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玲指了指垃圾桶里吃过的罐头,“这些都是进口的高级罐头,尝味道就知道,肯定不便宜,这个燕先生肯定有钱,长得又高、又很有男人味,人看起来冷冷淡淡的,但其实不错,你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
“奚玲,你能不能有点出息”,江朵瑶挺起腰杆正气凛然的斥道:“就因为人家救了我们一次,送我们回来,给了我们几个罐头和猪脚,就要有感觉”?
奚玲懒洋洋的躺她旁边,“倒也不是这个原因,我身边也不是也没有追求者,来的时候,人家左叮咛右嘱咐,你要好好的呀,你要是生病了我肯定会心痛的啊,巴拉巴拉的,那好听的话真是堪比琼瑶大集啊,可是,你看我来这里这么久,每回下山我跟人家抱怨说我饿啊、难受啊、感冒啦、没米饭吃啊,可他们除了把话说的更好听点,谁管你啊,什么等我回来就请吃大餐啊,我回来了谁还稀罕你请啊,我自己又不是没钱,其实说白了,就是不想来,太远、太苦,耽误时间,可这个燕先生要是千里迢迢为你来,确实值得感动了,你想想,你来这里这么久康安赫有说要来看过你吗”?
江朵瑶愣住了。
康安赫是他所属公司老板康晋的儿子,去年从国外留学回来,两人在一次公司晚会上认识,没多久他就对自己展开猛烈的进攻,送珠宝、送钻石、送鲜花。
不过她那时候太忙,也没太多时间用在感情上面,但也是有小小的感动,尤其是看到长晴结婚后,也有考虑要不要谈场恋爱时,自己的事业就走下坡路了。
来西藏之前,康安赫是劝过让她别来的,跟他交往,嫁给他,将来什么都不用想,可江朵瑶不喜欢他说的那些话,一往无前就来了。
来了,也不是没发过短信、打过电话,也是让她多盖被子、多穿衣服、多喝热水。
江朵瑶有时候看着心想,我冷我不知道自己多盖被子、多穿衣服,还需要你来提醒吗,简直就是没营养的屁话,再加上这里信号不好,渐渐的,也就懒得搭理了。
现在被奚玲一说,她突然觉得幸好自己当初没跟他交往。
甜言蜜语在日子过得安逸的时候这种话就是催情的毒药,可是当生活变得困苦时,就是废话。
午睡了会儿,到下午三点,江朵瑶爬起来给学生们上美术课。
孩子们平时的纸笔都少的可怜,画画用的纸还是蜡黄的纸张,江朵瑶第一次看到的时候发现家里的茅厕纸都比这些画纸要强。
她教孩子们画太阳、画鲜花。
燕墨伦在教师门口靠着站了几分钟,他的身影吸引了孩子们的注意,他一走,班上个儿最高的喜仁举手道:“江老师,他是你男朋友吗”?
“什么男朋友,你们可别乱说”,江朵瑶窘迫的纠正,“就是我朋友”。
“噢,可是他好酷哦”,喜仁崇拜的说。
江朵瑶无语,这才多大年纪啊,就开始知道酷了。
……。
入了夜,天色又骤然变冷,奚玲坐在火堆前,懒得也不想做饭,碰凉水。
燕墨伦过来的时候,看着缩在火边上的两个人有点无语,“还没弄好吗”?
“等会做吧,太冷”,奚玲哈着冷气说,自从江朵瑶受伤后,做饭的重任一下子全落在她身上,以前两人还可以互相帮下忙的。
燕墨伦看了她们两人一眼,装了一锅干净的水,捞起面条放进锅里。
他动作熟稔,速度快,不一会儿就坐了三碗卤面。
江朵瑶看的叹为观止,“你好厉害啊”。
燕墨伦没说话,只是等她坐过来,奚玲去拿筷子时,他突然在她耳边低哑的说:“我可不止这方面厉害,还有更厉害的地方”。
更厉害的…。
江朵瑶脸顿时一热,想到了不该想的,眼睛也不受控住的朝他裤子上望过去。
“你看哪”?燕墨伦捕捉住她的目光,挑起一抹邪气的眉梢。
江朵瑶脑子嗡了嗡,天啊,她刚才脑子在想什么。
她赶紧低头吃面。
奚玲回来暧昧的看了他们两人一眼,突然笑道:“燕先生,昨天晚上没有很冷吧,今天校长说要不要帮你另外安排到村民家去住,有炕,没那么冷”。
“不冷,我睡这就挺好的”,燕墨伦淡淡说:“以前比这更冷几十倍的地方都睡过”?
