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 照见虚空

小猴子开启天眼，小和珠发生异变的时候，方圆正全神贯注于用神念感应到虚空边际的存在，所以在虚空之外发生的一切，他都没有看见。

这一次，方圆只是把神念从识海之中放了出来，并没有进入神念坐照外景观的状态，他想把神念当作触角，用神念去触碰到所谓虚空边界，然而他从把神念放出那一刻起，直到现在，都没有真正用神念触摸到虚空边界过。

神念仿佛潮水一般，在无边无际的虚空中蔓延了许久，也没有产生触摸到什么物品的感觉，因为方圆没有使用神念坐照，在这虚空之中其余感官又已经不适用了，所以方圆只能将神念作为自己的第六感，用神念去感应和认识虚空。

空无一物，方圆神念所企及之处，都是空空荡荡的一片，前方似乎没有尽头，想要回头也已经无迹可寻。

从放出神念去探索这片虚空的时候，方圆便已经认识到了，除非是用神念撕裂了虚空，从这虚空裂缝之中逃脱出去，否则放出的神念就无法收回了。

虚空仿佛一个充满吸力的吸盘，从方圆放出神念的那一刻起，就把他给牢牢的吸附住了。

此时摆在方圆眼前的，也只有两条路可走了，要么放弃挣扎，任自己的神念被抽出识海，直至识海枯竭，灵魂枯寂，要么便是放手一博，用念力撕开虚空，从这里逃脱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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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并非是方圆不想放手一博，此时他的求生欲早已经到达了顶峰，盖过了他心中的一切念头，只不过这时他心中光有求生欲还远远不够，对于撕裂虚空的方法，他是一无所知的。

方圆正自焦急无奈之际，他识海之中的神念，几乎已经快要枯竭了，也正是这时，突然一道光从虚空之外照了进来。

是小猴子天眼里的光从罗刹鬼市当中照了进来。

方圆被这道光拉了回来，看到裂缝之外的小猴子，不由安心了许多。

也正是小猴子天眼之中照出来的这一道光，恰好把原先方圆凭肉眼和神念坐照无法看到的虚空中的一切都照了出来。

原来所谓的虚空边界，不过是一些附在空气中的小虫子，正是这些小虫子，把虚空和位面彻底的区分开了。

而所谓的位面天梯，更像是一张巨大的网，一张无处不在的网。

这就是天眼第二变，所能照见的一切，现在方圆借着小猴子的天眼，把自己的视野也扩大了很多，许多他原来看不见，现在他也能清楚的看见了。

小虫子的身体里布满了法则，虽然方圆现在还不认识这些法则，也不能解读其中的含义，但此时他也大致猜到这些法则和位面有关了。

正是因为有这些小虫子存在，位面才会是封闭状态的，位面和位面之间才会彻底的独立而互不影响。

只可惜，小猴子的天眼还没有修炼到第三变，否则方圆还可以借小猴子的天眼，看清楚位面的本质，甚至还能看见其他位面之上的芸芸众生。

当然这些都不是很重要，最重要的是，现在方圆已经明白该如何用神念撕破虚空了。

天眼在照见虚空之时，也把方圆神念的本质照了出来。

起初方圆以为，虚空的边界是一层无形的膜，但是这时他知道自己全错了，比起虚空边界，神念倒更像是一层无形无质的膜。

虽然无法将神念收回自己的识海之中，也没有办法控制神念停止外放，但是方圆现在还是能够自由操控神念的。

和上次在黑域中进清源通幽图用神念弹琴一样，这次方圆明白了虚空边界的本质和神念的本质之后，很快就知道该怎么做了，并且熟练的用神念将那些聚集在一起的小虫子拨开了。

所谓撕裂虚空，其实指的就是这个，而不是指的撕破这些虫子身下那种巨大无边的网，那层网是位面天梯，别说方圆根本就撕不动了，就算以他现在的能力，能够撕得动位面天梯，借他十个胆，他也是不敢撕。

谁也不知道，破坏了位面天梯会带来怎么样的后果，也没人会发了疯去做像这样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也难怪要用神念才能撕得动，气在还没有练出元神之前，恐怕也根本无法触及到虚空。”方圆感慨道，“这世界上没有比神念更虚无缥缈的东西了。”

虽然心中还在感慨，但方圆此时已经在暗自较劲了，和用神念弹琴不一样，撕裂虚空要更费力，更抽象一些。

古琴再怎么说，也是一件实物，自从方圆神念法门修炼到入密之后，就能用神念去感受和认识一件实物了，这并不算什么难事，相对来说，用神念去认识和感受虚空，就要难得多。

这也是之前方圆一直摸不到窍门的原因，若不是得了小猴子相助，借天眼照见了虚空本质，凭着方圆的悟性，恐怕终其一生都无法领悟到其中的奥义。

所谓神念斗力境，其实便是指的能够用神念对外界的客观事物作出改变，换而言之，便是把神念变成一种客观存在的“力”。

所以方圆放出用神念把琴弹响的时候，蒋小勤说他已经窥探到神念斗力境的门槛了。

同样是对神念的“力”化，和对念力的使用，用神念弹琴比用神念撕裂虚空要简单得多。

这也是这时方圆之所以这么吃力的原因。

虽然神念可以“力”化，但是控制念力，的确要比控制身体之中的“气力”要难得多，用神念弹琴就已经够难了，更别说用神念去撕破所谓的虚空了。

大约努力了有一分多钟，方圆在小猴子天眼的帮助之下，终于用自己犹如“膜”一般的神念，在密集的虫子网上撕出了一道微小的口子。

就算是只有指头大的一道小口，方圆也已经感受到从中迸发出的无穷无尽的吸引力了。

“妖仙大人，快看，那里出现一小块黑色区域！”在外面的金翅剑齿虎才刚刚从震惊中恢复过来，却又再次被眼前的景象给惊住了，不由的惊呼了出来。

对金翅剑齿虎来说，比起他以往平淡的一生，他今天的经历的确算得上传奇，甚至离奇了，他今日的所见所闻，足以他对外吹一辈子了。

因为像这样的奇观，在如废土一般的罗刹鬼市当中，本来就算非常罕见了。

冥冥之中，从金翅剑齿虎遇到方圆和小猴子的那一刻起，他的命运就和他们绑在了一起，他人生的轨迹也因此而滑向了另外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