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9章 恶果

默哀完毕，第一届政协会第三次会议继续进行，吴用主席宣布了翡帷谷暗夜精灵自治区人民委员会委员长任命。

新任委员长名叫拉瑞斯安，原是暗夜神庙的守护祭司长，他的箭法与剑术在暗夜精灵部落中是首屈一指的，如果一对一地单挑，包括黑月在内的所有暗夜精灵都不是他的对手。不过黑月生前对这位族中第一高手并不器重，因为就性格方面来说，拉瑞斯安的脾气更像兽人而不是精灵，很多事情他都不会通融处理，精灵长老会对他的印象也不好，暗夜女神也从未显示对他的垂青，加入神教百年，拉瑞斯安的神职仍是最低级的教众，而守护祭司长的职务也一直没有动，可以说除了武技和年龄不断增长，其他方面拉瑞斯安一直在原地踏步。

此次黑月命丧阿木之手，老匡的第一反应就是以此事件为契机，将暗夜精灵一族更牢固地捆绑在伊甸战车上，而要实现这一目的，势必不能再选一个对暗夜女神死忠的家伙来统领精灵一族。想来想去，老匡就想到了拉瑞斯安这个一直窝在神庙里的精灵族第一高手，此人对黑月忠心耿耿，性格也是耿直有加、灵活不足，要实现老匡的战略意图，此人实是最佳人选。

潜入队员返回伊甸的当夜，韩扬去睡觉，老匡和沃克则马不停蹄赶往翡帷谷，先将黑月牺牲的消息告诉了拉瑞斯安，并表明了伊甸决心与圣战大军决战、手刃阿木为黑月报仇的决心。三人很快达成一致。然后敲响世钟，在暗夜神庙连夜召集暗夜精灵首脑开会。

果然，会议开始后。与会的精灵代表一下子分成了三派。年轻的精灵义愤填膺，高叫着要为族长报仇，一些精灵不愿表态，形成了中间派，而反对派则主要是些精灵长老，这些老于世故的精灵不愿与伊甸走得太近，更加反对倾全族之力为黑月复仇。拉瑞斯安勃然大怒。不顾自身职务卑贱拍案而起，指着反对派为首的精灵长老鼻尖大骂“忘恩负义”，说黑月尸骨未寒。你们这些老混账就忘了黑月族长这些年为族中做出了多大贡献，忘了要不是黑月和伊甸的共同努力，所有的暗夜精灵现在还都在大沙漠里面喝西北风吃沙子，哪儿能喝上甘甜的泉水、住上翡帷谷的绿色树屋。

吵到激动之处（为什么会越来越激动？自然是因为老匡在一旁阴一句阳一句地煽风点火）。拉瑞斯安怒不可遏。抽出背后的弓箭对准那长老连射三箭，每一箭都射穿了长老的衣袖却没有伤到人。神庙的守护祭司也听从守护祭司长的命令，拔刀搭箭怒目而视。反对派的老头有的被吓懵了，有的被气懵了，声音登时弱了一大半；与会的年轻精灵大都崇尚拉瑞斯安的武技，当即大声喝彩，附和拉瑞斯安怒斥精灵长老；那些中间派也开始倾向拉瑞斯安，有的人是觉得拉瑞斯安的确说得有理。而长老则过于冷血；有的人则看出了苗头，伊甸显然在暗中支持拉瑞斯安。今夜如果不投拉瑞斯安一票的话，好的结局是明天一大早全家老小被赶出翡帷谷树屋，赶回福瑞斯特沙漠去吃沙子，而坏的结局有可能是血溅当场，今晚是进神庙容易出神庙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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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暗夜精灵大会的选举结果已经没有争议了，拉瑞斯安以高票当选为新一任族长，立誓要全力协助伊甸与敌人死战，手刃伪神使为黑月报仇。许多精灵长老不满这一选举结果，愤然辞职。老匡假意挽留，说的话却是带钩带刺，结果让这些原本吼着明天要离开翡帷谷的长老当夜就卷铺盖走了人。几个老头一走，族中的重要职务也跟着进行了一番大换血，热血、气盛、易于被别有用心的猫鼓动的年轻精灵占据了精灵政坛，而长老会在精灵中的地位骤降，再不复昔日族长也要畏其三分的风光，从此，暗夜精灵族被老匡牢牢地绑上了伊甸战车。

