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知道的人还真不多,毕竟丢人,连齐墨远和姜绾都不知道。
累了一天,两人睡的不知道多香。
翌日醒来,神清气爽,懒腰一伸,浑身骨头都发出嘎吱声。
和往常一样,用过早饭后,姜绾便去天香院给王妃请安。
王妃上下打量姜绾,看的姜绾直眨眼,“母妃?”
王妃笑道,“我还想着你昨儿累坏了,让李妈妈代母妃去柏景轩看看你,怎么过来了?”
姜绾给王妃请安后,坐下道,“母妃是怀了身孕容易累,送清兰出嫁,高兴都来不及呢,哪会感觉到累?”
王妃知道姜绾是故意说的轻松,昨天送走来道贺的宾客,姜绾累的让丫鬟扶着回去的,这是李妈妈亲眼所见。
王妃看着姜绾,欲言又止。
姜绾眨眼道,“母妃有事要和我说?”
王妃便道,“听丫鬟说,一大清早,你派人送了八马车四十八抬东西去栎阳侯府?”
原来是要问她这事啊,她还以为是什么要紧事和她说呢。
姜绾轻颔首,“我给清兰准备了二百九十六抬嫁妆,方妈妈说多了,皇家嫁嫡长公主也没有到这个数,不能越矩。”
“我便让方妈妈和栎阳侯府说一声,随嫁先送二百四十八抬去,剩下的第二天早上送去。”
王妃惊呆了,倒吸气道,“准备了二百九十六抬?”
清兰郡主出嫁,她这个母妃顶破天也只能准备二百零四抬啊。
公中出的钱,最多只够准备一百四十八抬的,多的只能她和王爷添。
王妃信任姜绾,给清兰郡主的陪嫁单子她都没看过,这会儿忍不住要了礼单。
王妃翻着礼单是看了又看,道,“公中给的钱是办不到这么丰厚的嫁妆的,你和远儿往里面贴了多少钱?”
姜绾摇头,“没有贴钱啊。”
李妈妈看着姜绾。
这怎么可能没有呢?
“你和我说实话,”王妃道。
姜绾还是摇头,“我说的就是实话啊,是真的没有。”
知道王妃不信,姜绾解释道,“多出来的一百多抬嫁妆,一大半是我拿虎骨丸换的。”
虎骨丸在外人眼里是稀罕东西,可在姜绾眼里根本不算什么,只要她要,连力气都不用费,动动嘴就够了。
“剩下的小部分,是一绸缎铺子老板的儿子病了,求我帮着找铁大夫说情,他没有五万两,希望铁大夫能先给他儿子治病,不够的钱容他赊账……。”
姜绾素来心软,人家跪下来求她,她于心不忍,就同意了。
让绸缎铺子的老板带儿子到万卷楼,她帮着医治,没收人家的诊金,她在他铺子买的绸缎就抵诊金了。
那铺子老板会做人,姜绾只买了三千多两的绸缎,人家把自家绸缎铺子里能拿的出手的绸缎都送来了。
原来如此,王妃道,“那是给你的诊金,你怎么都给清兰了?”
姜绾笑道,“我库房里还有一堆绸缎呢,都够我用十几二十年了。”
要不是金儿拦着不让她把那些绸缎给清兰郡主,清兰郡主都不用置办绸缎做陪嫁。
那么多的绸缎啊,姜绾看着都心累。
虽然绸缎很美,但王府公中一年四季会给她和齐墨远各做六套衣服,她不喜攀比,不爱招摇,六套衣服足够她穿的了,用不着动用库房的绸缎,送礼就更不必说了,她极少送礼,倒是收了不少皇上和太皇太后的赏。
姜绾虽然这样说,但王妃过意不去,让李妈妈拿一万两给姜绾,被姜绾阻拦了,“母妃这么做就太和我和相公见外了,那些就算是我和相公送与清兰的陪嫁,母妃给我们银票算什么?”
姜绾一脸的没商量,王妃能怎么办,齐墨远不是她亲生儿子,她现在最怕就是别人在她跟前提生分两个字了。
“好,好,母妃不提了,”王妃连忙道。
这还差不多。
姜绾露出笑容来。
那模样看的李妈妈直摇头,真没见过世子妃这样给钱都不要的,不愧是河间王府娇养长大的,只有从小到大不缺钱,才不会把钱看的重。
姜绾陪王妃坐了一刻钟,方才离开。
路过花园的时候,就看到丫鬟扶着二太太一瘸一拐的过来,要想不碰面,只能回头。
姜绾虽然不大想见到二太太,但还不至于为了不见绕道走。
她信步走过去,二太太看到姜绾,眼底的寒芒几乎要把姜绾冻僵。
姜绾含笑相对,“刑部总算是放了二婶。”
一句话,就气的二太太站不住了,丫鬟本来就扶的艰难,二太太气的抓紧她的手,那不齐整的指甲隔着衣服也掐的丫鬟额头打颤。
二太太恨不得扑过去掐死姜绾。
老夫人在刑场吐血而亡,虽然是大家亲眼目睹的,但她并没有给老夫人下毒,刑部也不知道她到底和老夫人说了些什么,她在公堂撒谎说,她只是埋怨了老夫人几句,说她害苦了二老爷,也害了她,她是不会替她收尸的……仅此而已。
这话虽然很气人,但应该还不至于把人气死。
刑部尚书知道二太太没说实话,但苦于没有证据,再者朝廷律法也没有先例,不好判。
知道靖安王府要办喜宴,二太太又是能闹腾的,刑部尚书便拖着案子不判,把二太太关到现在。
放之前,还刑杖了三十大板。
二太太咬着牙道,“把靖安王府祸害成这样,你和顺阳王怎么还有脸待下去?!”
金儿气的柳眉倒竖,要叉腰骂人了。
比起她,姜绾这个被数落的反倒不生气,甚至笑了,“看来在刑部大牢蹲了这些日子,二婶是一点记性没长呢。”
“你说这话要是传到老国公耳中去,是你们二房搬出王府,还是我和相公搬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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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太太气的浑身颤抖。
姜绾没再理会她,笑容灿烂的走了。
走远了几步,金儿还气不顺道,“姑娘就该去和老国公告状,把她们轰出府去!”
姜绾叹息道,“姑爷毕竟不是真的靖安王世子,以后靖安王府的这些琐事,还是能不参与就不参与吧。”
没了老夫人,二老爷也被贬了,三老爷连个官职都没有,以后二房三房都蹦跶不起来了。
唯一让她不大放心的就只有梅侧妃。
想到梅侧妃,姜绾回头看了一眼二太太,眸光微动,一抹光芒忽闪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