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收官 第408章 国策

1902年1月18日，慈禧太后第一次撤帘露面，公开召见各国驻华使节。2107年1月18日，老匡太后……依然躲在帘内，但他却决定再次揭开笼罩在伊甸牧场上的薄纱，让它与乱世交融。

此前伊甸牧场有过一次不成功的对外开放——岁月之美行动虽然为成功地伊甸牧场赚取了第一桶金，但是也导致了灾难性的后果。在此之后，心有余悸的老匡一直像慈禧太后一样奉行闭关锁国的战略，依靠伊甸牧场自身的力量进行发展。伊甸牧场有得天独厚的土地资源，有滋生万物的生命泉水，还有能够以一当百的好汉劳工和为数众多的兽人骷髅苦工，可以说伊甸牧场的发展要远远快于绝大多数的玩家势力。但当身处乱世，白手起家的伊甸牧场要和牧场世界的其余根深蒂固的本土势力或原始资本雄厚的玩家势力竞争之时，力量却依然显得单薄。天凯武指出了这一点，让老匡意识到即使冒着一着不慎全盘皆输的危险也要加快发展的速度，否则继续闭关发展的结果依然是被战火所吞没。

一月十八日召开的牧场高层会议决定在三月一日将伊甸牧场的对外称谓更名为伊甸独立王国。国王当然不会是老匡，虽然猫也能见国王，但猫却不能当国王；国王也不是韩扬和沃克，他们常常要出差，无法每天在宝座上坐班——国王也属于公务员，也是要坐班的。伊甸独立王国的国王是诸好汉中原任外交官职务的玉麒麟卢俊义。他仪表堂堂，受过贵族礼仪训练，在岁月之美计划中又与堪萨斯的达官贵族有过接触。因此是担任国王这一职务的最佳人选，而且他曾接触的那些达官贵族如今已有不少在自己的领地上自立为王，卢俊义也凑个热闹成立独立王国，一来不那么醒目，二来今后与那些割地为王的军阀领主交往起来也方便一些。

王国的体制类似君主立宪制——由国王任命内阁行使政权，议会拥有立法权限制国王，不过目前议会的议席皆为好汉们所把持。所以君主立宪的民主其实是老匡权力圈独裁的民主。但独裁并不意味着任意妄为，一个优秀的独裁者要善于运用民主的途径实现独裁的意志，这就需要通过一个完善的行政体系和一系列健全的条令法规来实现。

国家的行政管理实行大部制。设立人事部、科技部、公安部、民政部、司法部、财政部、建设部、农业部、工业部、交通部、海事部、经贸部、文化部、卫生部、外交部等十八个省级部门，部长为原从事相关职业的诸位好汉。所谓“大部制”就是将许多功能近似的部门整合到一个部门之中，诸如农业部就包含了林业、畜牧、农机、粮食等各部门的功能。各大部门由中央进行垂直管理，部长都是内阁成员。直接对国王负责。这样既便于中央集权进行宏观调控、追究责任，又能有效避免机构重叠、各部门推诿扯皮、行政效率低下的缺点。

在垂直的管理体系之外，是国家按照主体功能区规划设立的十个行省，省长也由各好汉担任，对该省的综合事务负总责。所谓“主体功能区”是指考虑各区域自然生态状况、水土资源承载能力、区位特征、环境容量、现有开发密度、经济结构特征、参与国际分工的程度等多种因素将特定区域确定为特定主体功能定位类型的一种空间单元。例如伊甸平原上的行省大多以农牧业为主，铁石基地则以工矿业为主。这样的划分有利于各行省针对本省的特点制定和行使不同的发展战略，还可以最高效率地利用现有资源。

国家初版的宪法和各项法律由新任司法部部长铁面孔目裴宣草拟，经与会代表讨论决定。因为乱世中军事实力是生存的保障。所有法律都在规定公民的权利和义务的同时突出军队的地位。建立一个强大的军事帝国也是老匡的最终目的，其他政治、经济、文化都是为军事服务的。因此宪法、民法、税法等各项法律都赋予了军人优厚的待遇，规定军人的工资、福利、补贴以及政治待遇都优于普通民众，以优厚的待遇和荣耀吸引民众参军，在全国打造一个近乎“军人是一等公民”的拥军羡军氛围。当然，与较大的权利相对应，裴宣也制订了异常严明的军纪，同等的罪行，军人违反军纪的处罚比普通民众违反刑法、民法等法律所受的处罚要严厉许多，以此确保军队的质量。

