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蒙蒙亮,刚露熹微,却未见日始。
“小姐,小姐?”
金刚的声音在凌小悠的耳边轻柔的响起,那渐渐回笼的意识,让凌小悠有些懵的睁开了眼睛。
她竟然坐着睡着了?
“什么时辰了?”
“刚过戌时。”
“我四哥他们回来了?”
金刚赶紧点了点头,她的发丝上还有着晨曦的露水,她已经等了两个多时辰了。
凌小悠说过,乔彴他们一回来,就让她立刻禀报。
金刚知晓凌小悠说话的语气,自然也就知道什么事才是要紧的。
“刚刚回来,四少爷他们应该很快就会过来。”
凌小悠动了动有些酸麻的肩膀,“给我擦把脸,让我精神精神。”
“奴婢这就去。”
等到乔彴他到了的时候,凌小悠已经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手里捧着一碗燕窝粥慢慢的喝着。
“先别急着说话,把自己收拾一下再说。”
金刚和铜锤已经准备好了东西,虽然铜锤身上有伤,可她毕竟是常年习武之人,对这些伤并不看重,就算凌小悠让她好好的修养,她也是个躺不住的。
一听到凌小悠这边有声音,就会立刻过来帮忙。
用温水烫了烫脸,让这一夜的冷霜褪下去,乔邰坐在椅子上才深深的呼出一口气。
又困又累的感觉,慢慢的被驱散了。
“三少爷,喝点粥,垫垫胃。”
接过铜锤递过来的粥看了一眼,乔邰挑眉说道:“这燕窝粥还是给妹妹留着补身体,给我一碗白粥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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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小悠朝他瞥了过去,笑着说道:“到我这能吃上一口饭就行了,还那么讲究?我燕窝粥喝不惯?还让我这给你重新熬一锅?”
乔邰嘿嘿一笑,“我这不是一个男人吗?燕窝是给女人吃的。”
“没听说过。看来三哥是转着弯的嫌弃我这里的吃食?”
“那能啊?”乔邰赶紧把那碗粥又抢了回去,“我巴不得吃这么好的吃食呢,我吃,我吃。”
乔彴一直绷着的五官,也渐渐出现了一丝笑意。
“那我也不客气了。”
乔彴吃了一口,眉头微微一皱,“这里面还有莲子?”
凌小悠点了点头,“还有桂圆,据说能祛火。”
乔彴捏着汤匙的手微微一顿,掀着眼皮朝凌小悠瞟了过去,“你……都知道了?”
凌小悠垂头吃着自己碗里的莲子,火候刚刚好,软糯香甜,味道很清爽,并不苦涩。
“猜到了。”
乔邰看着两人打着哑谜,他想了一下,问道:“小妹,你是不是知道我们这趟出去的结果了?”
“蒋郎中是怎么死的?”
这话一出,乔邰忍不住打了一个激灵。
“妹妹,你还真是猜到的?”
凌小悠抬头看向他们,“说吧。”
乔彴顿时没了胃口,“服毒。和郑平东服用的毒药是一种,杀郑平东的人,应该就是他。”
乔邰好奇的问道:“妹妹,老四说,怀疑这个姓蒋的是凶手的人是你。你为什么会怀疑他?他可从来没有接触过郑平东。”
“谁说没有?”凌小悠将碗里的最后一口粥喝了进去,“之前郑平东那个小妾的家里出了命案,不就牵扯到了这个郎中吗?可最后却让一对游医师徒顶了罪。”
乔邰顿时恍然,“就是你的那个师父?这个案子已经查清楚了,可仵作再次验尸之后,说是这女孩是因病而死,属于猝死,并非谋杀。而且你的那个师父,几天前就被放了。人也是昨天带着他那徒儿,离开了闽州。说来,他竟然没来跟你道别。”
凌小悠撇了乔彴一眼,她当然不会认为昨天离开的那位银发老者还会是希言公子。
再说这要是道别,多半会被她看出破绽。
他们当然不会来。
不过这些已经不重要了。
“这个案子,不过是郑平东想要一个借口,扣下他们而已。可不代表他跟那位蒋郎中没有接触。”
“可就算如此,那只能说明他们彼此认识。再说了,那个姓蒋的是个郎中,闽州城里的郎中说多不多,说少还是能点出名字的。谁家有个头疼脑热都要看个郎中,这也并不奇怪吧?”
“不奇怪。”
金刚接过凌小悠递过来的空碗,给她倒了一杯清水漱口。
凌小悠漱过口之后,金刚给她擦了擦嘴角,她才继续开口说道:“关键在于,我能记住这位姓蒋的郎中,你们不觉得很奇怪吗?”
“你?”乔邰想了一下,“你一直病着,家里都有给你请郎中过来,这个姓蒋的应该也来过几回。”
“可我记得他,不是因为他给我看病,而是因为他给徐文森看病。”
“徐文森?”乔邰顿时眉头紧蹙,“怎么又是他?看病?是……死牢的时候?”
凌小悠点了点头,“那时为了给徐文森看病,我让四哥请了很多郎中,都被虎卫带进了死牢。当时虎卫的人都是我父亲的亲卫,对闽州城并不熟悉。而我四哥请郎中的时候,是让他的属下去请的,也并非让虎卫去请。可偏偏虎卫中有一人在领着郎中进死牢的时候,说了那么一句:蒋郎中,这边请。”
“虎卫?”乔邰顿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你是说,虎卫有人跟这个姓蒋的郎中勾结?”
“不见得是勾结,可认识却是必然的。”
“所以你是怀疑……”
“虎卫跟谁父亲多年,能被选中亲卫的更是百里挑一,其忠诚度我还是相信的。只不过,我们都忽略了这个郎中。”
“那天在死牢,他恐怕从徐文森的身上看出了什么。”凌小悠微眯着眼角,咬牙说道:“我们虽然演了一场戏,可终究不够心狠,那些伤骗不懂医的人还好。可如果是一个郎中,他怎么会看不出这伤的异样?重刑之下,没有内伤,没伤筋脉。这伤蹊跷。”
“可如果是这样,他为什么不通知郑平东?”
徐文森受伤在前,那个时候他们也是布局才刚刚开始。
如果这个郎中能将这个情况告诉郑平东,也许如今这结果会不同。
凌小悠怎么会不知道乔彴的疑惑,“也许当时父亲在水师,他不敢轻举妄动;又也许他觉得郑平东已经没有价值,可以成为一个弃子;还也许从一开始,他就并非和郑平东有关联,他只是一个一直监视郑平东的人。事情败露,杀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