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元,勤政殿。
这里是大元百年权利中枢。
正上,是一块‘中正仁和’四字牌匾。
牌匾下,是一樽金漆盘龙宝座。
宝座上,身着烫金龙袍的元帝,从繁重的政务中抬头,看向跪在地上,掩面哭啼的元后。
“皇上,太子醇厚知礼,自幼便是嫡长皇储之选,如今,您让他当着众臣之面递交金宝,他那性子,如何能受得住?”
“臣妾自知,私心偏宠幼子,骄纵惯养,但从未想过,让蔺王继任储君,太子仁德,还请皇上三思。”
元后哭的细细碎碎的,长子幼子都是一胞所出,如今看太子如此,怎能不心疼?
元帝神色肃穆,把御笔放在笔砚之上,沉声开口。
“朝政之事,朕自有定夺,后宫不可干政,皇后切莫逾越。”
“皇上,您也是太子父皇,如何能看亲子这般受辱?”
元帝两鬓已有白发,他未看元后,而是看向案台之上,大元奉天之宝。
“朕是天子,受命于天,接管大元国运,朕要的,是位带领大元昌顺鼎盛的帝王,太子虽醇和,但相较蔺王,实属相差太远。”
“皇后啊,蔺王三岁就会爬到朕龙椅之上,嚷嚷替朕处理朝务,七岁蒙学,自知不能学帝王之道,跪在金銮殿外三天三夜,十岁南疆来犯,主动请征,十三封王立府,笼络众臣,而太子?”
他摇摇头。
“嫡长皇储之选,规矩礼法全站在他身后,他不争不抢,因为无人能争能抢,但蔺王,就在如此处境,告诉朕,他可以。”
“如今,蔺王身后,是大元百官朝臣,是十万玄甲铁骑,是大越皇族和亲首选,是姜相亲谏皇储明君,这些,都是蔺王自己夺来的。”
“他太子有什么?除了被动受制,谦让幼弟,他何曾拿出他皇太子的架势,若是他在蔺王干政之时,阻拦哪怕一次,朕这储君金宝,让给他又如何?”
元后哭的泪都干了,她红着眼,自责一句。
“是臣妾过错,臣妾总教导太子,谦让弟弟,他自小懂事,是臣妾教导之失,只是皇上,太子虽不合适储君之位,封王也罢了,如何能在众臣面前”
“朕做这些,就是让众臣大越都明白,太子无缘皇储,这不是让他受辱,这是在保护他。”
他是天子,其次,才是一位父亲。
要的,是执掌天下野心的帝王,仅如此罢了。
元帝心意已决,蔺王皇储已定。
这是不争的事实。
所有人都是如此觉得。
太子性格绵软,不争不抢,把副好牌打的稀巴烂,让所有人都退出拥护之列,已经没救了。
但太子毓贞,他会抱大腿啊。
这大腿现在还很忙。
特别忙。
京中文人权贵小迷弟,和玄甲军一干主将,都挤在院子里,听这位大腿讲话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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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大腿现在不能叫大腿,要叫掌门。
要是有尊称的话。
那就是天下第一南疆派帅到掉渣小掌门。
而贺亦,别看他长的一副高个子,身子魁梧,冷酷的要死。
但自打遇上苏琉玉,听了一晚上的武侠传,几乎第二天就把自个儿好兄弟拉过来一起分享。
顺帝兄弟论,有好大家一起分嘛。
这一传十十传百,现在院子里,文武一家亲。
这些个大老爷们,小少年,一大早自带一个小板凳,乖巧的坐在院子里,两眼期待。
等更的痛苦,他们是明白了。
一大早就来催更了。
“昨天我研究了一下降龙十八掌,你们要看看不?”
“我不想看降龙十八掌,我想看左护法的一阳指。”
“我想看右护法的华山剑法。”
贺亦那半吊子的武功当然不如柴小川和宋锦秋。
这两人,自打听了武侠传,招式都是怎么炫酷怎么来,积累了众多武侠小粉丝,还收了不少徒弟,准备扩大南疆派势力,开山立祖。
贺亦就不行了。
他这个副掌门,身后就三个玄甲军大将,这三位,本来死皮赖脸做苏琉玉徒弟,被苏琉玉嫌弃才勉为其难给副掌门撑撑面子的。
左右护法瞄了贺亦一眼,坐在小板凳上特别乖巧。
“掌门说了,不能在院子动武。”
“谁动武揍谁,掌门揍人很疼。”
特别疼,柴小川补充一句。
众人闭嘴了。
房门打开,众人眼睛一亮,高声大喝!
“南疆派众弟子,参见掌门!”
架势十足,声音如雷震。
吵的苏琉玉头疼。
“我说你们也是闲的,不要考学吗?”她扫了一眼那帮子读书人,又扫向那些玄甲军大将:“你们也不用训练?”
她还要处理政务呢。
现在只想把他们丢出去。
“学院请了假了,咱们听完,还要回学院讲呢。”
“对对对,现在我们学院都入迷了,连先生喜欢听。”
“可不是,外面多少人想进我们南疆派,都没资格。”
这资格可不是苏琉玉提出来的,是贺亦自个儿提出来的。
自家姐夫在大魏那破烂小国,这么缺银子,他当然要为自家考虑。
每人必须在国粹堂拍卖行拍件珍品,才有资格。
不仅如此,他这个副掌门,还笼络了不少世家小公子,每日去她拍卖行当拖抬价。
为掌门,那是鞠躬尽瘁。
看在银子的份上,苏琉玉表示可以开个后门。
她端了一个太师椅,准备接着昨天的武侠传开始讲。
只是还没讲半个时辰,门房过来敲了敲院子门,报了一声。
“姑爷,前厅有人来找。”
有人来找?
谁?
在大元,苏琉玉可不认识什么人。
难道是方钱?
苏琉玉站起身。
“你们先在这里等着。”
“掌门你快点回来。”众位弟子一脸热切。
“晓得了。”
苏琉玉来到前厅,老远就看到一身织月锦袍的男子,玉冠金條,眼下一枚泪痣,正笑着看着她。
“几日不见,你倒是过潇洒。”
姜晏晚把她拉到前厅椅子上坐着,直接道。
“开始听到你的消息还不信,让你文武苑见识见识,哪知道你倒成了人上门女婿。”他有点无奈,又道:
“那小姐,年岁还是较你大不少,况且,你想要银子,开口就是了,又不是不给你,这亲事,我看还是算了。”
苏琉玉听他这样说。
忍不住道:
“晏晚兄,你干嘛对我那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