部队实行军衔制，由将官、校官、尉官、士官和士兵构成等级体系。军队分正规军、预备役和雇佣兵三个系统，正规军分海陆空三个兵种，下设骑兵、炮兵、海军陆战队、特种作战部队等等新老混编的特殊兵种；参与预备役是宪法规定的公民义务，由王国每年划拨固定经费，每个成年公民都要参与预备役训练（这条法律连噗噗都要遵守），以防战时兵源紧张时送农民上战场的局面出现；雇佣兵主要吸纳外来人口，加入时必须通过一系列严格的考试，兵龄满五年者可享受正规军待遇。战斗中残疾者、功勋卓著者享受终生津贴，以此鼓舞士兵在战场上勇往直前。

军队的体系独立于地方行政管理之外，拥有自己的军事院校、军事法庭、军用医院及其他专用的后勤部门。军队的最高军事统领也是国王，国王有权直接任免正规军的各级将领。君权至上的同义词就是军权至上，最高统治者抓住军权就抓住了政权，老匡深悉百年前八九暴乱的内幕和文革没有闹垮国家的原因，哪怕政治、经济、文化方面出了塌天的大祸，只要军权在手。政权就不会像泰国那样玩走马灯游戏，国家也不会像前苏联那样分崩离析。

国家行政体系的官员实行委任制为主，选任制和聘任制相结合的任免办法。委任制便于中央集权。选任制可以调动下级的工作积极性并有利于吸纳优秀人才，而适当岗位实行聘任制可以降低行政成本。省部级以下官员实行严格的定期转任制度，以防在当地形成自己的关系网和势力网。官员和职员实行日常考核和年度考核结合的方式，考核结果在接受上级审查和抽查的同时还要向民众进行公示，以防欺上瞒下的情况出现。

在部队和地方行政两大体系之外，还设立了单独向国王负责的督察部，负责监管军队和地方所有官员的行止。督察部说白了就是类似盖世太保和克格勃的秘密警察。除在地方组建市、县、乡三级巡查体系，组织官员和民众督察互查，并负责举报人和证人的保护工作之外。在军队也设有秘密调查部门和畅通的信访渠道，将整个国家纳入监控的范围。督察部拥有十名好汉的编制，这是除军队体系外所有部门中最庞大的部门。

除此以外，政治、经济、文化、社会等各方面的细则也在后续的会议议程中一一制定。可以说这次高层会议为伊甸牧场的未来发展搭建了一个框架。这个框架是在参考历史经验教训、总结伊甸牧场特点的基础上搭建起来的。能否真正适应未来的发展，还要让时间来检验、让实践来修正。不过老匡对这个框架显得极有信心，因为独立王国的行政体系在历史上所有国度中是最无私、最高效的，而一个国家能否兴盛，关键就在于国家首脑的执政理念和国家的行政效能，后者往往比前者还要重要。

对于行政体系的效率，老匡的理解颇深。人的大脑可以指挥身体胡作非为，即使作出自残的举动身体也不会立刻死去。但若是人的神经系统崩溃，整个身体就会立即瘫痪。大脑即便再睿智也无法让身体作出任何举动。中国历史上有许多昏庸皇帝，但是政权却未在他们的任期内被推翻，原因就在于先帝为他们留下了许多托孤重臣和完善的行政体系，也就是说大脑可以错乱，神经系统却不能错乱，世上丧国的皇帝，无一不是在身边能臣凋敝殆尽、整个国家不在自己掌控的情况下被推翻的。与之相反，像刘邦刘备那样的文不能文、武不能武的家伙，却可以在能臣的辅佐下登基立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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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年前老匡对自己的国家颇为不满，因为身在部队的缘故，总是要没完没了地学习这个发展观那个先进教育，他对此极为厌烦，认为国家应该把精力集中到增强国力改善民生上面，自然对这些中央精神的学习也是敷衍塞责。但是有一次因为要严格考试的缘故，老匡迫不得已花几个月时间认认真真学了一篇涉及国家未来发展规划的重要报告，学习的结果让老匡感到非常吃惊。他发现最高领导人的执政理念和方针政策都是极为英明的，对当前国情的针对性很强，各项大政方针也几乎无可挑剔，这完完全全推翻了老匡以前对国家领导人的看法。

