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宿命

“你这是……变化之术？”方圆最先注意到的并不是蒋小勤口中的精妙棋局，而是他凭空变出一盘棋这样的无上神通。

“什么变化之术……这不过是元神投影。”蒋小勤笑着解释道，“洞虚境之后元神可以投影自己的真身，而一旦达到了灵台境，领域了自己的法则以后，就可以用元神模拟其他任何事物了，这也没什么奇怪的，不过元神投影终归只是幻像，比不得真正的变化之术。”

“原来是这样，我倒没有见师姐用过。”方圆这才把注意力放到了棋盘上。

这盘棋……方圆看着觉得眼熟极了。

“这棋，我好像在哪里见过的……”方圆惊道。

“哦？怎么可能，见过的这盘棋的人，总共不过这个数。”蒋小勤说着摆出了右手，在方圆眼前晃了晃，“你在哪里见过的？”

“五个？”方圆问道。

“没错，五个，这盘棋名为履超，意为每下一步棋就能超过天底下所有的人……”蒋小勤道，“见过这盘棋的人，总共只有五个，我师祖吴清源老先生，我师父林清风，我师叔申清泉，我，还有曾经和我师祖下棋的那个人，加上现在看过这幻象的你，才是第六个，你怎么可能在别处见过？若不是前几日我师父向我提及，恐怕我到现在为止也不知道这世间竟然还有这么精妙的棋局。”

“我的确是见过，就在我现在住的那家客栈里，哦对了，那客栈是至尊宝的猴毛变的。”方圆仔细辨认了一番之后终于确定了下来，“这事错不了，这么说，至尊宝就是当初和吴老一起下棋的那个人了？”

“这样说好像也不对……因为至尊宝不是人，哈哈哈。”方圆被自己突然冒出来的想法逗乐了。

“至尊宝是谁？”蒋小勤听得一脸懵逼。

“一只神猴，就连是我师姐都只能和他五五开。”方圆一说到猴哥，心中便生出了敬畏，这种情感源自他上一世的记忆。

“哦？竟然连铃儿师姐也没把握战胜他？”蒋小勤惊讶道。

“怎么，他不是五个人中的其中一个？”方圆也懵逼了。

“当然不是，当年和吴清源老先生一起下棋的，正是他的宿敌，所以这第五个人，不是你所说的这个什么神猴……”蒋小勤摇头否认道。

“e……是了，他说这盘棋是他在他师父那儿见过的，这么说他师父不是吴清源老先生就一定是龙啸天了。”方圆仔细分析道，“不过我比较好奇的是，既然都是宿敌了，怎么还能心平气和地坐在一起下棋？”

“因为这龙啸天争强好胜，光在修为上胜过了我师祖还不满足，还想要在其他领域也要战胜他。”蒋小勤笑着解释道，“不然怎么说是天生的宿敌呢，吴清源老先生最后决定假死也有要躲避这宿敌的原因在里面。”

原来强如吴清源老先生竟然也有害怕的人，竟然也会选择怂一波，这所谓的龙啸天究竟是有多强？

“不过……没了吴清源老先生这个宿敌的龙啸天，这些年来一定也很寂寞吧。”方圆突然冒出来这样一句感慨，他虽然不能确切的感受到龙啸天的那种高处不胜寒的寂寞感，却也能想到吴清源老先生走后他有多落寞。

“其实……吴清源老先生虽然被我们门派里的人称作先生，但是对于龙啸天来说，他不过是一个晚生后辈罢了，要知道龙啸天可是早在一百五十年前就已经登顶成为了神州浩土第一人，而吴老，要比他整整晚了一百多年……”

“一百五十年前……”方圆之前在风铃儿也听过一些关于龙啸天零零碎碎的消息，那个时候他没什么感觉，如今再听蒋小勤再说起，他才意识到这是一个非常漫长的时间段，“他到底活了多少年？”

蒋小勤摇头道：“不清楚……龙啸天这样级别的强者早就已经突破了肉身上的生老病死，所以寿命对他来说，真的不是问题。”

