那么嚣张了。”
丫鬟松一口气,“那就好。”
“云王府那边,有消息吗?”手中瓷勺儿“咣当”搁下,王氏一掸衣裙,问道。
丫鬟道:“还没有,最早也要明日了。”
“那边消息传来,立刻告诉我。”
“是。”
丫鬟应诺,王氏再无吩咐,丫鬟便转身离开。
她前脚走了,王氏深吸一口气,幽幽叹出,熹微的晨光里,背着光,兀自垂头坐了一阵,忽的起身。
唤了另外一个贴身婢女,道:“去铜钱胡同,让人把秦苏叫来。”
这厢,王氏离了平阳侯府。
那厢,朝晖郡主身边的徐妈妈急急打起帘子进屋,“郡主,王氏出去了。”
已经穿戴整齐的朝晖郡主立刻起身,“走。”
眼底闪过阴翳的光,捏着丝帕的手,骨节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