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你,你再说一遍。”
慕羽泽捏着筷子转头朝她看了过去,一双眼睛若有所思的盯着他看,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这双眼睛都瞪出了一种大小眼的诙谐效果。
而他的脸上还残留着一丝不敢确定,不敢相信,乃至于……
怀疑。
至于他这种突兀的问题,凌小悠目光淡然地看向他,“从哪说起?”
慕羽泽:“你帮了徐文森。”
凌小悠:“没错。”
慕羽泽:”而他却对你生气,问你为什么帮他?”
凌小悠:“也没错。”
慕羽泽好奇的扬了扬眉梢,“那你是怎么判断出之后那些的?”
“是他喜欢我的那些?”
慕羽泽觉得她是故意要说这么一句,“我虽然觉得,就你这种女人而言,以后哪个男人敢要你?可不得不说,还真有瞎了眼的。”
“既然你这么说了,那么你也认为我的推断是正确的。”
虽然不想让她女人得志,不过——
“乔霸花,你是不是很得意?你喜欢的男人,终于喜欢你了。这种两情相悦的事,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双宿双飞?”
“飞不起。”凌小悠毫不犹豫的说道:“因为我拒绝他了。”
“哈,你拒绝了?”
“这种男人不适合我。”
真是奇了怪了,这丫头如今竟然说的都是人话了?
而且还能让人听出几分英雄所见略同的道理?
“看来你是真的不喜欢徐文森了。”
“我记得我之前就说过这一点。”
“那也得让人相信啊,毕竟现在闽州城里还流传着一个吓人的传说。”
“传说?”
凌小悠倒是挺感兴趣的。
慕羽泽似笑非笑的撇了撇嘴角,“都是些老人家吓唬自家不听话小孩的话:你再不听话小心长大娶个跟乔霸花一样凶的婆娘。再不就是,你再不听话,小心长大像乔霸花一样,找不到男人跳成楼。”
好吧。
对于这个不堪回首的事实,凌小悠觉得这是没救了。
不过谁的过去,还没有几个黑历史?
“你生气了?”
见凌小悠不说话,慕羽泽的心里却是莫名的得意。
“你看我像生气吗?”
凌小悠朝他眨了眨眼睛,脸上倒是看不出一点怒色。
“你现在倒是很会隐藏自己的心思,伪装的不错。”
“不及你。”凌小悠为人绝对称不上大度,不过是人家给她找气受,她时刻都记着给对方添堵罢了,“安平郡王的伪装才是让小女子敬佩不已。为了慕家,为了活命,您也真是豁出去了。死牢里的锦帐秀床都睡了,难不成会弄不到一身干净的锦袍中衣?我记得,我让人给您回府取过一身衣服和鞋吧?何至于……啧啧啧,一双皂靴都没有,只给你配了一双粗布鞋?
再说您脸上这伤,我三哥打你不假。可这怎么说也有半个月的时间了,脸上的青紫没消不说,您这眼角上的伤口又是怎么弄的?见血的伤口不处理,您就不怕脸上留疤啊?”
慕羽泽眼瞳微微晃动,下意识的避开了她的目光。
可心中不由暗暗骂道:这丫头原来在这等着他呢?
没错,他身上穿的这一身衣服,确实是找人有意置办的。他又不是傻子,自然知道他一个首告之人,便是阶下囚。怎么可能穿那些绸缎,锦衣?他还指望着自己身上这狼狈样,能博得皇上的怜悯之心呢。
再说他这伤口就是自己弄得,至于脸上的青紫,他也根本就没有上药。
至于原因,他当然是要给乔邰那家伙上点眼药。
怎么也要在皇上面前,阴他一把。
敢打他的脸,那家伙就是不想活了。
“我,我怎么知道这伤怎么还不好?还有,我眼角上的伤就是你三哥弄的,当时打的时候没有发现,后来才看见。我警告你啊,你们休想抵赖,你三哥绑我去死牢是事实,打我也是事实。前者我可以不追究,后者我必须讨个说法。”
慕羽泽牙关紧咬,看那样子是说什么都不准备放乔邰一马了。
凌小悠突地轻笑了一声,语气不疾不徐,有条不紊的说道:“你会放过他。”
慕羽泽嗤笑了一声,“不可能。除非……”
“除非什么?“
”你跪下求我。”
四目相对,凌小悠对于慕羽泽那戏谑而又自得的目光,浅盼一笑,“那天晚上在裕丰楼救你出来的是我三哥,乔邰。”
不其然的得到了这个答案。
慕羽泽原想着这丫头怎么说都要有个铺垫,或者说是卖个关子——
反正她是绝不会这样爽快的说出来。
可事实是……
“你骗我。”
噼里啪啦,叮叮铛铛……
在那铁链一连串的响声中,慕羽泽直接从凳子上跳了起来。
凌小悠神情不变的说道:“那晚我三哥得了消息,跟你去了裕丰楼。救你的人,的确是他。”
“不可能。如果是他,那他的身上怎么会佩戴子潜的玉佩?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子潜是你四哥的字。”
对于这种有力且掷地有声的质问,凌小悠无奈的一摊手,“我只能说句抱歉,那天晚上我三哥走得急,穿的我四哥的衣服,那玉佩就放在了衣服上。你可以理解我三哥骚包,爱美丽的把玉佩挂在了腰间。”
慕羽泽直接大笑了出来,指着凌小悠说道:“你认为我会相信你的话?你骗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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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骗你。”
对于慕羽泽的反应,凌小悠也是理解的。
乔邰和乔彴虽然是亲兄弟,可性格却是截然不同。
一个龌龊阴损,爱挑事,动不动就会把乔家老爹惹的暴跳如雷,关键在于乔邰那一身的匪气,时常都在挥舞着他那把大刀,挑战正常人的脆弱神经。
而乔彴则是擅长装大尾巴狼,儒雅的一面那是装的深入人心,且如火纯青。可腹黑的一面则隐藏的滴水不漏。
只看徐文森和慕羽泽的反应就知道了。
当初整他们的人是乔彴,可如今徐文森感激的人,和慕羽泽多少有些暧昧的人,也是乔彴。
“我不信,老子就是不信。”
凌小悠很有耐心的说道:“你心里很清楚,我真的没有骗你。”
慕羽泽直接抬手堵住了自己的耳朵,朝着凌小悠瞪过去的眼神中,明晃晃的闪耀着一个流动炫彩的霓虹灯牌:老子不听,你说什么老子都不会听的,识相点的就快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