可是为什么最高领导的决策如此正确，国家的现状却依然令人不满呢？对这个问题老匡思索了很久，最后得出结论，除了历史上和文化上的客观原因之外，最主要的原因就在于这个国家的行政体系病入膏肓。贪腐之辈罔顾上级精神，无能之辈曲解上级精神，再英明的决策，执行到民众这一层都完全走了样。可以说国家就像一个半身不遂的病人，一面要挣扎着向前迈进，一面又要一点点地修复、替换身体中那些失效、腐烂的神经，这样的历程当然艰难。

但是即将成立的伊甸独立王国，就有一个无私、高效得近乎完美的中枢神经系统——十横（十个行省）十八纵（十八大部门）的体系，既相互独立又浑然一体，是一台人性化的超级计算机。说到无私，老匡对沃克完全信任，相信他不会因为他自己的利益做出任何有损伊甸利益的事情，任何时刻，任何情况下都会忠诚地以国家利益为重，不贪腐、不讲情、不徇私舞弊。可以说督察部可以完全不用查省部级领导的工作，直接从厅局级开始查起就可以了；而说到高效，那沃克的优势就更大了。

首先。沃克的信息处理能力是普通人的数倍，这是最大的优势。学过管理学的人都知道，扁平化管理是节约管理成本、提高管理效能的好办法，一个层级的领导管理的下属越多，整个管理金字塔的层级就越少，因此扁平金字塔的管理成本比高长金字塔的成本要低，效率却要高；但是受管理者的精力和能力所限。一般领导的直接下属又不能超过八个，否则管理工作就需要有人辅助，或者多设一个管理层级进行管理。这样就会将工作效率打一个折扣。比如市长管不了全市的工作，他只能分派一堆副市长分管教育、文化、卫生……等等工作，这就相当于又增加了一个行政层级，不但加大了行政成本。而且副市长会不会忠实贯彻市长的意图、会不会欺上瞒下等都是问题。而沃克的能力可以使他远远超过这个“八人限制”。好汉们几乎不用睡觉，几乎不需要思索的时间，当一个省长可以直接让麾下所有市长对他负责而不经过中间环节，当一个部长则可以直接监督管理全国的局级部门，这就可以构建一个超级扁平的管理金字塔，成指数级地提高管理的效率。

第二个优势是整个行政管理体系没有内部矛盾。在老匡那个年代，国家搞一个医疗改革简直要费牛劲，原因就在于太多的部门与医院的利益均沾。连一些建委、环保之类看似不相关的部门都要在医院中分一杯羹，改革引起各个部门的利益之争。自然难有一个各部门都满意的定论；而一些费力不讨好的事情，能管的部门极多，却又都不去管，出了事各部门之间推诿塞责，老百姓都不知道该找谁讨公道。而沃克负责的行政体系就不会有这些弊端，一来大部制的设定本身就明确了各部门的责任，二来国王一个命令下来，下面所有的部门都会通力合作，即使对本部门的利益有损也会先从国家利益来衡量，这样就再次让行政的效率提高了数倍。

最后一个优势是信息和政令畅通。整个行政体系内部的信息都是共享的，横向传递几乎不会花费任何时间，从国王那里下达的命令可以瞬间达到厅局级而不会走样，从基层反映上来的信息也可以得到其他部门的印证，可以大量杜绝欺上瞒下的情况发生，逼迫基层官员不得不向民众负责。中国古人说过，水可载舟亦可覆舟，其深意就是让统治者将善待水和善用水结合起来，二者并不矛盾，因为君王的最终意图可以不是让百姓安乐，但成就霸业的途中必须以此为引、以此为根，简单的说就是“民惟邦本”，或者“以人为本”。否则即便成就了成吉思汗那样的霸业，最终亦不过是昙花一现，不能持久。

综上所述，有了这样一个无私、高效的行政体系，老匡觉得即使自己几人的能力不足，也可以构建一个强大的国度，一个最民主的独裁统治，并藉此最终实现在史书上涂鸦的宏愿。不过作为行政体系的本体与核心，沃克对此却有些打怵，在会议的间隙偷偷问道：“老匡？你确定我这样一台电脑能管理一个国家？”