在政协会场上，新任精灵族长拉瑞斯安流着泪念重述了他的就职誓言，全体与会代表报以热烈的掌声。大会进行第四项，吴用主席向大家通报了一个可以用“骇人听闻”来形容的最新情报。

情报是今天早晨才传来的，但情报的来由却要从一个月前说起。六月十五日，平行者最大的一艘战舰“银色橡树”号在寂静之洋上巡逻时遇袭沉没，包括梅勒舰长在内的舰上433名官兵无一生还。平行者最高领袖潘主席得知后痛心不已，称这是平行者“海军史上最黑暗的一天”。因为“银色橡树”号是平行者最强大的主力战舰，自从下水后，舰上的八门四联装500毫米烈火床弩先后击沉过驭海者的大小战船三十七艘，而自身未尝败绩。四个月前在著名的堪萨斯湾伏击战中，银色橡树号遭遇驭海者大小十三艘战舰的伏击，梅勒舰长沉着指挥，战舰不但脱出重围，还创下了一战击沉大型敌舰两艘、击伤四艘的辉煌战绩，梅勒舰长和他的座舰在平行者海军中已成为不败的象征。

获知银色橡树号遇难后，平行者立刻成立了由12名专家组成的调查组，率众调查银色橡树号遇难真相。因为根据平行者掌握的情报，战舰遇难时附近海域没有驭海者舰队的活动踪迹，海军有很多人怀疑是舰上的间谍捣鬼，从内部击沉了这艘不沉之舰。而且在此之前的一个月，平行者也有三艘战船在海上巡逻时沉没或失踪，当时附近也没有驭海者出没，只是那三艘战船的吨位很小，当时没有引起平行者高层的注意。

调查从一开始就不顺利，失事地点的海深并不深，但蛙人在水下却没有发现战舰的残骸。从打捞起来的船只碎片上分析得到的情报少得可怜，调查船扩大了搜索范围，却依然没有发现新的线索。

调查持续了将近两周。平行者高层开始失去耐心了。由于银色橡树号的失事海域属于战区，调查船进行调查时旁边还要有战舰护航，调查的代价非常高，甚至影响到了平行者海军的战略部署，然而就在高层下令撤回专家组的那一天，转机出现了。

六月二十二日，皇家橡树沉没后的一周。神罚之桥上运送物资的平行者从海中救起了一个海难生还者，此人形似骷髅，被海水泡烂的皮肤与海藻纠缠在一起。破布一样贴在骨骼上，可是这个人却依然有心跳呼吸。五天后，此人在医院中醒来，第一句话竟然是自称银色橡树号的梅勒舰长！

调查组立刻赶往医院。经核实认定。这个生还者真的是已经被认定牺牲的梅勒舰长。据梅勒自述，他的银色橡树号在靠近神罚结界的海域巡逻时遭遇疑似西多拉海蛇的超巨型海怪袭击，海蛇用巨大的身躯抽打舰体，而战舰则用烈火床弩进行还击，海怪被重创后激发了凶性，用身躯缠住战舰疯狂拖曳。初期舰体进水不多，银色橡树号还可以凭借自身浮力对抗海怪的拖力，可是在被拖出数十海里后。进水过多的战舰终于支撑不住，连同舰上四百多名官兵一起被海怪拖入了水下。

舰上所有官兵都牺牲了。只有梅勒舰长凭借深厚的平行者功力逃离了战舰沉没时的大漩涡，以常人难以想象的毅力在海上游了七天七夜，直至最终获救。

玛斯沃尔海域的生物无法穿越神罚结界，因此寂静之洋东侧海域按理说不应该有大型海怪出没，梅勒舰长认定此事非同小可，很有可能是驭海者针对寂静之洋战局策划的重大阴谋，要求调查组立刻将此事向最高领袖上报。潘主席得知后亲自赶往医院，探望梅勒舰长，询问事发当日详情，并下令开展一系列调查。

