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邰觉得凌小悠简直偏心偏的毫无人性。
“为什么是我去?为什么不是他?”
抬手怒指,那倔强的手指执拗的戳向乔的鼻尖,势必在发出指责的时候,还要将对方弄成斗鸡眼。
而凌小悠老老实实的将身体依靠在乔的怀里伪装成了躺尸,双手用力的抱紧她自己。
一双大眼睛眨啊眨的盯着从她眼前横穿而过的那只肌肉绷紧的手臂
“三哥,你真觉得我去合适?”
乔目光漠然的撇过那离他面门不足一掌距离的食指指尖,毫无压力的回望了过去。
也许是乔的反应太过平静,又也许乔邰对他这个跟小狐狸一样的弟弟十分了解。
反正结局就是,那只粗壮的手臂肌肉微微有些抽搐,就连那根笔直的食指都微微有些蜷缩的趋向。
“为,为什么不合适?”
“三哥可曾忘了,你遗落的那块玉佩可是我的。就算慕羽泽真对你做了什么,在他眼中的那个人是我,而不是你。”
一听这话,乔邰顿时恍然:是啊,当初那块玉佩是乔的,不是他的。也就是说,慕羽泽根本不知道那天晚上救他的人到底是谁?
可是……
不对啊。
“等一下,我有个问题要问。”
凌小悠斜瞟了乔邰一眼,突然感觉她三哥的这个问题可能会问的……很蠢。
“你是怎么知道那块玉佩一定在慕羽泽的手里?”
看吧,她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
蠢的人果然都有一种通病,那就是问问题的时候,连表情都蠢的无药可救。
凌小悠直接翻了一个大白眼,合着这一点她这精明的三哥都没有想明白呢?
哎呦,她都忍不住替乔大将军心疼,五个儿女,怎么就一不小心又傻了一个呢?
乔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你不是说你当时离开裕丰楼的时候玉佩还在吗?”
“是啊,可之后就没了。而且我不确定在慕羽泽的手里啊,说玉佩在慕羽泽手里的是小妹。”
凌小悠虽然想要安静的当一个与世无争的吃瓜群众,可莫名的就有种被锅砸了的感觉。
“我之所以推断玉佩在慕羽泽的手中,是因为慕羽泽在看到四哥时候的反应。”
乔眉头斜飞而起,“什么反应?”
“一只等待被宠幸的孔雀,羽扇娉婷,花枝招展,肌肤之亲,惶恐不安。最后四个字,也可以用来形容现在的你。”
乔邰不由的想到了他们那天杀去慕府之后,慕羽泽在看到乔第一眼,那反常而又令人愕然的举止。他的脸颊瞬间撒白,“难道,难道……难道他知道自己干了什么,又捡到了乔的玉佩,所以,所以当时他的反应,是因为这件事。”
终于真相大白了。
凌小悠觉得这感觉就像是自家的傻儿子终于知道了“成人的秘密”。
在弟弟妹妹两双眼睛的注视下,乔邰那抬起的手臂无力的耷拉了下来,哭丧着脸说道:“造孽啊,这叫什么事啊?”
乔也是苦笑,这事他三哥出“人”,可他也出了“名”。
谁都说不上笑话谁。
“三哥,你不必这样悲观,凡事可以往好处想。你可以想想,慕羽泽至今不知道那个人是你,所以你现在是安全的。你可以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这事我扛了。”
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这可能吗?
乔邰坐在马背上看着慕府那两个字,他的胃突然拧劲儿的抽搐起来。
这一刻他才认识到,他被乔的话骗了。
“少将军,咱们到了。”
这次跟乔邰来的,是他的几个亲卫。
平日里看惯了自家将军那混不吝的行事作风,冷不丁见他如此拘谨深沉的模样,更是令他们有些摸不着头脑,但却都如临大敌一般将手都握在了剑柄处。
要知道,乔邰这种干正经事的模样,只有在两军对垒的战场上才会“灵光乍现”的出现过。
乔邰翻身下马,手还下意识的抚上了自己腰带用力地拽了又拽。
妹妹说过,男人一定要勒紧自己的裤腰带。
这话他记着。
“去叫门,就说我找慕羽泽有要事。”说完这话,乔邰在心里直接骂了一句:狗屁的能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如今看见这道门,他就忍不住想要杀人灭口了怎么办?
“咚咚咚”
慕府的大门从打开的那一瞬间,慕府老管家的那颗心又提到了嗓子眼。此刻他就是一个后悔啊,自己怎么都一把年纪了还看破不了这俗事的金银,为啥就不能学会吃一堑长一智,在上次出事之后,他就应该跟郡王说告老还乡。
如今这煞星带着一股子杀气又冲来堵门,这让人还怎么活啊。
这边老管家一出门,那边小厮就飞快的朝内院跑了过去,一边跑一边喊着:“不好了,不好了,郡王,不好了,乔家的阎王又来了,老管家让您赶紧跑。”
可惜,慕家的忠仆十分靠谱,可架不住有个不靠谱的主子。
一直窝在府里过着吃了睡,睡了吃,跟猪一般格调的安平郡王,此刻根本就没有醒。正做梦把自己打扮的“花枝招展,玉树临风”的,让众人仰望于他的美学。
梦游人生巅峰,岂不美滋滋。
用力的咂了咂嘴,慕羽泽直接将被子掀了起来盖住了自己的脑袋,继续做梦。
谁也不能打扰他的追梦之旅。
直到“咣”的一声炸响,房门直接从外面被粗暴的踢开,慕羽泽冷不丁的打了一个激灵,可眼睛还未等睁开,就被人迎面罩上一个麻袋,几闷棍打下去,人差点去见了阎王。
“哎呦,我说乔家三爷,您这是要将我们郡王带去哪啊?”
可怜老管家步履蹒跚的年纪,还要愣是一溜小跑的追出来,一条老命差点扔在了“这一路上”。
“死牢。”
乔邰从进门开始,就惜字如金,只发号施令,能用两个字解决的问题,绝不多说一句话。
死牢?
老管家眼皮一翻差点没厥过去。
还好旁边有眼疾手快的小厮,一把扶住了他。
“乔家三爷,我,我家郡王是犯了什么事,竟然要被带去死牢?”
乔邰的脚步猛地一顿,身后跟着的两个亲卫反应迅速的跟着停下了脚步。
可一抬头却见他们家少将军眉峰一压,眉宇间顿时如罩阴霾,一双眼睛目色渐深,霸烈压人,如西北的风刀,刀刀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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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两人的小腿瞬间有些抽筋,差点将肩膀上被被子上下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大活人给人扔出去。
强忍着没有露认怂之后,他们才发现,自家将军这眼神不是在看他们,分明就是在看两人肩膀上扛着的那位郡王。
这是多大的仇,多大的恨啊?
上次他们少将军在战场上活捉敌军副将,那眼神都没有这么敌意。
只听乔邰沉默了片刻,上下嘴皮子阖动,咬牙切齿,一字一顿的说道:“他犯的事大了,德行败坏,行为有失。意图对徐家三少徐文森不轨,伺机报复。杀人偿命,欠债还钱,现在人证物证俱在,我来拿人。”
拿人?
这回别说慕府里的人听之愕然,就是乔邰的亲卫也是目瞪口呆。
原来他们这次来是抓犯人的?
两人不知所措的对视了一眼:卧槽,我们还以为是来强抢良家妇男回去侍寝呢。
这抓犯人有这么抓的吗?
套麻袋,裹棉被?
怎么就不能给人家一点穿衣服的时间了?
这犯人也是人啊。
况且人家还是郡王殿下。
这些皇亲贵胄的世界,他们真心看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