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家爸爸和大伯都有过来看望舅舅舅妈,还陪着舅舅说了一个上午的话。
许斐然在送哥哥走之前就和斐珩许凯陆宇沈峰何钧一起把家人全部送回了家。
林教授陪着住在赵家的别墅。
总归是要回复貌似正常的生活。
舅妈还是痴痴呆呆,心理医生已经开始介入,但效果不大。
舅舅心如死灰,每天就是大伯和许学礼赵芝雅陪着呆呆的坐着。
饭根本吃不下,还是林教授叫保姆炖了鸡汤燕窝,让赵芝雅强行让他喝下去。
追悼会许斐然最后还是去了。
一方面这是哥哥在人世的最后一次告别,另一方面,集团和生意往来方都会来,她这个接替的和真正的家属,应该露面。
斐珩心疼得不行,这样的哀悼会,是让匪匪再次煎熬啊。
参加的人非常多,许斐然跪着答礼就一直没起来,斐珩陆宇沈峰许凯斐琛邵睿何钧全部齐刷刷在家属位跪着答礼。
周迭李蓉在旁边不断递纸巾照料。
不断有人和家属说安慰的话表达哀悼,斐珩和陆宇就接着,许斐然压根就没力气抬头或者回话。
这样的挽乐这样的分别氛围让她肝肠寸断。
斐珩一开始还关注着她,但后来来表达关心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他和陆宇忙于应付,还是李蓉最先发现许斐然晕过去的。
幸好,斐珩按林教授说的带着救护车过来的。
现场的人看着晕厥过去被抱出去的赵奕然的妹妹,心里越发哀伤。
这可怜的一家福贵人。
追悼会后,斐琛和邵睿就先行回京了。邵睿说他的秘书带了人留在这边继续。何钧许斐然也让他先回去了。
许斐然和斐珩也住进了舅舅家。
许斐然在舅舅家有间房,紧挨着赵奕然的房间。
以前只要住一起,两兄妹都是你蹿我房间我蹿你房间,打打闹闹很晚都不肯睡。
现在,许斐然看着哥哥房门紧闭,看着空寂的过道,想着再也不会回来的哥哥,眼泪怔怔滚落。
斐珩白天都在公司,晚上也很晚才回。要不是担心许斐然伤心,他晚上也想住在公司。
之前赵奕然和杜灿花了好几个月才理清集团的大小事务,他虽然比杜灿更厉害,但也不是神。而且自从发布讣告后,集团很是有些人心复杂,他必须都摸清楚,才能压住。
幸好,刘秀,陆宇和周扬是两个好帮手,而且,尽心尽力。
斐珩很感慨,感慨赵奕然和许斐然的这些跟兄弟姐妹一样的朋友。
在陆宇接手公司的第一天,就被密码锁死的机密资料给难住了,但碍于匪匪的悲恸难以支撑没敢找匪匪。
第二天斐珩回来,就立马找斐珩,说找人破解。
斐珩难过的告诉他们,他去问匪匪,大舅哥的密码斐然几乎全部知道。
果然,按许斐然说的几个密码,从赵奕然办公室的电脑,硬板的锁死文件密码,到他个人公寓的密码,全部套开。
大家套得心酸又心痛。
许斐然头两天一直陪着家人。
但陪了两天,她自己就压抑悲伤得透不过气来。
她到哥哥的房间坐了一个小时,毅然起身找舅舅和爸爸妈妈,硬着心肠吩咐形容枯槁的众人:“舅舅,现在公司人心浮动,您养一周的病,就回去上班。爸爸和妈妈赶紧把精神养起来,过几天,你们得回去看看外公外婆,这么久不见你们,他们会着急,而且,马上要过年了,老人那边,无论如何咱得顾着。”
舅舅茫然空洞但却又异常清醒的看着她:“匪匪,过年奕然不回,怎么骗得过外公外婆?你舅妈这样,怎么骗呢?”
许斐然一咬牙:“只要你们正常,我就有办法。”
舅舅是个大孝子,他自己再恸,但一定不会让父母痛。
舅舅茫然着半天没反应,许斐然倔强的看着他,最后他微微点了头:“匪匪,让刘秘书来家里一趟。我工作吧,做点事,总比这样好。学礼,你也去上班。芝雅,你也去管起你的店铺来。匪匪,你也去集团吧,宁城的公司你异地办公吧,家里你得撑起来。斐珩会答应吧。”
最后一句居然问得小心翼翼,许斐然心酸无比。
她连连点头:“斐珩已经去集团上班了,陆宇和沈峰还有我‘斐生活’的投资人也全部在集团,会把事情都理顺的。不过,还是要您去撑大场子,毕竟许多业务,您最清楚。我会去上班的,我明天就去。我会撑起来的,您放心,我和斐珩以后就住云城。斐珩的公司反正他都不管的。”
赵之德轻轻点头:“好。好孩子。”
枯槁的面容,苍凉沙哑的声音,所谓人间正道是沧桑也不过如此了。
许斐然电话斐珩,让他安排些工作给刘秘书带给舅舅,让舅舅分散下注意力。
许斐然自己在隔天也进入德雅正式上班。
停车场下去,他看着斐珩直接朝最低下开,心头悲恸:哥哥都还没来得及调整她提的意见。
待斐珩打开车门引着她下车,她看着停车位上头赫然挂着的总裁办专用车位,心头的恸直冲鼻腔,辛辣怆然。
斐珩紧紧搂着她:“匪匪,大舅哥做得很好,你一定要替他好好管理公司。”
许斐然用力点头。
斐珩从包里掏出一张卡递给许斐然,许斐然接过:许斐然,集团副总裁。
她几个月前到的时候,哥哥的秘书是用了哥哥的卡接她上楼的,她看了那张卡:赵奕然,集团副总裁。
她眼里的泪怆然滚落,她连忙低头。
许斐然滴卡,在保安的敬礼中低头快步通过。
斐珩牵着她没有说话,他知道,这是她必须经历的煎熬。
反正他会陪着她,总会熬过去的。
到了顶楼,她出了电梯停了停,挺直腰背就走了出去。
这里,以后她要比对待‘斐生活’更用心的对待。这里是哥哥的心血。
左手边的大厅和办公区域鸦雀无声,许斐然慢慢走过,发现周扬,陆宇,刘秀不是在小间办公就是在会议室办公,他们看到她进来,都站起来走了出来,满眼关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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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斐然想笑笑,但却操控不了面部神经,而且,她早上看过自己的面容,眼皮依旧红肿,脸色也很难看,估计笑跟哭一样难看。
她点点头致意。
陆宇看着她:“匪匪,好多事情要做的,你早点上班好。”
许斐然点头,大家都希望她振作起来。
是的,她必须振作起来。
陆宇和周扬都有自己的工作都很忙,她和斐珩要尽快接手,早点让他们也回归正常。
许斐然提步朝那间她曾无比开心的搜查过的和哥哥打闹过的办公室走。
那个熟悉的秘书恭敬的站在门口,泪光闪闪的看着她。
她朝她点点头。
斐珩帮她打开门,她提步朝里走。
所有的东西都依旧在,就是少了最熟悉的那个人。
许斐然慢慢走在办公室里,看了看办公桌,桌上只有一些零散的文件收集在一遍,其他没有什么变化。
她慢慢走到那扇门口,输入密码,打开门,看着里面整齐的被褥,打开衣柜,看着里面挂着的哥哥的衬衣西装,伸手摸了摸,然后又进洗手间看了看,还是那些东西。
她退出来,关上了门:“斐珩,你告诉我从哪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