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兰花感概的说:“唉,他大姑的日子也不好过啊!”
“没事,现在都过去了,我家的日子现在真的是好过多了。”
薛一梅说着话,从拿来的五十斤猪肉上切了一斤多肥瘦两间的猪肉,剁成了肉馅,家里没有葱姜,薛一梅想找食盐、酱油搅拌肉馅时,却发现食盐罐早就空了,酱油醋更是没有,靠厢房门那些自己带来的粮食口袋和其他东西上面,只有一个口袋里有十来斤荞麦面,还有几棵白菜和几个萝卜。
“咱们村儿有杂货铺吧?”薛一梅看着大家问。
“有!大姐,你想买啥,我给你买去!”薛春雨站了起来说。
王兰花这才突然想了起来:“哎哟,咱家没食盐了,那啥,他大姑,我这就让他二叔买去!”说着,胡乱的擦了擦手,就要进屋拿钱。
薛一梅急忙拉住她,阻止道:“好啦嫂子,还是我花钱买吧,跟我你客气啥?”说着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盛零钱的钱袋,递给了守在一边的薛春雨:“二弟,你去杂货铺买些食盐和酱油醋来,我看家里白菜也不多了,再买些葱姜和白菜,对了如果有灯油或者蜡烛也买些来。”
她估计薛家不会有灯油或者蜡烛,一个连食盐都不舍得吃的人家,不可能添置这些东西,只好一块都买来。
“不行!你们成亲后第一次回家还带着这么多的东西,这已经让我脸发烧了,买东西还让小姑子花钱,让人知道,会被人戳脊梁骨的!”
王兰花这次很坚决,坚持不让薛一梅花钱。
薛春雨和薛春文互相看了一眼,无奈地保持了沉默。
其实,家里有多少钱大家心里都有谱。
在王兰花的衣柜里有一个钱袋,谁也不让碰,里面的一百多文钱,是家里所有的财产了,这是留着万一家里人生病救命用的。
如果按照薛一梅刚才采买的东西,能花去少一半,薛春雨和薛春文也不好说用谁的钱,因为这涉及到嫂子的面子问题,只能不吭声。
薛一梅见王兰花真的急了,有些好笑:“嫂子,用我的钱别人知道吗?难道二弟去买东西时还要跟人说这是我的钱?还是别人无聊的会问这个问题?”
“这”王兰花一听也无话可说了,但是也不好马上改口,不好意思的说,“好像是这样啊,那那只好让他大姑破费了,呵呵呵”
说实话,她也不舍得动用那一百多文钱,那可是她从牙缝里硬省出来的,是薛家将来救命用的。
可是,薛一梅毕竟第一次回娘家,还拿来这么多的东西,也就买些日用品,她怎么还好意思花她的钱?就算面子话她也得说说,不然,她成什么人了?
薛一梅自然知道嫂子的小心思,也不说破,直接对薛春雨说:“去吧,从家里背个筐子,白菜多买些。”
“好,我这就去!”
薛春雨紧紧地抓着钱袋,临出门小心地将钱袋放进怀里,这才疾步窜了出去,直奔村里的杂货铺。
等待着的这段时间,王兰花一边唠叨家里日子的艰难,唠叨老太太和二房的狼心狗肺,猪狗不如,一边将薛一梅她们带来的五十斤猪板油切成小块放进锅里耗油。
薛俊梅一边剁着白菜馅一边补充,将奶奶和二婶做的一些事全都说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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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姑,不是我这个做晚辈的多嘴,他们也太欺负人了!”
“那五两银子不给就不给吧,毕竟还没分家,可当时你的嫁妆奶奶一文没出,你出嫁时的新衣服鞋子还是母亲当年的嫁妆改的,那块布料,也是你大哥卖了父亲当年一个朋友送的一个砚台花钱置办的。”
“行,这也没啥,我们也认了,谁让奶奶口口声声说咱爹读书,后来还给爹娘治病,将家底掏空了呢?”
“可后来爷爷气死了以后,奶奶她们竟然串通里胥将我们赶了出来,啥也不给我们,地没有、粮食没有,就连房子也不给我们,这天底下有这么欺负人的吗?”
“后来奶奶当着里胥算了一笔账,公爹那些年读书总共花了多少钱,爹娘有病花了多少,按照奶奶的算法,我们还得给她钱!说啥亏死了,啥光也没沾上,薛家却因为公爹败了家”
“哎哟,你都不知道,我差点儿被气死,就算公爹读书、爹娘有病花了钱,你当亲娘和亲二弟的,人都没了,有这么和小辈儿算账的吗?薛家当时也没分家,花不上吗?”
“再说我听说爹娘有病是爷爷坚持才请的郎中,也没花几个钱。”
“后来就想将我们赶出去,我当然不干,就和她们吵了起来可有啥办法?人家有里胥向着她们,一套一套的,我和你哥拙嘴笨腮的,哪里是人家的对手,我们只好认了!”
“不认也不行啊?可是当时都快过年了,冻天冻地的我们去哪里住?后来还是里胥假惺惺的让我们暂时就住东厢房,每个月还要给二房五文钱,就这样我们就从正房西屋搬了出来。”
“呵呵,不过,我一文钱也没给过他们,想得美,还想从我这儿要钱?哼,要钱没有,要命,哼,我还舍不得呢!”
“还有更过分的,让那里胥还给写了文书,摁了手印,一家一份,里胥一份,说是在县衙存啥档,你大姑说说,有这样的道理吗?还不是看着咱们公爹没了,没了看向欺负人?”
“她们就这么敢瞧不起人?就看咱们家活该吃不上饭,以后一点儿指望也没有?”
“他大姑,我这心里憋着一口气,我但凡活着,一定要出这口气,非要过出个人样儿来给他看看!”
“嫂子,别生气了,咱家以后一定会越过越好的!”薛一梅按耐住心里的火气,出声安慰道,“你相信我,别的不敢说,以后我保证咱家不会再挨饿了!”
嘴上是这么说,但心里却是沉甸甸的,气的肝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