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是尝过家里一文钱没有的滋味,宁可自己挨累,她也不想再过那样的日子了。
等到天快黑时,薛一梅已经做好了两双大号的袜子,还有两副棉手套,是给傅松和张虎做的,两人经常干重活儿,太费手套,这两副留着备用。
另外还给傅松等四个大小男人每人缝了一条内裤,她本打算接下来用买的粗布,给家里人再做几件内衣,一看天黑下来了,就放下了针线,下炕准备做晚饭。
这时,早就醒来的傅欢和丫丫,拿着连环画和新做的几个小布偶玩的很高兴,叽叽喳喳的哼着“雷欧之歌”,一看薛一梅要下炕,两人立即停下不唱了,爬起来也想跟着下炕。
薛一梅急忙拦住她们:“外面黑得很,你们出去干啥?”
“屋里也黑!”傅欢看看暗下来的屋子,立即反驳道。
丫丫也跟着喊:“黑!出去玩!”
薛一梅无奈,只好给这两个小祖宗穿好了棉鞋,戴上了棉帽子,这才带着她们到了堂屋。
傅欢、丫丫高兴了,两人手牵着手乖乖的跟在薛一梅后面,也不去外面玩,围在薛一梅左右,就像两个小尾巴。
薛一梅将蜡烛点燃了,黏在操作台上,堂屋里立即亮堂起来。
傅欢和丫丫高兴的跳了起来,拍着小手喊道:“亮喽!亮喽!”
薛一梅摸了摸她们的头,嘱咐她们不要去外面,就动手做晚饭。
因为中午吃的饭菜都很硬,晚饭她打算做杂面疙瘩汤。
刚刚将疙瘩弄好,切了几刀葱花,几刀白菜,就听北门响,薛一梅知道,应该是傅松他们回来了。
她赶紧跑去开了门,果然,傅松、张虎、小豆子和傅平,背着沉甸甸的筐子,拎着各种家什,一脸喜气的走了进来。
薛一梅急忙问:“累了吧?快洗洗手,洗洗脸,一会儿咱们就吃饭。”
傅松将背上的筐子放下来,看着薛一梅,说:“你看看,我们弄得这些是硝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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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虎、小豆子和傅平也将后面的筐子放下来,有些紧张的看着薛一梅。
下午他们跑了很多个岩洞,这多亏傅松山里地形熟悉,这才找到了这些土,只是,他们不知这些土是不是薛一梅说的硝土,如果不是,那可就没办法了。
薛一梅早就注意到了他们筐子里鼓鼓的口袋,其实她比他们还紧张,成败在此一举,说不紧张那是骗人的,没有硝土,一切的筹划都将化为乌有。
好在当她看清口袋里的白色的晶体确实是硝土时,这才松了口气,点点头:“不错,这就是硝土!”
傅松一听,也跟着放松下来,承诺道:“这就好办了,你想要多少硝土我都能给你弄来。”
薛一梅好奇的问:“山里这些土很多吗?”
“确实不少!”傅松对山里地形了如指掌,给薛一梅科普山里的情况,“这些土大都在悬崖边和岩洞里,只是雪太大,天太晚了,我怕不安全,就带着大家先回来了。”
“太好了!”薛一梅高兴的检查了每个布袋,多少有了底气,心里却在担心自己是不是真能熬出硝来。
因为这些硝土里面还有不少杂质,还要经过好几道工序才能提炼出能用的硝来,但愿自己能成功吧。
傅松看出了她的担心,安抚道:“没关系,咱慢慢来!”说着,招呼大家将这些盛硝土的布袋子,全都拎进了柴房。
傅欢、丫丫好奇的跟在了后面,围着四个男人问个不停。
“爹爹,这就是硝土吗?就是娘说的那个药?”丫丫像个小尾巴似的跟着傅松,扬着小脑袋,瞪着黑亮的大眼睛,好奇的问道。
“乖,爹身上太脏,别离太近了!”傅松一边躲着丫丫,一边回道,“嗯,对,就是你娘说的那个硝土,以后用这个制药。”
说着,赶紧来到了堂屋,舀来热水洗手、洗脸,再用湿洗脸巾擦了擦衣服,这才摸了摸一直跟在身边的丫丫的头。
傅欢委屈的看着傅松,控诉道:“大哥!你偏心!你不喜欢我了,你只喜欢丫丫!”
“瞎说啥?大哥咋不喜欢你了?”傅松有些心虚的蹲在傅欢跟前,疼宠的看着她,伸出大手也摸了摸她的头,“咋啦?是不是嫌大哥没抱你?你看大哥身上脏的很,不也没抱丫丫吗?”
为了博取丫丫的好感,这些日子傅松承认对丫丫多用了些心思,有些疏忽欢欢了。
可是天地良心,自己这个小妹,也是他的心尖子,他怎么会不喜欢呢?
现在父母都不在了,他这个大哥不疼她,谁疼她?在他的心里,就等于是他的另一个闺女,和丫丫同样的重量!
傅欢被傅松摸了头,心情立即阴转多晴,抿着小嘴笑了起来。
丫丫在一边羞她:“羞羞,小姑姑吃醋啦!”
“好哇,你敢羞我,我可是小姑姑,看我不收拾你!”傅欢张牙舞爪的扑向了丫丫,借机摆脱刚才的尴尬。
丫丫吓得尖声大叫,跌跌撞撞的跑到了薛一梅身边,抱住了一条大腿,不住的叫喊:“娘,救命啊,小姑姑疯啦!”
正忙着做饭的薛一梅正用勺子搅动着锅里的疙瘩汤,看着她们闹腾也不管,只是抽空看了看抱着大腿的丫丫,笑道:“谁叫你没大没小?”
还是傅松将傅欢抱了起来,安抚的摸了摸头,傅平也抱起了丫丫,在屋里转了几圈,两人这才消停下来。
疙瘩汤很快就熟了,薛一梅盛到了两个盆子里,然后将锅刷干净,添上多半锅凉水,灶坑里也添满了柴。
小豆子和张虎将两个盆子端到了西屋,放上了桌子,拿了碗筷,大家这才团团围坐在炕上吃了晚饭。
饭后,薛一梅将下午给张虎他们做好的袜子、手套和内裤拿了过来,心里也觉得不太得劲儿,故作大方的说:“大哥,这是我做的内裤,你们哥四个一人一条,都是布头做的,也别嫌弃。”
张虎也没客气,但到底有些不好意思,轻声咳了一声说:“那个,谢谢弟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