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上姜五太太才生的十二少爷,姜绾有十一个兄弟,这么多大小舅子,齐墨远不怕,那些来道贺的宾客都替齐墨远捏一把冷汗。
顺阳王府乔迁宴,上回就热闹,这回更热闹。
齐墨远恢复顺阳王的身份,皇上就这么一个嫡亲侄儿,他正儿八经认祖归宗,皇上也来顺阳王府了。
一众宾客跪迎皇上。
皇上落座,宴席才开,觥筹交错,欢声笑语,宾主尽欢。
上回假顺阳王乔迁还遭遇了刺客,这回从开宴到散宴,别说刺客,就是下人都没出一点差错。
短短半年时间,顺阳王府就乔迁了两次,文武百官送的贺礼是一次比一次重,都有些负担不过来了。
假顺阳王身份败露,他收的贺礼都堆在库房内,和顺阳王府一起归齐墨远和姜绾所有。
也就是说姜绾和齐墨远操了一回心,手里却有两份贺礼。
那些大臣夫人心底有微词也很正常,但这乔迁宴不得不办啊,齐墨远失踪十几年,如今恢复顺阳王身份,怎么能不好好庆祝一番,只悄咪咪搬来就算了?
乔迁宴一定要办的。
姜绾想了个折中的办法,把之前假顺阳王收的贺礼单子翻出来,找了人来估算各位大臣送的贺礼价值,然后走的时候,依照贺礼的价值备了伴手礼——
虎骨丸。
比如价值一百两的,送十颗虎骨丸。
价值三百两的,送三十颗。
一千两的,送最上等虎骨丸四十颗。
这份伴手礼让前来道贺的大臣夫人高兴坏了,因为虎骨丸只有济世堂在卖,而且是你有钱都买不到,连黑市都买不到。
本来还心底埋怨顺阳王府乔迁就送了双份礼,不送又不行,没想到送出去的东西会以这样的方式还回来,顺阳王妃果然是厚道人,视金钱如粪土,不占别人便宜。
嗯,基本上送礼的人都满意了,至于虎骨丸分量多寡,多问几个人就知道是按照贺礼的价值送的,这样公平的,公平到不少大臣都后悔礼送轻了。
当然了,也有不满意的——
皇上。
上回假顺阳王乔迁,他这皇上赏了不知道多少的好东西,田产铺子,绫罗绸缎,金银玉器,不计其数。
姜绾和齐墨远给他的不过一盒三十颗虎骨丸,还不是最好的那种。
皇上意见很大,知道后妃得的都比他这个皇上多,皇上就更是没法忍了。
不过皇上没有派人传齐墨远和姜绾进宫,因为皇上的怒气,常公公几句话就让皇上怒气消了。
常公公道,“顺阳王和顺阳王妃是最孝敬皇上您的,这虎骨丸是好东西,但吃多了身体也扛不住,定是出于这思量才只给了您这些。”
“朕可以拿来赏赐那些大臣,”皇上道。
“……几乎大臣们都有,”常公公弱声道。
越是身份高的,送给顺阳王的乔迁礼就越重,顺阳王妃给的虎骨丸就越多。
“而且皇上您赏赐大臣们了,回头济世堂卖虎骨丸,大臣们就用不着买了,损失的还是皇上您呐,顺阳王妃多精明啊,哪能叫皇上您吃亏了去?”常公公笑道。
皇上想想也是,朝中那么多大臣,两袖清风的一只手都数的过来,他这个皇上能从臣子们手里坑钱的机会不多,哪能不珍惜?
遂怒气尽消。
姜绾和齐墨远虽然搬到了顺阳王府,但因为王妃身怀六甲,没法管王府中馈,傅景元成亲又是不可出半点差池的大事,府里下人没人敢接手这么重的差事,还是落到了姜绾头上。
是以姜绾从搬到顺阳王府的第二天就早上吃了饭就到了靖安王府,帮着安排傅景元和长欢郡主的大婚,晚上和齐墨远陪王妃吃了晚饭然后回顺阳王府。
一连六天,早出晚归。
好在忙碌的时候,时间过的很快,转眼就到傅景元大婚的日子了。
长欢郡主一过门,姜绾就能脱手了,她甚至比王妃还期盼早点迎娶长欢郡主过门。
这一日,又是一个艳阳天。
傅景元吉时出府,吉时到懿德长公主府,也一个吉时接到长欢郡主,更在一个吉时花轿停在靖安王府门前。
锣鼓喧天,礼炮齐鸣。
傅景元牵着长欢郡主进正堂拜天地,本来脸色还很正常,直到看见姜绾看着他们,脸就开始飚红了。
他在懿德长公主做的丢脸事,除了他和长欢郡主外,还有姜绾知道。
他也不知道姜绾在笑什么,反正那天的事从他脑中闪过,脸上的热度一点点增加,红的不行。
檀越不知情,笑道,“不就是成亲吗,表哥至于害羞成这样吗?”
傅二少爷笑道,“不知道是景元脸红些,还是新娘子脸更娇羞些?”