奚玲愣了愣,江朵瑶侧头看着男人在灯下昏暗坚毅的面孔也不由自主的有点钦佩了,而且这种晚上零下几度的天气,他竟然穿的这么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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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条汉子。
……。
吃过晚饭,大家又闲着没事做,奚玲提议玩牌。
燕墨伦陪着她们在火炉边玩到九点多钟才回了自己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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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江朵瑶上完课后,燕墨伦过来给她输液,有了昨天的经验,江朵瑶也没之前害怕了,而且主要也是怕他再提起那件糗事,她安安分分的,也不乱动。
他准确的扎进去后,江朵瑶这次发现他的手法比镇上的医生还要好,“你是不是学过医啊,技术也纯熟吗”。
“没有”,他淡淡说。
“不可能”,江朵瑶才不相信。
他抬头看她眼,才道:“以前经常跟自己扎,扎着扎着就会了,也学过一点基本的皮毛,毕竟我们这种人出门在外,有时候受了伤,如果不会自己治疗,没医生在,就只能等死了”。
江朵瑶呆了呆,看着他冷峻的侧脸,心里第一次泛起股奇异的感觉,“我听长晴说,你是佣兵,你真的是佣兵吗,是不是杀过很多人”?
燕墨伦安静了片刻,点了点头。
江朵瑶打了个哆嗦,她没法想象身边坐了一个杀过无数人的男人。
“你怕我”?他回头,淡淡的勾起一抹嘴角,脸上的那抹疤透着一股危险气息。
江朵瑶不知怎的,往里面瑟缩了下身体。
“胆子这么小”?燕墨伦幽邃的眸盯了她片刻,缓缓笑了笑,“放心吧,那是以前的事情了,而且我也不是一个人杀人狂,那也是没办法的”。
他掏出一包烟,朝她摇了摇,“不介意我抽根烟吧”?
江朵瑶摇摇头,不过他还是拿着烟走出了一段距离,坐在火炉边慢悠悠的抽着,他身材魁梧,胡渣也有几天没刮了,抽烟的时候浑身上下充斥着一股男性的荷尔蒙。
江朵瑶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踟蹰了半天,再次开口:“你昨天说你在比这种更冷几十倍的地方都睡过”?
“嗯,以前在俄罗斯的时候,为了执行一项任务,我们在零下十多度的水里呆了三天”,燕墨伦吞吐着烟雾低沉的说:“上面命令是不能打草惊蛇,所以我们只能在水里吃、水里睡,也不说那次,我们这种人,在外面执行任务的时候,沙漠、澡泽、冰天雪地、海上,对我们来说是家常便饭的事”。
江朵瑶瑶目光变得不可思议,看他的眼神像一个怪物,但是不得不说,她是有点钦佩的,这样的苦真不是寻常人能扛起来的,“为什么要去做这样的事,不是有很多职业吗”?
“这个世界上每一种职业不是都应该有人去做吗,何况,在你们所不了解的世界,需要我们这样的人,何况我们杀的人,他们消失后,剩下的人可以过得更好
这样有什么不好”,燕墨伦似笑非笑,“你就当…我喜欢用这样的途径去收获一笔好几辈子都花不完的钱吧,就像你们演员一样”。
江朵瑶低头敛眸,一头油粑粑的头发露了出来。
燕墨伦皱眉,问:“你几天没洗头了”?
江朵瑶之前的畏惧顿时变成尴尬了,“有…有七天了吧,其实我也很想洗的,只是这里的水资源真的很不方便,平时要吃饭喝水就已经得很节省了,我们这水还要到山后面去提,平时水都是村民好心帮我们挑上来的,但人家挑的也挺不容易,来回都需要半个多小时,而且路不好走,晚上又结冰、打霜”。
“那你不是也有八、九天没有洗澡了”?燕墨伦了然的点头,“怪不得你身上的气味都不是很好闻”。
“喂,你够了啊”,江朵瑶窘的快疯了,被一个男人说身上有气味还有比这更难堪的事吗,“我又不是故意不洗的,我平时在家一天一个澡”。
燕墨伦想了想,说:“你告诉我地方,我下午帮你去提几桶水上来吧”。
“真的假的”?江朵瑶不敢相信他会那么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