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直起腰来,不明所以的打量了一番薛一梅,客气的问:“这位大嫂,你这是”
薛一梅见这个长着一张娃娃脸、个子矮小瘦弱的小二问自己,急忙颠了颠后面的筐子,说:“小二哥,我这里有新鲜的活鱼,今早晨才逮来的,想问问你们酒楼要不要?”
还没等孙喜回话,一边反应过来的李二急忙抢着答道:“要要要!你有多少?我是李二,是这个酒楼的伙计,你想要找我们掌柜的吗?来来来,我来带你进去!”说完,还兴奋的看了薛一梅后面的筐子一眼。
这几天有不少客人在问有没有新鲜的活鱼,掌柜的都快急死了,这个妇人一看就是来卖鱼的,也只有孙喜那个傻帽反应永远慢半拍。
薛一梅立即将目光落在个子瘦高,眼睛大大的名叫李二的小二身上,惊喜的问道:“真的吗?那谢谢你啦!”
孙喜就是反应慢了点儿,并不傻,一看本来该是自己露脸的事,让李二那小子抢去了,急忙结结巴巴的自我介绍:“大大嫂,我叫孙喜,刚才是是我没想到,大嫂对不起!”
薛一梅虽然急于卖鱼,但多年的职场生涯早就练就了一双利眼,自然将两个小二之间的互动看在眼里,她不想得罪人,急忙笑呵呵的安抚道:“呵呵,没事啦,是我太冒失啦,贸然的问你们掌柜的,你能这么谨慎,你们掌柜的不会怪你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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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没准儿,就看掌柜的是个什么样的人了,如果是个踏实稳重的,自然不会怪孙喜。
不过,孙喜反应的确慢了点儿,也轴了点儿,这样的伙计虽然不会闯祸,却会把好的机会给错过去的。
孙喜一听,脸色好看了很多,也没跟李二争抢引领薛一梅进门的事,拿着扫帚照旧扫起地来。
李二不屑地看了孙喜一眼,笑呵呵的道:“大嫂,你随我来!”
薛一梅急着卖鱼,也没多想,便跟着李二进了酒楼。
酒楼大堂非常宽敞,此时因为没到饭点儿,大堂里空无一人,里面摆放着十来张方形紫红色桌椅,每张桌子搭配十个木凳,桌子上都摆放着一套青瓷茶具。
往里走东北角,也就是大堂的右边,隔出来一个两米左右的独立柜台,上面放着算盘、账薄和笔墨纸砚等物。
在柜台的里面,有一道木门,里面应该是一间卧室,许是留给掌柜或者账房在大堂休息的地方。
在大堂的左边餐桌正北,有一扇黄山奇峰云海迎客松山水屏风,寓意人丁兴旺、财源不断,非常有意境。
在大堂的正北尽头,有两扇棕褐色木门,应该是通往后院的通道。
整座大堂一尘不染,显得非常干净整洁。
在屏风的后面是棕褐色的木质楼梯,在薛一梅跟着李二进来时,一个四十多岁、中等个子、皮肤白皙、身材微胖、身穿藏蓝色锦缎的男子正从楼上走下来。
李二急忙上前躬身施礼:“掌柜的,这位大嫂带来了新鲜的活鱼,小的碰到了,便带了进来!”
这个中年男子正是东泉盛酒楼的掌柜陈贵。
这几天客人都在询问有无新鲜的活鱼,他也正为此发愁。东家也派人四处寻找货源,怎奈此时冰天雪地的,货源非常难找,原来的一些供货商在冰冻之前也都将鱼打捞干净了,东家也束手无策。
因此乍一听到李二的话,陈贵三步并作两步的从楼梯上疾步就到了薛一梅跟前,急切的问道:“这位大嫂,李二说的可是真的?”
薛一梅张嘴欲说,只是还没等她开口,陈贵就又问道:“有多少?你从哪里弄来的?以后还能不能供货?”
“大约有二十三四斤,以后能不能供货我也不知道,我这些鱼也是碰巧赶上了。”薛一梅诚恳的回答,说完她暗暗笑了笑。
知道这个掌柜的把自己当成了普通的乡下妇人。一般人被人这么问,一定会如实的回答出来。可是薛一梅怎么会告诉他自己从哪里弄来的呢?她也不傻,她还想多挣点儿钱呢,被人知道了还怎么挣钱?
陈贵这才察觉到自己过于急切了,连忙恢复了镇定,温和的自我介绍:“对不起,鄙人是这间酒楼的掌柜,姓陈名贵,刚才在下失礼了,还请大嫂不要见怪。”
薛一梅见陈贵态度还算端正,也没有狗眼看人低瞧不起自己,便笑道:“没关系,我这些鱼确实是适逢其会弄来的,我也不知以后会不会还能弄来,我只能说我会尽力。”
“可能陈掌柜的也看到了,我是乡下来的,家里日子过得也艰难,但凡能有挣钱的路子,我都会全力以赴。”
“你放心,如果我捕到鱼,如果价钱合适,我一定优先供给你们。”
她说这话的意思,是不想让陈贵以为自己在拿娇,那可不是自己的初衷。
其实她也算说了实话,除了没有说出捕鱼的地点,其他说的都是实情。
“好好好,我明白了,来来来,请大嫂跟我到后边来,咱们过过秤。你放心,鄙酒楼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价钱!”陈贵见薛一梅语气诚恳,知道她说的是实话,心里自然很高兴,急忙带着她去后院了。
薛一梅跟着陈贵来到了酒楼的后院。
后院面积很大,东西南三面各建有一溜高大阔朗的青砖瓦房,北面是高高的院墙和能并排走两辆马车的大门。院子里有好几个操作台,上面放着不少刚刚采买来的各种肉类、干货等东西。几个身穿青色围裙的小伙计正在快速忙碌着,边干边不时的哈哈手,紧张而有序。
从西边的瓦房里传出来叮叮当当的声音,里面影影绰绰的活动着十几个人影,一股浓郁的香气扑面而来,一看那里就是厨房所在地。
陈贵进了后院,没有理会众人,而是兴奋地冲着东厢房喊了一嗓子:“老黄,出来看看,来新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