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筠棠见出来的是这么一个魁梧的男子,骇地往后退了一步,恰好撞在摄政王坚硬的胸膛上,被摄政王一把扶住,她往后一看,见是摄政王,高提的心才落了落。
不过他什么时候下了马,还无声无息站在了她身后。
他胸口的伤势和毒真的没问题吗?
不等沈筠棠回话,摄政王就已经开口,“对,我们兄弟想在此借宿一晚,我受伤了,还需要找个大夫,能打听打听这个村落有大夫吗?住宿我们可以付银子。”
这健壮汉子又将两人仔细看了一遍,最后他犹豫了会儿,才点点头。
“进来吧,不过俺家房子不大,只能让孩子们挪出一间来给你们兄弟住,再多的房间可没有了。”
什么?只有一间空房?
沈筠棠听到这个消息,下意识就想要拒绝,她可不想与摄政王晚上共处一室。
可还没等她说话,摄政王就已经出声答应下来,“可以,能有房间住就已经不错了,我们兄弟挤挤就是。”
中年汉子主动过来帮沈筠棠牵马,他边将马匹往柴房牵边道:“你们来俺家借宿已算是运气好了,这山坳的村里,整个村都穷的很,除了俺家,恐怕旁人家都没空的房间让你们住。”
沈筠棠:……
难道要她夸摄政王眼光好吗?选了这么一户殷实人家。
帮沈筠棠摄政王将马匹在拆房拴好,又给那匹玄马喂了草料,中年汉子带着两人进了那间他们家唯一可以挪出来的屋子。
进来的时候,第一次见的那中年妇人正怀里抱着个孩子,手中牵着个四五岁的朝隔壁房间走。
中年汉子道:“那是俺婆娘,刚才抱走的是老五老七,平日,他们两睡这屋,今晚让他们与他们哥哥挤挤。”
沈筠棠听这汉子介绍,有些惊,这夫妻两也太能生了,看着也不过三十多的年纪,居然已经有了七个孩子……
进了屋,房间里的摆设很简单。
地是夯实的土地,虽然是土地,但挺平整。
屋子不大,有一扇纸糊的窗户,屋子靠墙有一张土砌的床,上面铺着简单的铺盖,一床旧被,床斜对面有一口木箱,剩下的就是几张木凳子,样式简单却耐用,应是村里木匠打的,边缘磨的锃光瓦亮,看来已有些年头了。
虽然房间很简陋,但与昨晚的山洞相比,已经是好太多了。
中年汉子姓陈,叫陈三,这山林边的小村就叫陈家村,一共二十户人家不到,陈三家中有好几亩田,他又是猎户,经常去山林中打猎,再加上家里孩子多,最大的已能下田干活,所以家中日子还算是好过。
陈三的婆娘姓周,陈周氏,比陈三小上两岁,也是个干活的勤快好手。
陈三虽然长相威武,面相好似凶恶了些,实际是个热心肠。
他帮沈筠棠两人将行李放到木椅上,道:“俺家老大正在厨房做饭,一会儿俺让他送些来给你们,至于大夫,俺们这小村没什么正经大夫,倒是村东头的陈老汉会些医术,俺们村有人生病都找的他,你们兄弟两要是需要,俺让俺家二娃去将他请来。不过这位兄弟如果伤的重,明日还是去镇上药铺找大夫正经看看比较好。”
一听到大夫,沈筠棠哪里还沉得住,就算是个赤脚大夫,她也要拉过来试试,毕竟有大夫总比没有大夫好。
“陈大哥,那就有劳你家二娃了!我会给你们酬谢的。”沈筠棠抢在摄政王之前开口。
摄政王轻轻摇头,这山村里的赤脚大夫恐怕连什么毒都辨别不出来,顶多能医治个头疼脑热的已是医术高明了。
不过这小儿这般急迫的为他着想,他还是非常感动的。
要不是还有陈三在这里当电灯泡,他真想伸手摸了摸这小儿柔软的发髻。
摄政王身体什么情况他现在比沈筠棠清楚。
想要抑制身体毒素,吃他身上带的解毒丸就好,没必要请什么大夫,还是这样的蹩脚大夫。
可他既然已经开始演这场戏,就会由着沈筠棠折腾。
这么一来,瞧着这小家伙着急的样子也挺好玩的。
“举手之劳而已,什么酬谢不酬谢的,你们先歇着,俺去厨房看看晚饭做好了没。”
陈三利索的快步离开。
沈筠棠满脸喜色,“摄……兄长,一会儿就有大夫来给你看伤势了,如果这大夫不行,你再熬一晚上,我们明天一早就去镇上的医馆或者药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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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沈筠棠的声音这么喜悦,原本到口的讥讽的话被摄政王咽了下去。
“今日多亏阿棠照顾了,否则我可能要死在山林里。”
猛然听到摄政王说出这样一番话,沈筠棠震惊地眼睛都瞪大了。
如果不是确确实实她就在摄政王的身边,而且是亲耳听到的这句话,沈筠棠都不敢相信摄政王会有说这种话的一天。
这阎王平日里强势高高在上惯了,突然变得知恩图报反而更吓人。
沈筠棠嘴角僵了僵,艰难的回道:“照顾兄长是应该的,毕竟兄长的伤口是因我而起,兄长不必道谢。”
摄政王幽深的目光盯着沈筠棠脸上神色的变化,心中却哼了一声。
这小东西狡猾的很,要不是他当时装的及时,她恐怕早溜的都不见人影了,不过幸好这小家伙太过善良,叫他抓住了把柄,否则哪里会有两人同时坐在这间屋子的时候。
沈筠棠刚说完,摄政王突然捂了捂胸口,一副虚弱将倒的模样。
沈筠棠转头一看他这样子,吓了一跳。
忙跑到摄政王身边,主动扶着他的胳膊撑着他的一半身体走到床边坐下。
“兄长,你难受的话先躺会儿吧,我给你看看伤口如何了?”
摄政王白着脸轻轻颔首,在沈筠棠地搀扶下躺在了这张简陋的土床上。
他躺下后,沈筠棠揭开伤口,发现伤口周围的黑色还没褪去,虽然好像比早上好一点,那也只是与早上相比,肉眼看起来仍然很是可怖。
沈筠棠看了摄政王的伤口后,又小心将他的衣襟合起,之前准备与摄政王商量的晚上一个人睡床上一个人睡地上的话,在这个时候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这阎王都这样了,难道对她还能有什么特别的想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