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牢房里进来一丝的光亮。
云崖儿站在门口。
一身素软的道袍上渡上牢房外摇曳的火烛之光。
他手持一柄拂尘,素纱斗笠,姿态惯来闲散。
“云仪。”
苏琉玉脸上一喜,迎了上去。
云崖儿赶紧退后一步。
拂尘出手,横在两人中间。
“脏死了。”还一身酒气。
“”
云崖儿不想理她,直接对着洛阳洛武开口。
“事情已经查明,贫道过来接人。”
查明?
怎么查明的?
几人出了牢房,洛阳洛武正准备去官衙确认,但一出去,就被百姓全部堵死。
那些个百姓伸长了头望着牢门,见人出来,立马喧闹起来。
“咱们女婿出来了,哎呦,好俊的小公子。”
“你别乱叫,没听大小姐说吗,两人啥事没有。”
“没有那更好,我把我女儿嫁给她。”
百姓们好奇的打量苏琉玉。
今天上午,洛州城不是一般的热闹。
先是绣莲肚兜一夜春宵。
再到泼皮辣子亲自辟谣。
这么闹腾一上午,大家对着传言中的元小公子,一脸好奇。
大魏小皇商,有钱多金,文武双全,又得顺帝看重,日后必定前途无量。
再加上苏琉玉本就长的极好,仪态儒雅随和,一身贵气,她往人潮中一站,简直夺目的不像话。
重点是,这位才貌双绝的小公子,目前尚未娶亲!
“小皇商,我把我女儿嫁给你,不揍人那种。”
突然,人潮中传来一位大婶的大叫声。
卧槽!
奸诈!
众人立马反应过来。
“小皇商,我女儿能举一头牛,专门保护你!”
靠!
厉害啊!
“小皇商,我没女儿,我偷我相公钱养你。”
这个更狠!
大金百姓粗蛮,全民好战习武,即使是女性,都是豪爽的性子,喜欢立马就说出来,压根不带含蓄的。
苏琉玉被一帮子婶婶围在中间,一寸地都挪不了。
好热情!
这大金百姓怎么那么热情!
“在下是大魏人。”
不是排外吗?
“哎呦,太守大人说了,你们过来是建船厂的,为我百姓,就是好人。”
“大家都是一家人,别见外啊。”
“就是,当了我们大金的女婿,那就是亲上加亲。”
婶婶团们看着苏琉玉那是一百个满意。
看这小模样俊的。
说话也客客气气。
和那些怕老婆的臭男人压根不一样。
苏琉玉尴尬了。
这也太热情了。
以前她游街,被人撒花都觉得举动大胆,如今来到这以武为尊的大金,这帮人她架不住啊。
她一咬牙,又道:
“在下不准备娶妻。”
“应该的,应该的,你还小,看模样,还没有十五吧。”
“我让我女儿贴身保护你,谁欺负她就揍谁。”
“对对对,咱们好好挑。”
苏琉玉:“”
各位婶婶求放过。
她被挤在人群中,只想快点脱身,一咬牙,赶紧道:“在下,喜欢男人。”
云崖儿:“”
婶婶团:“!!!”
空气一下子诡异的寂静。
甚至都能听到正月之天刺骨的风声。
一旁押着苏琉玉的洛阳洛武脸色惊恐,一下子倒退了好几步。
卧槽!
我特么当你是兄弟。
你特么竟然想上我!
两人对看一眼。
“元小弟昨日摸了我胳膊。”
“她昨日还拍了我肩膀!”
完蛋了!她喜欢男人!
这兄弟,还能不能做了!
趁着众人愣神的功夫,苏琉玉拉着云崖儿就跑。
百姓一下子反应过来。
“哎呦,小皇商别走啊,我把我儿子嫁给你。”
“我让我相公赚钱养你。”
“我儿子可以徒手打野猪,小皇商考虑一下。”
这一下子语出惊人,那是直接霸占了好几日的洛州城热搜。
婶婶团本来就喜欢碎嘴。
小皇商这个名字,那可谓一时之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这下,元文昭彻底坐不住了。
“琉玉兄,你害死我了。”
元小胖闷闷不乐。
“我根本不喜欢男人。”
这要传到大魏,那就丢脸丢大了。
偷人肚兜的,喜欢男人的,还会忽悠人的压根不是他。
这锅,他不想背!
元小胖心里苦,元小胖想抗议。
苏琉玉掏掏耳朵,用笔杆敲了敲他桌子。
“你别废话,这经算题赶紧做。”她又扫向底层八人组和郑从文:“你们也是,考试专心点。”
相比外面的喧闹。
苏琉玉这里要安静的多。
建船厂计划一启动,周扒皮和薛大老爷就去安排招工去了。
云崖儿在附近渔村租了联排的小院,苏琉玉近日也不进城,就抓紧教他们数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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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琉玉教学生,那是出名的严厉。
更别提那罚人的手段。
虽从不打骂,但她脑子里面就是一个题海库,做错题没事,但凡错一题,相似的题她可以出几十张卷子,你就做吧。
什么时候滚瓜烂熟了,咱们再换换题。
还有乘法口诀表不会?
没事,什么时候背好了,才准下课。
大伙在大魏是把数字基础学会了,这要更上一层楼,还得苏琉玉手把手教。
他们心里咆哮,只能苦巴巴的做题。
院子里,又恢复了寂静,只有铅笔在纸上摩擦的细细写字声。
苏琉玉继续批折子。
每日,长白铁骑的折子都会送往这里。
朝政之上,她从不懈怠。
突然,怀里一重,一个汤婆子放在腿上。
苏琉玉没抬头,只是嘴角扬起,又吩咐一句:“有点渴了。”
“惯得你。”
来人骂了一句,又倒了一杯茶放在案台上。
苏琉玉抿了一口。
“怎么不是霍山黄芽,这茶太寡淡。”
“那你别喝。”
云崖儿伸手去拿杯盏。
“别别别,朕的错,只是一时之间,不习惯。”
云崖儿轻嗤一声,没理她。
她的习性,他是知道的。
处理政事,不喜旁人打扰,这几日相处,对她严以律己的态度也算有个了结。
作息严格,卯时必起。
批一上午折子,午间小息一刻,下午就是教学生,一边教,其中还要挤出时间处理政事。
到了晚间,囫囵的吞了几口饭,又继续埋在这成堆的折子里。
要是不催促就寝,必定熬到子时,才上床休息。
比起长清村那段日子闲暇,如今两人虽住在一处,但都被杂事所扰。
苏琉玉把朱笔放下,抬头看了一眼没有出声的云崖儿。
“崖哥,你生气了吗?”她又道:“是否憋闷的慌?不如一起出去逛逛?”
云崖儿透着素纱斗笠,看向她没有批完的折子。
“不然去掏鸟蛋?在北荒这个时候鸟蛋特别好找,咱们晚上吃煎蛋如何?”
“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