“他也和吴清源老前辈一样，因为自身实力太强，所以飞升难度太大，以至于不能飞升了？”方圆问道。

“不是，据我所知，我从师父那里听说过，他曾在他师父也就是我师祖吴清源老先生在世以前见过龙啸天，我师父说龙啸天想要飞升的话，随时都可以飞升，只是他不愿意飞升罢了。”

“不愿意飞升？”方圆惊了，“这是为何？难道神州浩土之上还有他值得留恋和眷恋的东西？不应该啊，他都被这个世界给通缉了……我要是他，我早就逃之夭夭了，飞升上域仙界了，那可是仙界啊，多少人想去而去不了的地方……”

方圆着实不能理解，龙啸天身为一个修炼之人，居然主动放弃了飞升，或许这也是他被大多数人唾弃的原因之一吧。

道理很简单，拿鱼作例子，如果一个世界里大多数人都吃不到鱼，而且非常都想吃鱼，这时候突然冒出来一个人拿着一条鱼，表示不屑吃鱼，并且在众人面前把这条鱼糟蹋了，那么他一定会成为众矢之的，因为被他踩在脚下的，不止是一条鱼，还有众人的梦想。

龙啸天之所以被那么多人痛恨，一定也有这方面的原因，他可以飞升却不愿飞升，年复一年的留在神州浩土之上做土皇帝，久而久之，就有人看不顺眼了。

这是方圆的理解。

“没错，多少修炼之人做梦都想飞升仙界，而他，龙啸天，却主动放弃了，他每年都要自降修为，为的就是要留在神州浩土之上。”蒋小勤感慨道，“很多人都无法理解他这样的做法。”

“吴清源老先生也不能理解么？”方圆总觉得吴清源和龙啸天不单单是宿敌，这两人能坐在一起下棋，再怎么说也应该是知己才对。

“这事我也知道的不是很详细……不过我听我师父说过，他从师祖那里听说过，龙啸天不愿飞升似乎为了找到另外一种方式来证道，而不是仅仅通过不断飞升这么简单。”

“还有其他方式？”

方圆还以为修炼就是不断的境界升级，然后飞升上域仙界，再然后飞升太上域主宰界，最高境界无非就是飞升太清境，成为主宰们的主宰。

还有其他的方式么？至少现在的方圆是完全想象不到的。

“这个么……我也不知道。”蒋小勤摇头苦笑道，“现在对我来说，飞升都还遥不可及呢，这些都不是我们能够考虑的问题。”

“也是。”方圆端起茶盏当酒喝，笑道，“这些高手啊，一个比一个邪乎，吴清源老先生想打破规则直接飞升主宰界，龙啸天就更厉害了，想把飞升都免了直接证道，还有你那位太子殿下竟然……”

“噤声，此事不能随便乱说的。”蒋小勤看方圆嘴瓢要兜不住了，急忙出言提醒。

“是是是。”方圆用茶水堵住了自己的嘴巴，“我还是踏踏实实的慢慢修炼吧，这些事情都离我太远了，诶，小勤，你说怪不怪，我们下域的人拼命想要飞升上域太上域，但是偏偏有的人，一出生就在上域，甚至一出生就在太上域，你说这叫什么事？”

“或许，这就是命吧。”蒋小勤突然生出了感慨，“不过我们的命算好的了，有的位面根本没有灵气，不能修炼的，那里的人这辈子都不可能飞升，他们甚至都不知道上域和太上域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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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也是。”方圆突然想起自己的母星，这样一对比，他觉得自己还是很幸运的，不管能不能飞升，至少拥有了第二次生命，还有了这么多的好朋友。

“我呢，就负责好好修炼，复活吴清源老先生，打败孔王令，击杀龙傲天……呸，龙啸天。”方圆嬉笑着道，“你呢，就好好在黑域里抵御外敌，我可不希望神州浩土在这次危机之中覆灭了，我们全村的希望，全在你和太子殿下的身上了。”

方圆这些话虽然是以玩笑的方式说出来的，但是句句都是他的心里话，比真金还真。

于公于私，方圆都不希望神州浩土覆灭，这里面可有上千亿的生灵啊，如果一下子就没了，那也太悲壮了点，而且方圆已经彻底爱上了这个世界，他喜欢在这个世界里的生活，所以他也发自内心的希望神州浩土能够安然的度过这次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