长欢郡主紧紧的握着手里的红绸,心底想着姜绾的话,盼望着那天傅景元是真的忘记没带脑子出府,而不是他就是那么一个浪荡子,那她就是跳进了火坑了。
拜过天地后,两人就被送到了柏景轩,长欢郡主刚坐下,傅景元就赶紧跑了。
喜娘话到嘴边都还没来得及说,屋子里就不见傅景元人影了。
可怜傅景修和柳大少爷他们准备把傅景元叫去喝酒,刚走到门口,就和傅景修撞上了……
屋内,喜娘在笑,“没见过世子爷脸皮这么薄的了。”
盖头下,长欢郡主翻了记白眼,好奇傅景元是怎么蒙骗过大家的。
傅景元拉着傅景修和柳大少爷去喝酒,和檀越一样,他的酒也是灌了水的,傅景元怕面对长欢郡主,他要人换成酒,准备醉他个不省人事。
只是王府小厮哪个敢真给他酒喝啊,一坛子灌水的酒换另外一坛子灌水的酒来,最多酒味更重一点儿,酒是别想的。
傅景元借着敬酒蹭了几杯,被檀越发现后,蹭酒的机会也被卡住了。
喜宴上,傅景元什么都没干,就想着怎么蹭酒了,蹭的太过明显,被姜绾发现了。
这架势分明是不想娶长欢郡主却碍于毁了长欢郡主闺誉不得不娶啊,以傅景元的脸皮,不帮他一把,这圆房怕是会遥遥无期。
这桩亲事能成,姜绾觉得她得占一半的功劳付一半的责,她不是纯古代人,新婚之夜不圆房正中她下怀,长欢郡主可不是她,新婚之夜,新郎官不肯碰她,这是对她不满,看他们也不像是知道会弄虚作假的人,明天一早李妈妈去检查,他们怎么交待?
姜绾叹息一声,叫来金儿,低声吩咐了几句。
金儿“啊”了一声,道,“这……不好吧?”
“去办便是,”姜绾道。
金儿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傅景元是准备喝到大家都散宴才回新房,只是水喝多了不得不方便,然后就被檀越和傅景修他们给架到了新房,一把推了进门,再把门关上。
傅景元开不了门,又要从窗户走,刚走到窗户处,窗户也被关上了。
傅景元,“……。”
喜娘和丫鬟就那么看着他,不知道他在做什么,但绝对没有往不想娶新娘上头想,长欢郡主长的多好看,性情也好,旁人都要乐晕的事,傻子才不愿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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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不掉,傅景元只好硬着头皮过来给长欢郡主掀盖头了,然后喝交杯酒。
喝完交杯酒,喜娘和丫鬟们就退下了。
傅景元和长欢郡主坐在喜床上,一个比一个尴尬,偏红烛摇曳,气氛又格外的暧昧。
不知怎么的,傅景元觉得自己口干舌燥,赶紧去喝水,结果越喝越口渴,长欢郡主觉得浑身燥热,那种热很陌生,即便炎炎烈日在太阳底下晒半天也不会热成这样。
她下意识的去抓领口,好像这样能缓一下。
傅景元不傻,自己就反常,长欢郡主也不对劲,他们肯定是被下药了。
药效霸道,根本就反抗不了。
红烛摇曳。
春宵一刻值千金。
姜绾和齐墨远帮着送走宾客,金儿跑过来,凑到姜绾耳边嘀咕了两句,姜绾嘴角抽了抽,“都不挣扎一下就躺平了,我是不是多此一举了?”
齐墨远看着她,“什么多此一举?”
“没,没什么。”
姜绾摇头否认。
翌日。
傅景元和长欢郡主敬茶,齐墨远恢复了顺阳王的身份,但他还是王爷王妃的义子,傅景元敬茶,他们得来。
忙了一天,再加上顺阳王府毕竟隔了两条街,来的较晚。
在天香院门口,姜绾和他们碰上了。
长欢郡主白净的脸庞是火烧云般的娇羞,傅景元不比她好到哪里去,走上前,傅景元看着姜绾道,“昨晚的酒是表嫂你的手笔?”
姜绾坦然点头,“药是我让丫鬟下的,但我可没有太过分啊,药效虽然霸道,但只有半盏茶的功夫。”
真不情愿,扛一扛也就过去了。
“只是没想到……。”
傅景元想一头撞死在天香院外的假山上。
他知道姜绾说的不是假话,因为他昨晚手忙脚乱脱完长欢郡主的裙裳,身体的感觉就变了,他还感慨世上竟然有这么神情的药,敢情那时候他和长欢郡主就没事了,后面全是各自本能的反应了。
想到昨晚的颠鸾倒凤,他看向长欢郡主,长欢郡主脸红的几乎能滴血,脚一抬,踩在傅景元脚上,狠狠的碾了几下就赶紧走了,傅景元却是疼的呲牙咧嘴。
傅景元朝姜绾作揖,“多谢表嫂。”
要不是姜绾帮走出这一步,他肯定是会逃避的。
但他娶了长欢郡主,圆房是迟早的事,就不知道是何年马月了。
道谢完,傅景元都不等姜绾说话,赶紧跑了,天知道她嘴里会蹦出什么话来,他脸皮遭不住。
身后,齐墨远看着姜绾,“什么药?”
其实不用问,他猜出来了,“你怎么不给我下点?”
姜绾脱口道,“怎么没下啊,我几乎每天都给你下点静心散,你没发现自己最近特别的清心寡欲吗?”
齐墨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