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阳春三月,一场春雨一场暖,春意慢慢浓郁。
柳枝透绿,桃花惭开,鸟儿出巢,春天的午后,一片生机勃勃。
田淼淼是被窗外小鸟的叽叽喳喳声吵醒,想爬起来,头上传来巨痛——
痛?原来,真的不是梦,真的回不去了。
昨天,田淼淼醒来的时候,看到的却是寒冷潮湿的茅草屋,脸色苍白无助叫着姐姐的八岁女娃。而她,成了仅十二岁的小女孩,听说住在一个三面环山的川环崖。
想她田淼淼,从小生活在孤儿院里,通过自己的努力当了战地记者。
一次偶然的机会,她帮助了一位老人家,得到了一只古戒,得了一方天地,也救了她无数次。
她记得,最后那次任务,和几个特战精英出交战区,却在“小心人体袭击”的爆吼声中,失去了意识。
她的古戒呢?她的一方天地呢?还有……
“阿淼娘,阿淼娘,快,快,快跟我走!”一阵嘈杂的脚步跑进前屋,传来一阵声响,紧接着传来田白氏的痛哭声。
“孩子他爹,孩子他爹,这可怎么办才好呀……”
田淼淼被吵得紧皱眉头,勉强起身,走出房间,就听到她那便宜娘的哭喊声。
田白氏,生性懦弱,身体一直都不好,生下田淼淼后,直到第四个年头才又生下了女儿——田浅溪。
早些年,也就是田浅溪刚出生一个月,他们一家就被祖母田姚氏赶出来了,另立了门户。
所幸,村长和里长还算厚实,问田姚氏要了些银子,又让各家出力帮忙,才在祠堂边建了一个小屋,也仅有三间破草房,每逢下雨天下雪天,就怕有什么三长两短的。
田淼淼进入田白氏屋内,便看到白氏没有一丝主见地哭喊,这会子都快哭昏过去了。
那个过来传话的是村长妻子,是个面相亲和,身形瘦小的妇人,田淼淼叫她五婶子,她以前以常来白氏这里串门子,两家原本就走得近。
五婶子见田白氏的样子,也急了,催促道:“阿淼娘,赶紧跟着我去看看呀!”
田淼淼看到她娘正在伤心欲绝的样子,赶紧问道:“五婶子,发生什么事情了,我爹他……”
“淼姐儿呀,你爹他,失足摔下山了,找到的时候,就已经……没了。”
田白氏听了,更是一时受不住,眼皮一翻,昏了过去。
田淼淼微皱着眉,见田白氏昏过去:“五婶子,帮忙把我娘扶上床吧。我娘怀了弟弟,这时候不好多刺激,还是在家休息,我跟婶子去看看吧。”
田淼淼帮田白氏盖好被子,赶紧跟着一起出去了。
出屋的时候,刚好看到田浅溪挎着篮子回家,田淼淼只来得及吩咐了一声:“二妹妹,爹出事了,娘躺在床上,如果娘醒了,你就看好娘,我跟五婶子去去就来。”
田淼淼和五婶子急匆匆地才刚到村口,就见一群人把田根生抬进村。
“根生呀,真可怜,年纪不大,就这样走了!”
“唉,田家这是造的什么孽呀,这么好的小伙,要不是摊上那么个后娘……”
“真真可惜了,根生呀,如果被赶出来……都怪那个田姚氏不是人!”
一阵阵的议论声中,田淼淼才走近看到便宜爹。田根生是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此时正浑身是血,四肢垂下,脸上更是伤肿着,也许是这具体的记忆,让田淼淼鼻子一酸,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
“爹,淼淼带你回家。”
田淼淼上前一步,帮忙扶着,村长田有地带着,慢慢把田根生抬着往家走。
从村头到她家,还有不少的路,刚来时被五婶领着,倒是没觉得远,此时走着,觉得自家已经是很偏了。
好不容易回到家,将爹放好,田淼淼才对村长和乡亲鞠了一躬:“各位叔叔,伯伯,多谢你们将我爹带回家,家里也没啥好答谢的,等我家缓过来了,到时不会忘了各位叔伯们的好。”
“哈哈,这是啥笑话,你家缓过来?你家都出来这么多年了,啥时候缓过来过?现在你家爹都死了,还好意思说啥大话!”
田淼淼抬眼望去,说话的人下巴高高扬起,眼神中充满了不屑,是田陈氏,也是田淼淼这个身体的二婶。
田陈氏早年未嫁之时就是个嘴碎子,没有一句好话。要不是她是田姚氏的堂侄女,嫁过来后不久就怀上了,偏生人长得一般,却是个争气的,头胎便给田家生了个长孙,又在次年,生了二子,后来过了三年,又生下了第三子,从此奠下了她称霸田家的基石,一年到头都是个嚣张性子。
田淼淼见田陈氏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也不搭理她,径自来到村长面前,旁边的五婶子更是唉叹着:“当家的,根生就这么去了,这一家孤儿寡母的,怪可怜的……”
村长田有地也瞪了田陈氏这个搅事精一眼,田陈氏顿时就没音了,转身躲进人群,然后他才对田淼淼说:“阿淼呀,五叔也知道你家难,这样,根生也是个实诚人,和五叔一起长大的。这个事,五叔来办,你和二妞照顾好你娘。”
田淼淼知道的,五叔这个村长,其实是他爹传下来的,他爹去年去世,田根生也没少帮衬。
谁能料到这才一年的功夫,田根生就这样去了。田淼淼知道,五叔是真心的想帮衬她家的。
最重要的是,田淼淼前世是个孤儿,本来对红白喜事就无感,更别说在这个古代了。而五叔对此却是极为熟悉,交给他,再合适不过了。
“那就有劳五叔了。”
这些年,其实大伙儿手头都不宽裕,虽然川环崖地处特殊,虽无战乱,但苛政猛于虎……好不容易熬过了寒冬,要不是田姚氏那个混不吝的,田根生也不至于有今日这一遭。
唉——