老匡笑了：“沃克，你不是一台电脑，你是理性与感性的结合体，虽然你的感性还少于理性，但这正是管理一个国家所必备的素质，若是人管人而不是制度管人……那才是一个国家的最大悲哀呢。”

“可是我缺乏经验，我怕犯错误，我会忍不住把所有的问题都拿来向你询问该如何解决。”

“噢！那我就是再长出四个脑袋也忙不过来。”老匡继续笑着打消沃克的疑虑：“要自信，沃克，经验是积累起来的，而你积累经验的速度是普通人的一百零九倍。我呢，算上上辈子的时间不过活了三十多岁，按这个比例换算，你四个月积攒的经验就可以超过我了。所以，你当总理肯定要比我强得多。”

“我……我真的可以吗？”

“当然。只要把握住原则和规则，所有的细节你都能处理得很好。算上好汉、噗噗、兽人骷髅和避世金门的海盗，你现在不是已把一万多人管得很好了吗？我们的国度不会一下子就拥有百万、千万人口，移民的到来也是循序渐进的。那么下一步是先管理好几万，然后是十万人、百万人，这期间的经验积累，已足以让你有能力管好未来的千万、乃至上亿人口了。管理一亿人的事物看似比一万人要繁琐万倍，但其中绝大多数的事物都是重复的，那样的事物对于你来说，只不过是将一个固定的处理程序加一个循环语句而已。至于新事物，你也不要怕犯错，谁又能没有错呢？你看看我，在这短短的一年中犯了多少错误？抓牢军权和政权，所有的错误都有改正的机会，而错误的本身，恰恰又是最宝贵的经验。何况，你的身边还有我、韩扬、林娜、天凯武这些朋友可以帮你啊。哈哈，我相信，用不了多长的时间，处理问题时就该是你指摘我们的不当之处，而不是我们帮你挑错了。”

“那……那好，我就试试吧。不过，我心里总是觉得没底。”

“这有啥没底的，丫丫小说中的神勇主角连个行政体系、发展纲领都没有，还不是一样顺利统治全世界全宇宙？我们就算比那些主角弱点，统治一个小国家总还办得到吧？嗨嗨，这样吧，你要是真不放心，我再给你找几本治国的秘笈！”

“哇！有这好东西你不早拿出来！”

“呵呵，其实有的秘笈你已经看过了，比如《毛选》。不过这次我要向你推荐的是《资本论》，重点理解第二卷中的《资本周转》和《社会总资本的再生产和流通》，经济是国家的基础，搞好经济，不看资本论是不成的。看完后，你再看看《邓选》，要看那种分析的远见和决策的气魄，看《胡选》，那是如何将理论结合国情的典范，不过这两本书都要结合着近代发展史来看。虽然我们站在后世的角度观看，这些书中会有不少谬误，但结合史书，那些谬误不但是宝贵的经验，也是让你鼓足信心的最佳方剂。看完理论，你再看周恩来和的选集、传记和生平，你的职务就相当于总理，要看看他们如何在困境下统筹全局，学一下他们如何将理论运用到实践之中。然后呢，我们已经从理论到了实践，再从实践中升华回理论，看一看《道德经》。不过这本书虽然是最短的，但内容却是最深的，我到现在还没全看懂，你能看懂多少，懂得些什么，可以和我交流交流。”

“嘿！我已经都看完了，现在我们就开始交流吧！”

“不是吧！就刚才这几秒钟？！”

“是啊？其实主要是搜索花时间，现在现实中很多资料站都关闭了，找这些书颇为不易呢！”

“看完要想！结合伊甸的周边环境和内部状况想，想完了再说你的结论，要有创新性！”

“创新？这是我的弱项啊！当总理不用创新吧，就跟着匡主席走好了。”

“不行！一定要有你的总结和创新！我们都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接触基层、去收集和掌握信息，因此很有可能作出与实际和未来走势不符的决策，就像我刚才说的，这时候需要由掌握一手信息和情报的你来指摘我们的不当之处！你要牢记，你不是简单的信息收集处理系统，而是一个信息与智力支持系统！”

“信息与智力支持系统？”沃克沉吟半晌，点头道：“我明白了……我会努力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