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至下了楼,就看到夏玲正在一旁安慰生闷气的杨心怡。
看到夏至下楼,夏玲忍不住嘲讽道,“你不是生病了吗?现在看起来可不像是生病的人呢?”
夏至直接顶了回去,“当然是因为我身体好,不然在那样的环境里早就生病了,你要是不信,要不咱俩的房间换换?你去那里住几天试试?”
夏玲脸一黑,鼓着脸,气轰轰道,“谁要跟你换呀?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夏至目光转冷,直直的盯着夏玲,“你可别忘了,咱俩可是同父,我若不是东西,你又算什么?”
夏玲被噎了一下,瞪着夏至,脸憋得青红。
夏至扫了她们母女一眼就出了门,想着今天没事,正好去废品站看看。
夏至坐着公共汽车到了废品收购站,没想到废品收购站的大姐竟然还认识夏至,看到夏至很是高兴,“大妹子啊,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呀?最近又来了不少破烂,家里还需要烧火的纸不?”
夏至没想到几块糖就把这位大姐给收买了,伸手不打笑脸人,见这位大姐这么热情,夏至自然也知道熟人好办事的道理。
当即笑道,“大姐上次我带回去的那几本书,点火特别容易,我妈还夸了我呢,”笑的一脸纯真“说让我来再买点破书回去,给她点火用。”
大姐立刻夸奖,“你这闺女可真孝顺,快进去吧。”
夏至笑了笑就进了废品收购站,见里面有几个穿着黑布棉袄、戴着狗皮帽弯腰在废品里不停寻找的人,夏至没和那些人打招呼,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开始搜寻自己要的东西。
不大一会儿,夏至就看到了一张被烧了小半张的山水画,这山水画虽然有些脏,但能看得出来以前保存的很好,甚至能看到角落里的几个已经褪色的印章。
夏至也没仔细辨认就丢到了空间里,想着等以后动乱过去就让人修补一下,这画烧了小半想要完全复原肯定不可能,但这是这画也是文化瑰宝丢了也挺可惜的。
很快夏至就从那堆废纸里找到不少医书,这些医书都是中医,很多字都是繁体字应该是孤本。
夏至甚至还从里面发现了一本手抄本,纸张泛黄应该有些年头了,以前应该被人保护的不错,而且经常翻阅有些毛边,但字迹清晰上面还有许多标注,夏至猜测应该十分难得。
废品回收站最多的还是一些被摔碎的瓷器,很多模样精美、造型别致的瓷器都被摔得粉碎,很难找到完整的。
不过倒是有很多青铜器,因为质地较硬,能够很好的保留下来。
在废品回收站翻找了两个小时,夏至找了些初中高中的课本和复习资料用一根麻绳捆起来,准备离开。
走到门口,夏至敲了敲门窗,笑着对里面织毛衣的大姐道,“大姐,我选好了,您称一下看得多少钱?”
大姐看着夏至两只手拎着几十本书,笑着应了一声,拿着一杆秤称了一下重量,对夏至道,“你给两毛钱吧!”
夏至能看得出来,大姐这是给了她不少优惠,夏至当即笑着道谢,“大姐,多谢你啦!”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两毛钱递给大姐,顺便塞了几颗糖过去。
大姐见了更是高兴,也不客气忙不跌的揣回自己的衣兜里,对夏至笑道,“常来呀。”
夏至笑着应了一声,拎着东西就离开了。
这大姐也是识字的,看夏至挑选的都是一些初中或者高中的课本和复习资料,知道夏至应该不会拿这些课本当柴火烧,应该是拿回去学习的,但不管夏至是拿回家干什么,这都和她没关系。
夏至远离废品收购站后,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就把这些书本丢进了空间里,正打算离开,却听到不远处隐隐传来打斗声,甚至还夹杂着一些不堪的谩骂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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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至往前走了几步,看到一条小胡同,向里面瞄了眼,就看到几个大约十四五岁的少年身上穿着军绿色衣服,手臂上缠着红布嘴里骂骂咧咧,对蜷缩在地上的人不停的拳打脚踢。
“臭老九,打死你!”
“对于你这种坏知识分子,我们就该斗争到底!”
被打的那人双手护着脸蜷缩在地上,不敢反抗。
夏至心中隐隐有了猜测,看那人被打的鼻青脸肿,甚至有血迹从额角渗出,忍不住冲着那几个小子喊道,“几位小同志。”
几个半大少年正打的尽兴,突然听到喊声,不约而同的侧头看向夏至。
夏至拉高围巾挡住大半张脸,冲几个小将喊道,“同志,麻烦你们帮下忙,刚才有个流氓想调戏我。”
这些小将在这个年代虽然有些极端,但是在某些方面确实觉悟很高,听到夏至说有人想要耍流氓调戏她,顿时正义感爆棚,抬脚就向夏至走来。
嘴里问道,“同志你好,请问是哪个流氓想调戏你?我们小将绝对不会坐视不管!”
“没错,我们一定会把他抓起来进行再教育!”
夏至装作一副害怕紧张的模样,随便指了个方向,对几个小将道,“就是一个穿着军绿色衣服,大约20多岁,骑着一辆自行车的男人刚才想调戏我,不过看到几位小同志在这,他就往那边跑了。”
几个小将对视一眼,义正言辞的保证道,“同志请放心,我们这就去把他抓回来。”然后当即就朝着夏至给他们指的方向追了过去。
看到几个小将终于离开,夏至这才松口气,走上前,看到那躺在地上的人,此刻已经一手撑地倚靠在墙角坐了起来。
这是一个头发半白的中年男人,虽然被几个小将打得头破血流,脸上神情却很冷漠,眼中似乎已经失去了对生命的希望变得有些麻木,仿佛整个人都沉寂在黑暗中看不到光明的希望。
察觉到夏至的目光,中年男人抬头看着夏至,努力挤出一丝笑容,“多谢你了,小姑娘。”
夏至点了点头,然后试探开口道,“您是老师?”
中年男人苦笑,语气中满是悲愤和讽刺,“我哪里是什么老师啊?我是罪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