调查的结果令人瞠目——横跨整个寂静之洋，阻止所有生命穿行，迄今已屹立了千年的神罚结界，目前正在高速衰减！一些强大的玛斯沃尔大陆生物，例如那条弄沉了银色橡树号的超巨型西多拉海蛇，已经可以凭借自身强横的实力强行穿过结界，进入哈维斯特地域。依照结界衰减的速度推算，再过几个月，寂静之洋西侧的中型海怪也将有能力冲过结界，再过两年（甚至有可能是一年或更短的时间），神罚结界将衰弱到连兽人或人类这样的小型动物也无法阻止的地步，也就是说——在明年或后年，圣战大军将不必再冒险乘船跨越风暴之洋，他们可以像千年前一样，昂首阔步地跨过神罚之桥，直击哈维斯特大陆腹地！

潘主席在今天早上将这个足以改变大陆战局的情报通告给了伊甸，老匡震惊之余立刻想到了昨夜另一个自己传来的心印，那个心印中有许多事自己至今还没弄懂，其中有一条就是另一个自己说墨平千年前留下的十二对蛰魂塔目前已经有五对被毁，剩余的七对也将全部毁灭（详见《第495章万世之皇》）。根据另一个自己的记忆，神罚结界的真名是秩序屏障，它实质上是驻守寂静之洋的墨平四弟子子路施展的神级魔法，这种自然法则级别的魔法肯定不是墨平弟子凭自身能力施展的，施展这种魔法首先必须借助潮汐、行星自转或万有引力之类的自然界力量作为原动力，其次要借助蛰魂塔的精妙构造，二者缺一不可，就像三峡水电站没有了长江或没有了发电机组都不能发出强大的电力一样。神罚结界的发生装置是蛰魂卯塔，如果此塔真的已经被毁，那么神罚结界必将不断减弱，最终完全消失。

想到这儿，老匡又惊出了一身冷汗。蛰魂塔一共有十二对，其中有六对毁于老匡之手，其余六对中，蛰魂子塔毁于贤者之石，其余五对塔可能毁于驭海者或阿木之手，因为阿木昨夜拿到了全套的战神神器，这至少可以说明震慑战神宠物和看守战神神器的那几个塔的下场。在这十二对塔中，除设立神罚结界的蛰魂卯塔外，还有好几对都起着影响天下大局的至关紧要的作用，如果它们真的已经全部被毁，恶果可不止圣战大军长驱直入这一条。比如蛰魂丑塔就是建立神罚之桥的枢纽，它被毁的话，神罚之桥恐怕也终有一日将倒塌，那样平行者的物资生命线将被彻底掐断；又如蛰魂辰塔是风暴之洋上“混沌之怒”魔法的来源，没有了它，风暴之洋上的风暴将日渐平息，最后会变得像寂静之洋一样任由船只通航，玛斯沃尔大陆上巨龙之类的飞行生物也能飞过重洋到哈维斯特大陆作乱；再如秩序屏障和混沌之怒都是阻拦玛斯沃尔大陆魔法乱流扩张的关键，它俩消失的话，魔法乱流影响的范围将逐渐扩大，最终遍布整个世界，到时候是全世界都不能施展魔法，或魔法乱流被稀释，全世界都能施展魔法，这些都不得而知；还有蛰魂午塔是伊甸生命之泉的动力泵，没有了它，生命之泉恐怕也要面临枯竭……

如果单从伊甸创建大同世界的终极理念来看，上述这些变化并不是单纯的坏事，有些甚至是世界大同格局所必需的，这恐怕也是墨平终于决定改正自己的错误、彻底放手离开世间成神的原因。但如今的问题在于伊甸的实力还不足以一统天下构建大同世界，这些变化来得实在是太早了。老匡下令位于风暴之洋正中的北北岛观测站对魔法乱流强度进行测量，果然不出他的所料，北北岛上的魔法乱流已经超出了往日的强度，而且还有继续增强的趋势。照这样下去，北北岛上也必须建造大型净土传送阵才能保证物资和信息的往来。如果生命之泉有朝一日枯竭，伊甸的发展战略也必须提前做出重大调整，不能再像以前一样无所顾忌地收纳战争流民了，这些流民难民是伊甸经济建设的劳动力来源，是伊甸军队的士兵来源，但若伊甸不能为他们提供足够的食物、工作及其他生活保障，他们将不会再为伊甸效力，甚至有可能在敌人的煽动下反戈一击，那时候，他们就会变成祸乱的根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