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了有心之人的调拨,流民们还是很感恩的,毕竟在饿得快要死了时,却有人让他们吃了一顿饱饭,让他们能够接下来维持几天不被饿死,他们真的是感激的不得了。
面对流民们发自内心的感激,田守财自然很受用。
田家可不比宿家和傅家,他们在这里是有庄子、铺子的,需要在这里经营人脉和口碑。
这次施粥,通过流民们的口耳相传,田家仁善之家的名气就会打响,这对田家的买卖可是最好的宣传,有了好的口碑,还怕没有盈利吗?
只是,田守财知道,升米恩斗米仇的道理,因此,最后非常遗憾的告诉大家,田家的粮食通过今天的施粥已经消耗完了,田家已经尽了全力了,不周之处,还请诸位乡亲谅解云云。
让大家赶紧趁着有力气,去别处看看,总有地方能够接纳他们的。
这番表演很是取信了现场的许多流民,因此大家情绪和缓许多,虽然对前景不太乐观,但到底肚子里有了食物,也有了部分底气,不再是之前被人煽动的激烈情绪了。
宿一、傅松以及薛一梅都没有出头,而是将表演的舞台交给了田守财,任由他在门口连连说着谦逊道歉的话,其中还将田家老爷子历年的善举有意无意的宣扬开来,使得流民们对田家的印象就更好了。
可是,随着人群的离去,门口却留下了足有二十多个衣衫褴褛的孩子,没有大人们带着他们离开,这些孩子孤零零的伫立在街上,看着很是凄凉。
他们聚集在一起,都很懂事,只是眼巴巴的看着田守财,默默的守在田家别院门口,也不说什么,也不离开,大概是想多停留一会儿,感受一下这里的温度吧。
田守财见了,脸上的笑容渐渐的淡了下来,知道难题终于还是出现了。
这些个孩子身边一个大人也没有,很明显都是孤儿,如果他不管,刚刚牛皮吹的那么大,就会影响田家的声誉,毕竟孩子们只有二十几个,田家还是有能力收养他们的。
可收留这么多的孩子,他一个别院管事,哪里有那么大的权利。
就连今晚救济流民之举,他也是没有经过主子的允许,而担着一份风险,他也是看到宿家、傅家出头了,田家倘若置身事外,会很难看不说,也影响田家老爷子一贯的为人处世的宗旨,他这才硬着头皮承担下来。
一两个孩子还行,可这么多的孩子,怎么安置啊?
这二十多个孩子就是二十多张嘴,俗话说,半大小子吃死老子,这话一点不假,这年头粮食多珍贵啊!
人命如草芥,何况还是跟田家无关的乞丐,他不敢保证自己收留这些孩子,不会遭抱怨,因此,看到这些孤儿不离开,田守财紧皱着眉头,不知该如何是好。
宿一、傅松和薛一梅自然都注意到了门口孩子们的举动,他们互相看了一眼,宿一则直截了当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不知傅先生和薛夫人是怎么想的,那我首先替宿家主子们做个主,这些孩子如果你们没有别的想法,我打算替宿家全都收留下来!”
宿家暗卫的主要来源就是这些孤儿,包括宿一自己也是在父母双亡的情况下,被宿家收留的。
当然,宿家不会强人所难,更不会趁火打劫,收留孤儿的前提,都是在孤儿们自愿的情况下进行的。
孤儿被收留之后,宿家会给予孤儿们最好的教育,然后从中挑选出天赋异禀适合学武的孩子,进行针对性药物调理、武艺训练,当然,训练的强度也是常人难以忍受的。
每年参与残酷训练的孤儿,能够留下的还不到十分之一,那些淘汰的孩子,宿家也不会抛弃,而是根据每一个人的条件加以培养,作为宿家的后备力量派往各地。
每一个进入宿家的孤儿,都没有被歧视,没有成为主子的牺牲品,而且还有一种被人重视、被人呵护的感觉,因为宿家所有主子,对下人都很和蔼,据说宿家家规就是这么规定的。
这也是宿家护卫对宿家绝对忠诚的原因之一。
因此,宿一现在这才敢做主收留这些孤儿。
傅松和薛一梅低声商量了一下,两人都没打算和宿家争什么,再说傅家现在居住条件有限,就算有心收留也无处安置。
而且薛一梅也答应收留小牛母子三人了,后面可能还有孩子们的父亲,也幸亏小豆子、小明他们去了宿家基地,不然陈慧珍他们四口人都无处安置。
虽然傅家也需要补充新鲜血液,但是傅松还是不想收留那些不知底细的孩子。
【话说,目前朗读听书最好用的app,咪咪阅读,iiread安装最新版。】
傅家可不是宿家,宿家底蕴深厚,有的是手段惩治那些背叛者,宿家目前风雨飘摇,能不能闯过眼前的沟沟坎坎还不一定,也没有多余的精力再去培养不知底细的人手。
所以,傅松和薛一梅就告诉了他们的想法,不打算收留这些孤儿。
于是,宿一出头和那些孤儿接触了一下,承诺只要肯跟着他走,他会保证以后他们每一个人都能吃饱饭。
孤儿们初始还不敢相信,等到宿一马上让他们进入田家别院歇息,还承诺以后不会饿肚子时,那些孤儿这才相信了,兴奋地跟着宿一纷纷进入了田家别院安置。
好在别院除了前院的两排下人房,后院还有两排下人房,不算二进院的主院,还有主院两侧的东、西两个跨院,这才将大小九十来口人勉强安置下了。
再说陈慧珍,端着满满一碗粥摸着黑快速的走着,很快来到了镇外东头一处简陋的破草房前。
此时,四周黑漆漆的没有一点儿光亮,只有独立在镇外的这处茅草房伫立在暗夜里。
早春的风吹动着树梢,发出的响声,显得这个孤冷的夜晚更加寂静寒凉。
陈慧珍来到草棚门口,侧耳听了听,屋里传出丈夫温炳川微弱的呻吟声,很显然,里面只有丈夫温炳川一人。
果然休弃她的丈夫被他的家人遗弃在了这里!
其实,这间草棚跟田家别院是在一条街上,只不过一个再正西,一个在正东外围,已经到了小镇的外面了。
这是他们领到了救济粮之后,从山里就地取材搭建的两间草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