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一定是因为受了委屈。
宫里太后是她姑妈,德妃是她姐姐,连皇后都不会轻易招惹她,谁能给她委屈受?
还是这种让她痛哭一顿的委屈。
这个道理,不难琢磨。
能给朝晖郡主委屈的,只能是皇上。
略一想,苏清豁然明白,明白之后,就忍不住想笑。
今儿朝晖郡主进宫,为的是用侧妃的事让她激怒太后,从而让太后出面,夺了她母亲的封号。
然而,她没上当。
可朝晖郡主赶上了皇上让人凑份子钱。
所以,朝晖郡主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自己的算盘没打成,还丢了面子折了银子。
哈哈哈……
迎上苏清肆无忌惮的目光,朝晖郡主恨不能将苏清撕烂。
苏清语落,老夫人被她一身彪悍的怒气一震,竟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等缓过一口气,意识到自己刚刚竟然有点怕苏清,顿时羞愤交加!
“孽障,你做出这种丢人现眼的事,居然用这种口气和我说话?你眼里还有没有我个这祖母了!”
老夫人在很早很早以前就对苏清不满了。
现在,这种不满重新达到了一个峰值。
扫过朝晖郡主铁青的脸,迎上老夫人唾沫四溅的愤怒,苏清非常乖巧的道:“是,我听祖母的,现在就去还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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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只觉胸口像是被铁锤锤了一下。
她憋了好大一口火气,就等着苏清反驳,然后一股脑的撒出去。
现在,苏清没有反驳。
她竟然不反驳!
老夫人只觉得体内血气翻滚,嗓子眼发腥。
火撒不出去,堵得难受,可苏清不反驳,她怎么撒火。
捏着手边的茶盏,老夫人气的哆嗦,胸脯起伏,老夫人实在憋不住,管他有没有顺理成章的台阶,朝着苏清就是一句怒吼,“还不快点滚去!”
一句吼出去,果然舒服了点。
老夫人是舒服了点,可怜朝晖郡主就坐在她下首,原本就一肚子的火在体内游蹿,被老夫人这吼声一震,差点刺穿耳膜。
顿时头顶嗡嗡嗡的,有些耳鸣眼花。
一旁的丫鬟看朝晖郡主面色不对,忙到了杯茶给她喝。
一口茶水喝下,略舒服了些。
苏清得了老夫人的话,转脚就走。
“等等。”朝晖郡主忙出口拦住。
分子钱是皇上出口让凑的,现在苏清把钱还回去,按照苏清的性格,一定会先去御书房的。
皇上说话,一言九鼎。
既是送出来的钱就断然没有再收回去的道理。
如此,苏清不仅理直气壮的得了三万两,还会把慈心堂的事添油加醋闹到皇上跟前。
原本因为上回小白脸的事,皇上对她的不满还没有散去。
要再闹出新的幺蛾子来……
朝晖郡主缓一口气,见苏清停住了脚,转脸便对老夫人道:“母亲,若是清儿把银子一家一家送回去,宫里各位主子碍着面子,必定不会收,不仅不收,私下还会怨恨平阳侯府没有诚意,说我们装模作样,倒是又把人得罪一轮。”
老夫人听她说的有理,便道:“依你看,如何?”
朝晖郡主就朝苏清道:“不如这样,你既是知错了,就去九殿下门前道个歉,至于银子的事,你把银子给我,我买些东西送给各位娘娘就是。”
老夫人点头赞同,转而横眉冷对朝苏清道:“就依你二婶的。一天到晚的惹祸,平阳侯府的脸,迟早被你败干净!”
苏清迎上老夫人的冷脸,非常淡定的道:“不。”
老夫人没想到刚刚还答应还账的苏清,现在居然拒绝。
脸又一沉,“你惹祸,你二婶费力给你善后,你还有脸说不?就算没良心,你也该知好歹吧!”
苏清面色平静,一字一句道:“三万两是巨款,我怕二婶私吞。”
这种心里想想就算了的话,苏清居然朗声说了出来。
当着一屋子下人的面。
朝晖郡主有些摇摇欲坠。
她的确是打算私吞了这三万两。
把太后和德妃的钱补上,余下的都归她。
她才不会好心的去给苏清善后,她简直求神拜佛巴不得苏清被全皇宫的人记恨。
自己心里想是一回事,被人指着鼻子说就是另一回事了。
朝晖郡主顿时泫然欲泣,转向老夫人,“母亲~~”
老夫人见不得朝晖郡主委屈,恶狠狠瞪着苏清,“还不赶紧向你二婶赔罪。”
苏清摇头,“不要。我是大房的孩子,我有爹有娘,纵然我犯了错,有我爹娘给我善后,就算是要进宫给各位主子赔不是,有我娘呢,我不明白,二婶为什么越过我娘,直接干涉我的事?是当我娘不存在?”
顿了一瞬,苏清继续道:“论长幼,我娘是大嫂,你该尊敬我娘,像今儿这种事,难道你不应该先告诉我娘吗?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娘直接告诉祖母,你是不是瞧不起我娘,但我娘是陛下御封的一品诰命,你瞧不起我娘,也瞧不起她的封号?”
“还有,我娘是一品诰命,为什么在慈心堂,祖母和二婶都坐着,每次我娘来,只能站着?我不明白这个道理,明儿我要进宫去问问,诰命是不是只能站着不能坐!要真是这样,那这诰命我们还给陛下。”
苏清的话,非常扎心。
扎的朝晖郡主再也不能继续装哭。
她要是不给苏清一个正面回答,她敢肯定,明儿一早,满京城的人都知道,她瞧不上王氏的一品诰命。
这是赤果果的往皇上那堆火里加柴火啊!
“清儿,你误会了,不是这样的,二婶管着府里的中馈,府中大小事,自然是要操心上心的。”朝晖郡主抹了下眼角的泪,朝苏清道。
顿了顿,又道:“至于你说的不尊重你母亲,是绝对不存在的,你母亲自从生养了你之后,身体一直不大好,这么大的事,我实在怕惊着你母亲,所以才瞒了她。”
“既然如此,为什么现在又叫了我娘来?”苏清反问。
朝晖郡主就解释道:“还不是因为事情实在太过严重,我和你祖母也不敢擅自做主,才不得已,叫了大嫂来。”
“是这样吗?”苏清一脸疑惑。
老夫人见苏清如此,松下一口气,冷声道:“当然如此,至于你说的,我和你二婶都坐着,唯独你母亲站着,你还有脸说,还不是因为被你连累的,把我气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