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郊官道之上。
狂风暴雪之间。
少年体内散发的力量,如龙腾出海,势无可挡。
雪越来越大。
但原本纷纷扬扬的大雪,却如利刃一般,瞬间袭向周遭玄甲铁卫!
内力崩腾咆哮,让眼前四人呼吸一窒。
好强悍的功法!
他们赶紧大退几步。
但面门还是被这极戾之风扫过。
空气间,立马弥漫了血腥之气。
“御驾先走,我们拖住,她支持不了多久。”
为首一人大喝一声,自腰间拔出冷冽的刀鞘,迎面直击。
场中局势一下子变了。
所有玄甲铁卫全部迎了上来。
原本的四人武功已经巅峰造极,更何况此时又加了不少。
苏琉玉脸色一变,准备拼死一搏。
只要把二哥带回京,就有余地反击!
撑住!
她一咬牙,正准备上前。
却只觉得眼前一晃,一个身影,挡在自己面前。
空气一下子凝固住。
“住手!停下!”
太子毓贞一身四爪金龙龙袍,头戴宝冠,尊贵非常。
白雪落在他发梢肩头,他把苏琉玉护在身后,坚定的挡在她面前。
玄甲铁卫攻势一下子止住。
抱拳半跪与地。
“请太子殿下随御驾回国。”
语气冷硬,毫不尊敬。
苏琉玉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二哥。
只觉得心里没由来生出一股怒气。
如今这幅样子。
竟还想着瞒着她。
“本宫会跟你们回国,无需再言。”毓贞嗓音低沉,扫向他们:“但今日,你们若伤她一丝一毫,本宫自也不会善罢甘休。”
他说完,又冷笑一声。
“本宫再不济,也是大元皇太子,正宫储位,只要父皇一日未撤本宫朝中身份,尔等违逆,便是抗旨,本宫旧部如今虽是蔺王党派,但若本宫相求,连番上奏,论斩众位,怕也不难。”
他说的是。
若本宫相求
这般骨子里透着傲气尊贵的人。
即便落魄,都不想人怜悯的人。
如今,用了求字。
不惜在众人面前,撕开他仅剩的自尊,只为了护住心中想护的认,放下脸面,放下尊贵。
他身姿消瘦,文人做派。
但就是这样的身子骨,如今挡在这些号称阎王铁血的血滴子面前,一寸不移。
四人互相看了看。
随后无声退后一步。
毓贞深吸一口气,心放了下来。
一旁的宜欢赶紧把斗篷给苏琉玉披上。
又唤了一匹马,把缰绳递给她。
“小弟,回去吧。”
宜欢戳戳手,哈了一口热气,让掌心稍暖一点,捂住她的手。
“没事了,别怕,二嫂嫂在的。”
苏琉玉反手一下子抓住她的手。
“嫂嫂,不能回国。”
她骨节泛白,手掌全无血色,但语气却分外沙哑。
“等朕,朕调军,拦住”
“小弟!”
毓贞脸色一变,一下子截住她的话。
暴雪呼啸。
苏琉玉嗓音淹没在风里。
她抬眼,眼色通红看着他。
“慎言。”毓贞叹了一口气,替她搂紧大氅:“知道你这性子如此,便一直瞒着你,大魏刚有起色,切记以后,不可冲动。”
“二哥,但你”
“只是去封地,哪有你想的那样。”他嗓音轻缓,安抚一句:“父皇不会容许手足相残,你放心。”
他拍拍她的肩膀。
“等大局已定,本宫再找你喝酒。”
蔺王一旦上位,大局已定,他便也能恢复自由了。
如今,不过是拘在一城,有什么要紧。
苏琉玉听到这话,只觉得喉咙一甜,她赶紧压下,看着他。
眉梢发间肩头,全是雪,和二嫂嫂并排站着,两人身姿狼狈,但眼眸全是担心。
她隐在袖中的手紧紧握拳,深吸一口气,扯了一抹笑。
看着毓贞的双眼。
“二哥,等我。”
她说完,又补了一句。
只是后面这句。
唇启却无声。
随着狂风暴雪淹没在呼啸的风里。
毓贞眼神一变。
按住她肩膀的手隐隐颤抖。
“相信我,二哥。”
她后退一步。
冲着毓贞行了一礼。
“此去,请二哥二嫂千万保重。”
她拉着缰绳,翻身上马,临走时,看向那身玄甲铁卫,突然开口:
“素闻元帝身边有只暗杀铁卫,号称血滴子,功夫绝顶,可是众位。”
那伙人似乎没想到眼前的小儿还会冲着他们开口。
真是好大胆子。
“正是我等。”
为首那人回了一句。
苏琉玉立于马上,轻笑一声。
她长的本就极好,一身狐裘大氅,玉冠束发,出尘又尊贵。
她握住缰绳,周身笼着皑皑白雪,更添一份仙资傲然之气。
“领教了。”她说:“改日再会。”
说完,一夹马腹,决然而去。
“这性子,哎”
毓贞看着她的背影,摇摇头。
牵住宜欢的手。
“走吧。”
宜欢压下不舍,一颗心扑通的扑通的跳。
小弟刚才,无声说的那个句话,她也看到了。
她不自觉的看向夫君。
夫君他,会愿意吗?
“别放在心上。”
似乎知道宜欢心中所想,他笑的拍拍她的手:“等回国,本宫会劝她,她是大魏顺帝,不可弃百姓不顾,不可为一人如此,不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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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值得的。
为他。
怎么值得。
天渐渐暗了下来。
雪还未停。
暗夜里,雪地上泛上一层银白之光,如月华之晖。
苏琉玉骑着马,回头看了看。
待再也看不到御驾的影子后,赶紧翻身下马。
她喉咙一甜,胸腔间,压着的一口淤血再也止不住,吐了出来。
空气里全是血腥之气。
滚烫的鲜血在雪地之上尤为刺目。
她连忙扶住树干,深吸一口气,只觉得体内那股力在四肢百骸间流窜,刚才骤然压制,更是犹如焚火中烧。
好痛。
要死了。
靠。
她站立不稳,只能倚着树干,坐了下来。
雪水透过狐裘大氅渗入肌体,冰凉刺骨。
但苏琉玉身体里,却如一团大火,焦烧不绝。
冷静。
冷静。
想想办法。
她丹田,碎痛难忍,根本无法把这股气引入进入。
必须想办法,让这狂窜的内力,平息,平静。
她闭上眼。
没有压制它们,而是感受自己的四肢百骸。
让这股气,顺着四肢百骸,循环往复
“琉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